不耐声音的人,眼睛直勾勾的望着夏候萱苏离开的方向,不屑道:“不就是一个一品军侯的女儿,有什么值得让你对她特别的?与她恋恋不舍的?”
独孤倾亦微微蹙眉道:“父王好友的孩子,岂能对她不满?更何况是一个天真可爱漂亮的姑娘!”
不耐烦声音的人,轻哼了一声:“我瞧着你是看她天真可爱漂亮,上了心,便是区别对待了!”
“偃息!”独孤倾亦声音微微提高,带着一丝冷:“莫要再说此话,夏侯大人一品军候,父王与他交好,实乃真心朋友,莫要诋毁!诋毁他的女儿更是不行!”
偃息……
眼前这个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叫偃息?
眠迟,偃息……
两个人是双生子,为何双生子独孤家的文牒之中没有记载?
为何在两淮之中没有人提起过?
为何在京城之中,在父亲阿娘口中也没听说过。
皇上把双生子赐给了淮南王,为什么只有独孤倾亦很小的时候来到两淮,关于另一个孩子没有一丝消息?
这是一团什么样的迷雾?
这到底是不是我的记忆?
还是我的臆想?
又或者我死亡之后,在地狱的另一番情景?
偃息挥了挥手,不耐道:“谁诋毁她了,你不觉得她很是讨厌?小小年岁向别人讨要花朵,你不是不知道红色的月下美人存活到开花,长了十几年,今年的花才是最多的吗?”
独孤倾亦闻言叹息:“你也说了,今年的花最多,失去一朵花不打紧的,更何况那一朵花她送给她的阿娘,是一个孝顺的孩子,我送给她一朵花,也算成全她一番孝心!”
偃息手一下指在红色的月下美人上,眼睛被戾气点燃:“上面的花朵我已经数过了,总共有五十八朵,现在还剩五十七,若是再少一朵,我就把那个姑娘扔进河里喂鱼,我说到做到!”
独孤倾亦缓缓的伸出手,把他的手压了下来:“一个八九岁的姑娘,你何必与她过意不去,更何况……这么多的月下美人,等到开花,她是瞧不过来的!”
偃息甩开了他的手,和独孤倾亦一模一样的眼眸渗满了冷漠:“她若是瞧得过来,你是不是打算把这些花都送给她?”
独孤倾亦被他甩得后退了两步,我下意识的伸手去接,他的身体错落着我的身体,摇摇晃晃站稳。
嘴角露出一抹浅笑,似对偃息满是戾气和冷漠习以为常一般,还笑着安慰:“这一颗红色的月下美人是娘亲种下的,现在长势极好,你真的无需担忧!”
偃息慢慢的眯起眼睛,带着警告道:“下次不允许你靠近它,离这棵花远点,不然的话我能把整个月下美人间的花给刨掉!”
独孤倾亦微微一个长叹,上前伸手要去摸偃息的头,却被他偏头错开,无奈道:“今日里的你,倒是异常的暴躁,是谁惹你不快了?”
偃息直接后退几步,贴近那颗红色的月下美人:“没有人惹我不快,只不过瞧见红色的月下美人被你送人,心生不快而已!”
独孤倾亦沉默片刻,也不恼,笑道:“即是心生不快,那就赶紧去种月下美人,多种一些,让红色的月下美人多存活一些,你便就不会心生不快!”
偃息冲他哼了一声,浑身弥漫着冷漠,“这个不劳你费心,管好你自己就行了!”说完弯腰转身,重新回到红色月下美人后,消失不见。
独孤倾亦失笑的摇了摇头,负手而立,看着眼前的巨大红色美人。
我站在他的旁边,目光一直眺望着红色月下美人后,我很想知道那后方是什么,从我这个距离看,后面好像是一望无际的月下美人。
独孤倾亦真的在等待,等待着夏候萱苏来寻找他,从日头高照,一直等到黄昏,夏候萱苏都没有过来找他。
我陪他到黄昏,他靠近了红色月下美人的根杆,像自言自语一样:“看来那个小姑娘不会来,天色将晚,我明日再来看你!”
他似把这颗红色的月下美人,当成人一样对待……
我跟着他走,寸步不离的跟着他走,他也住在月下美人间中间的那个宅子里,不过……他并没有从正门进去,而是从侧门山间的后面,走了进去。
我一直紧紧的跟着他,我想离他再近再近再近一些,我想紧紧的贴紧他不想与他分离。
不管是双生子,还是其他的,我要的只是独孤倾亦,其他人与我无关,我只想和他在一起。
难受心里疼痛一刻也没有停止过,独孤倾亦住的院子里也是种满了月下美人,不像…在亲王府里,满院子里是茶树,弥漫着茶的清香……
他的一切都是他亲力亲为,就连洗手的水这些细小的东西,都是他自己在做,而我……一直在一旁瞧着,看着,望着。
有几次他的目光都向我这边凝望着,我心狂跳着,以为他看见了我,事实却非如此,他只是透着我看向远方,目光承载着怎么我看不懂得悲切。
很想伸手把他眼中的悲切抚去,手每每穿透着他,他的脸颊从我的手上穿过,任我泪流成河,我也触碰不了他。
夜晚光华,整个山间弥漫着阵阵香气,夹杂着青草的味道,我什么都可以闻到,却是什么都触摸不到……
清笛声入耳,独孤倾亦侧目听去,不多时,转身回了房间,换了一身衣裳,打开房门出来,碰见了偃息,偃息伸手拦住了他的去路:“今日晚宴,眠迟不用去,我去!”
