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好这样的一个人,却表现出对她情有独钟的样子,她就这样带着骄傲与喜悦,欢欢喜喜地出嫁了。
只是如今想来,当时李煜景是真的巧合路过吗?那些歹徒是真的“歹徒”么?
云晏自然是不信的,她心底冷笑,这一次,这一切她都不会让它再发生!
“母亲……。”罗氏很明白老夫人如此做的原因,她也很赞成这样,只有让云擎亲眼看到云晏失魂落魄的无神样子,才会更深切的感受到自己的亲妹妹离开云家后,将来会是怎样的处境。
只是她做了云晏的慈母多年,此刻形象还是需要维持的,她拿出帕子按了按眼角溢出来的泪花,哽咽着与老夫人心疼道,“晏姐儿在路上会怕的……。”
而这一句话,恰好就正正砸中老夫人内心深处想要的结果,她此举就是要她怕!怕到进了护国公府就跟她哥哥哭闹着要云家!
“就这么说定了,你走吧。”老夫人冷漠更甚,“祖母等着明日,你与你哥哥一道回来认错。”
云晏在前世的这个时刻,是真的怕极了,她在云府里娇生惯养,无论要什么,罗氏都准备好送来,她院子里跟着服侍的人上上下下就有好大一串,罗氏给她的说法是,她是云府的千金大小姐,是她养大的宝贝姑娘,就合该这样。
而他们之前所提到的将来无父无母帮衬、名声不好的说法,也真是惊到了她,毕竟这个时候的自己才十四岁,所以她一到林府,就扑到自己的嫡亲哥哥怀里哭得死去活来的,闹得护国公府上下都惊动了。
外祖父与舅舅权衡再三,最终还是让她将哥哥带了回来。
此刻她心底冷笑,面上却哀戚起来,起身到老夫人那里,跪伏于她脚边,泫然欲泣着道,“祖母,孙女儿一定会将哥哥带回来。”
是的,一定会带回来,他们的生母葬在云家的陵墓里,灵牌就在云家的家族祠堂供着,他们一定要将母亲的香火延续下去,让她往后都受着子子孙孙的敬意供奉,而不是哥哥另立门户,强行将牌位迁移出去,让母亲不得安宁。
再说以云家现时这样的态度,要想迁牌位出去,肯定也会遭到无法设想的刁难。
正正经经三媒六娉嫁进来,就是正正当当这家子的人,即使死了,灵位也不能让人任意占了属于她的位置。
所以她一定要努力争取打赢这场口舌仗。
“只是外面天要黑了,孙女儿毕竟是由云府出去的,身份还是云府的大姑娘,让外边生人看尽了脸容,总归是对云府不好。”她话里话头都暗示着,谁家小姐大黑天出门,还没人护送的,云府在京城到底还要不要脸面了?
再说,堂堂小姐让外男看光了脸容,就算她与哥哥如期正常回来了,将来云府要想让她为家族利益联姻,也不好联啊!
“孙女儿盼祖母慈爱,就算是不打算派人护送着去外祖父家,也能让准备一顶陋简轿子,好遮遮面容。”
“哼,你还知羞了?你看看你那大哥办的什么事?!”云候爷又是指着她一顿吼,“今日算是丢尽云家的脸了!”
老夫人本来已有些动摇,听云候爷这么一说,就又火气横生,冷道,“你快走吧,不是很有能耐,很有出息了吗?那就让他来为你准备这些。”
“祖母……。”云晏低低的哀叫一声,这回是真的伤心了,她这个云府大姑娘的性命或者脸面,比起他们眼中某些利益,那是不值一提,她上辈子还傻傻的觉得是哥哥做的不对,他们才会这么对她!
