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施雨宁要嫁进我们庄家了?”庄敏摸了摸下巴,只是觉得有点奇怪,以前施小姐不是想当她的舅母吗,怎么现在要当她的堂嫂子了?
“他们很般配啊。”苏清娆说。
庄敏若有所思,转头发现姐姐的脸有点红,好奇地问:“你干嘛脸红啊?”
苏清娆摸了摸自己的脸,她脸红了吗?
“……噢——”庄敏想起刚才的画面,姐姐是不是因为看了人家亲亲才脸红的?她饶有兴趣地问:“姐姐,难道你没看过人家亲亲吗?”
苏清娆老实地摇摇头。
庄敏摇头“唉”了声,亏姐姐还比她大一岁呢,她小时候没少看见父亲和母亲亲亲,他们总以为她还小,但其实她什么都懂。
她还看见过……更亲密的事情呢。不过她有点不好意思跟姐姐直说,反正……就是父亲和母亲做了那种亲密的事情才有了她。
庄敏一本正经的说:“话本上说,夫妻之间就是要经常亲亲和抱抱,这样才能生孩子。”
“……哦。”苏清娆一脸受教,其实她也知道一些,但是具体是怎样的,她没听说过也没看见过。
亲亲和抱抱……生孩子……
***
随着秋闱的热度渐渐散去,冬天也来了,房间里烧着地龙。
苏清娆坐在火炉旁边取暖,拆开阿牛哥的第三封信,也是他自己亲手写的第一封信。
因为是刚学认字,阿牛哥的字并不算好看,但是很工整。他在信上大致说了自己的情况,回答她上次问的问题,字里行间无一不是对军旅生活的崇敬,他没有后悔参军,甚至是庆幸自己去了。
读完了信,苏清娆自己研墨写了回信,然后拿去交给皇叔。
到了月末,休假四天,苏清娆陪皇叔吃了午饭就打算回家,家里派了马车来接她。
临走之前,封钺拿了件狐裘给她披上,狐裘红的似火,衬得小姑娘肤白如雪。
又叫人拿来一只暖炉,让她揣在怀里。封钺陪她走了一段路,有一种……送妻回娘家的感觉。
蒋家的马车就在前面,小姑娘跟他说再见。
封钺揉了揉她的头,柔声说:“早点回来。”
小姑娘满口答应,笑容比红狐裘还鲜艳,朝他挥手,一步三回头,眼睛噙着笑,嘴角扬着。
封钺的心软得不像话,甚至有那么一瞬间不想让她回去了。
望着那抹红色坐上马车,渐行渐远,直到消失在宫道的尽头。
心里是无尽的落寞。
每月送她回家,他心里总是格外不舍。
苏清娆并不晓得某人的心思,开开心心的离开皇宫。
回了家,苏清娆就直接去正院找娘亲,才知道父亲也休沐在家。
夫妻二人坐在火炉旁边,蒋溪桥为爱妻剥橘子,没有用丫鬟伺候。见女儿回来了,夫妇俩嘘寒问暖一番。
苏清娆喝了口热茶,坐到娘亲身旁烤烤手,奇怪地问道:“娘不是不喜欢吃柑橘吗?”
她看了小案上还有杨梅、海棠果,娘以前最不喜欢吃酸的,这些都是酸的。
她这一问,庄姝槿便有点不大好意思,蒋溪桥满脸的笑意,想抑都抑制不住,说:“娆娆要有弟弟或妹妹了。”
苏清娆反应有点慢,愣愣地问:“娘要生了吗?”
两人笑了起来,庄姝槿微红着脸嗔笑道:“十月怀胎,哪能这么快?”
苏清娆喜不自禁,用手摸了摸娘的肚子,问:“那是娘肚子里怀了小宝宝?”
“嗯。”庄姝槿性子内敛,此刻眼睛里浸满了喜悦和幸福。
苏清娆兴奋不已:“那我要有小弟弟小妹妹了!”