“你想做什么?”独孤倾亦眼中闪过一丝小心,问道。
偃息嘴角勾起一抹邪邪的笑,像极了一个红了眼睛的邪魅:“我不想做什么,只是害怕眠迟太过辛苦,替眠迟去参加晚宴,正好也去见识见识夏侯一品军候到底是何种模样的!”
独孤倾亦眉头皱了起来,表情凝重严肃:“不准胡闹,没有父王的召见,你只能呆在月下美人间!”
偃息冷静乖戾,带着一丝咄咄逼人:“我就是你,你就是我,你不说你不出现,父王分不清你我!”
“你当真以为父王分不清你我吗?”独孤倾亦带着一丝冷笑:“你我有太多的不同,父王与我们朝夕相对,岂能不知你我是谁?”
偃息对他的冷笑似而不见,转身就向外走去,边走边道:“那就试试看看父王能不能分清楚你我是谁!”
独孤倾亦伸手欲拉他,手还没触碰到他,突然捂住胸口,单膝跪倒在地,偃息脚下的步子微微停滞,斜睨着他一眼,嘴角勾起浅浅弧度:“莫要再费心机,我说,今日我去赴晚宴,你好生休息!”
我想去搀扶独孤倾亦,他的身体穿透着我的手,我根本把他扶不起来,独孤倾亦咬着唇瓣试着爬起来,试了几次都没有成功,他冲着偃息背后喊道:“待父王知道你如此做,定然会惩罚于你,今日的你为何如此做?”
偃息没有回答他,而是加快了步伐,走出了这个庭院,独孤倾亦手撑在地上,脸色惨白惨白,我急得上蹿下跳,无可奈何。
西方的红霞,霞光落在他的脸上惊心动魄,鲜血从他的嘴角溢出来,好像在跟霞光争辉,看谁更加红艳,看谁更加令人心惊。
轻轻一声砰,独孤倾亦摔倒在地,我大声的叫他,拼命的想去拉起他,都拉不起来。
嘴角的鲜血越溢越多,多的都把他贴在地上的脸,把他的脸颊覆盖弄脏了。
急得恨不得感同身受,替他受过,他的眼神有些涣散,似见到什么的张着嘴,声音轻的根本就听不见。
我这透明的身体,使劲的贴着他,盯着他的嘴,才看清楚他在唤娘亲。
绝望四处蔓延,痛袭游走在全身,我在祈求,向天祈求,有谁能来救他一下,救他一下……
他这十几岁的模样,身体都如此之差,那长大后的身体岂不是更差?
正值绝望之际,夏候萱苏一声小哥哥,让我怔怔的望向她,只见她从院门口跑进来,边跑边神情焦急:“小哥哥……小哥哥,你怎么了?”
她穿透我的身体,手中拿着红色的月下美人,直接跑到独孤倾亦面前,急急的把月下美人扔在地上,伸手去搀扶他!
一个八九岁的姑娘,力气小的可怜,可是她也咬牙切齿的把独孤倾亦从地上拽坐起来。
笨拙的用衣袖擦着他脸颊上的鲜血,“小哥哥你怎么了?是谁伤着了你?”
独孤倾亦眼中还有一丝清明,手臂一下子搭在她的肩头,另外一只手捞起了夏候萱苏扔在地上的红色月下美人,极度虚弱的问道:“这朵花你不是送给你的娘亲了吗?怎么又拿回来了?”
夏候萱苏有些腼腆,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淮南王说,这朵花是药,是有人专门给小哥哥的,不能摘取,我便把它送过来还给小哥哥,可惜花有些焉了,不复先前的好看!”
独孤倾亦拿着红色的月下美人,放在鼻尖深深的嗅了一口,不知是我错觉还是怎么,他嗅完之后,涣散的目光凝聚的更深了。
“没关系,月下美人依然很香,就算花开败了,她也依然是月下美人,红色耀眼的月下美人!”独孤倾亦借着夏候萱苏肩膀的力气,颤颤巍巍的站起来。
夏候萱苏因为他的重量趔趄后退,却是死死的咬着嘴唇,深深的撑起了他。
“淮南王说的没错,这个是小哥哥的药?”夏候萱苏一派天真眼中闪过自责:“萱苏摘下它岂不是让小哥哥受伤?没有药吃了?”
“没有的事情!”独孤倾亦借着她的力气,慢慢的向屋内走去,边走边言道:“他是骗你的,这只不过是一朵花,怎么可能是药,若是药的话,整个月下美人间岂不是都是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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