她眼底含泪,悲伤欲绝似的看了眼老夫人,实则是暗里与老夫人身边服侍的张嬷嬷匆匆对视了一眼。
而张嬷嬷看着大姑娘伤心脆弱的模样,想着她一闺阁姑娘就这么出门指定要给吓坏,也就实在是不忍心了,跪至老夫人跟前:“老夫人,请恕老奴无礼,老奴有话要禀报。”
“这个时候你有什么事?”张嬷嬷是老夫人的陪嫁,也是她几十年的心腹了,老夫人对她的忠心耿耿是最相信不过的了。
“是这样的,老奴觉着大姑娘这阵子是真的改变了许多,先前她还与老奴说,她孝顺老夫人的时候太少了,以后要好生补回来,还说感激老奴细心陪伴老夫人多年呢。”
张嬷嬷真真假假掺和着一块说,小声劝着老夫人道,“虽然老奴陪伴老夫人是老奴心里乐意之极的事儿,但这也可见大姑娘是个有孝心的好孩子呀,老夫人就信她一回,她肯定能带大公子一道回来孝顺老夫人的。”
云晏这下子是真的感激张嬷嬷,不管怎么说,这个嬷嬷是真的待她好,虽然她之前刻意对她亲近讨好,不过是为着埋一颗小棋子,在这刻能够用上。
可张嬷嬷这颗棋子真的如期用上了,她又觉得自己对不起嬷嬷她老人家的真感情了。
也罢,以后若是日子好过了,就对嬷嬷多照顾着些罢。
而罗氏在一旁却是诧异极了,张嬷嬷可是把老硬骨头,她当初数次想从她那里入手,从而讨好老夫人,都给不软不硬的顶回来了,想让她替着说句好话,那是难的很,没料到今日她却是帮起这大姑娘来了。
老夫人到底还是给说动了,让人调出一顶简单轿子,在暮色中抬了云晏出府。
第15章 她在主公心中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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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越来越深,街道上人烟罕少,几位轿夫步伐越走越快,既恐耽误大小姐方才的吩咐,又对即将要面对的凶险不安着。
果不其然,拐角之后,走到前方旧街废墟时,便从四面八方都蹿出几条黑影来。
定睛一看,这是一群凶神恶煞的黑衣歹徒,手上握着长剑,步步朝着他们逼近,轿夫们吓的腿脚都软了,临时又想起大小姐说碰到这种情况莫要慌,直接让他们搜轿就是了,他们指定不会为难你们。
于是便将轿放下来,当先的一个叫大勇的憨厚轿夫,就鼓起勇气作了个手揖,“敢问壮汉侠士们,这,这是怎么了?”
“里头坐的可是云府大小姐?”其中一个黑衣人抬剑指轿,一脸的凶恶粗声发问。
“不,不是。”大勇磕巴着回道,“我们这是到护国公府去接大小姐回云府呢。”
黑衣人闻言皆都愕然,之后飞快相互对视得一眼,其中一个挥剑直上挑掉轿子帘,往里仔细一望,果然里边是空的!
“滚!”一黑衣人恼怒,原想着能办好这个差事,将来也好入主子的眼,没料到扑了个空,便狠踹轿子一脚,“别让爷们再看见你们几个!
“是是是。”大勇一叠声应着,与几个轿夫抬起空轿便飞快离去。
过得一阵,一条身影从附近一座二层旧楼屋顶飞身而下,长身玉立,身着对襟立领锦锻衣,外加一条石青刻丝披风,风姿绰约的负手站于一众黑衣人跟前,端的贵气不凡。
“主子。”众黑衣人不敢直视,恭敬低头行礼,然后才将先前遇到的情况如实禀报。
“噢?有这样的事?”李煜景声如醇酒,低低研磨,“不是已截下云府派出打听消息的小厮?”
“是,那几个小厮都说云府世子在护国公府,让云府送云大小姐过去。”其中一名黑衣人忙回道,“这是云府至护国公府的必经之路,属下们一早就候在了此处,并没见有云大小姐过去。”
“但轿夫们一口咬定,云大小姐已在护国公府。”
“有意思。”李煜景唇边逸出一丝笑意,吩咐道,“你们先散去潜伏着吧。”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主子打的是什么主意,其中有一人小心翼翼问道,“主子的意思是,云大小姐还没过去?”
“是与不是,待会就知道了。”
李煜景留下一话,就飞身向原来藏身的二层旧楼顶上。
他是觉得云大小姐也许是担心有人对她不利,就花了点小心思想出这个金蝉脱壳的法子,好能平安到护国公府去。
从前只听闻这云大小姐是个娇生惯养,不知世事的,从这里看,倒是有几分机灵。
同样觉得有意思的却竟然还有李煜宸,他同样藏身于附近另一旧楼二层某房里。
随意的一身镶金丝边黑云锻袍,墨发以一根岫玉发簪简单挽起,低调之极,却丝亳掩不住他那令日月皆要失色的清贵风华,就那么慵懒斜身靠着窗边,透过窗页缝隙将外头的情况一览而尽。
九冥却是站于一旁,苦着一张脸默默的看着他的主公!
他突然醒悟,底下人递上有与云府的相关消息,就不该再禀报给主公听,省得主公他带着一身伤,赶到西山大本营处理完加急正事,又马不停蹄地赶回来,就为着看云大小姐安全与否。
只是,这次云府的相关信息,他还不得不报,因为牵连了二皇子的某些手段与布局在里面,主公若不知道的话,不仅于将来的政局不利,而且二皇子若是得了云大小姐,他估计要被主公一掌劈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