第47章
娘亲有了身孕,苏清娆回家就更频繁了,不等每月月末休假,在不影响课业的情况下三天两头地回一趟家。
蒋家离皇宫不到两个时辰的车程,不算很远但雪天来回折腾,半个月内苏清娆回了五六趟家。
某人虽舍不得小姑娘离开自己,但还是心疼她两边折腾,让她前半个月在宫里读书,后半个月回家陪伴母亲。
如此一来,他一个月内就有半个月都见不到她。
她回家的那半个月见不着也就算了,可近来她就算在宫里封钺也很少见到她。
而苏清娆一直在忙着,自从娘亲有了身孕,她就开始学习绣活。她女红做的不好,但最近有在认真学,想给小弟弟或小妹妹做几件衣裳。
回家看娘亲做就跟着学,在宫里也向几位手巧的绣娘讨教几招,学了很多天,总算绣出朵像样的花纹。
几天见不得她,封钺难免有些郁闷,以前除了上课,小姑娘没事就往清凉殿跑,现在怎么都不见人影了。
他只好自己去漪兰殿找她,一进殿就看见小姑娘抱着个绷子专注地做针线活。封钺抬手示意几个丫鬟退下,走到她的身边坐下来。
苏清娆才注意到他,抽空抬头看他,眉梢眼角已经不觉地添了一丝浅浅的笑意,“皇叔,你怎么来啦?”
“久不见,来看你。”他的语气莫名有点酸,连他自己都没察觉。
久不见?苏清娆愣愣地想,前天不是还跟皇叔一起吃晚饭了?哦不,好像是大前天?但,那也没有很久啊。
封钺看她绣的如意纹,绣工并不精巧,还有点扭扭歪歪的,不过,很可爱。
苏清娆见他在看自己的绣活儿,解释道:“这是我给还没出生的弟弟妹妹做的,我要给他做很多很多的衣服,一辈子都穿不完!”
封钺哑然失笑。
小姑娘脸上是满足又幸福的笑容,嘴角边的小梨涡格外明显,鬼使神差的他伸出食指轻轻戳了一下她左边的梨涡。突然被人戳了下,苏清娆有点莫名,疑惑地看他:“皇叔?”
眼里没有丝毫对他的防范,封钺就更大胆了,饶有兴趣地戳了戳右边的,只是这会儿苏清娆没有在笑,小梨涡就没有了。
苏清娆:“……”
“清娆,你笑一下。”
“……”
苏清娆虽然觉得有点奇怪,但还是很听话、很给面子地笑了一笑。
她的梨涡,叫他心醉。
封钺碰了碰它,心里很满足,却,又不满足。
苏清娆懵然:皇叔怎么像喝醉了一样?
她的目光刚好落在皇叔很好看的嘴唇上,突然想起来皇叔喝醉的那次,皇叔指了指他自己的唇,问她,想不想吃。
那是皇叔喝醉说的胡话罢,苏清娆知道这是夫妻之间才能做的事,她跟皇叔又不是夫妻,所以她不会放在心上。
封钺注意到小姑娘在盯着他的嘴唇,心尖儿微颤,状似无意地用中间两颗上齿轻轻咬了下下嘴唇,眼睛似是注入了星辰,水光闪闪,他不知道自己表现出来的比他想象中的更性感,更诱.人。
苏清娆突然心咯噔一下,不受控制地吞了下口水。
就在那一瞬间,她真的有一点点想尝尝。
因为……皇叔的嘴唇真的很好看,很诱.人。
苏清娆意识到自己那一瞬间的想法,就莫名有种罪恶感,她这是不是在冒犯皇叔?苏清娆低下头继续干活儿,她觉得皇叔真的……怪不得那么多贵女仰慕他呢。
“呼~”她轻轻吁了口气,耳根莫名地悄悄爬红,但她自己还没有意识到。
封钺心中一动,她害羞了?
她在害羞?封钺觉得自己浑身的血液在翻滚。
“清娆……”他喊她的名字,声音微哑,“我……”
小姑娘抬眸看他,封钺瞧见她眼里一片清净,刚怦然而起的心又沉了下去。
“皇叔要说什么?”苏清娆奇怪地看他。
封钺将眼底的情意压了下去,轻呼了口气,随即一笑,亲昵又不过分地将她前面的发丝拨到后面,说:“清娆给我绣一只荷包,可好?”
苏清娆微微一愣,不过没有多想什么,点头答应:“好,皇叔不要嫌弃我绣工差就好了。”
“不嫌弃,我喜欢。”封钺唇角微弯,眼里的柔意不减。
苏清娆不是不知道女子送荷包给男子是什么意思,但她也知道皇叔是长辈,她给他送荷包是属于晚辈送给长辈。
就像皇叔送她发簪的道理是一样的,皇叔对她这么好,她肯定要好好孝敬他,送个荷包还是礼轻了呢。
苏清娆心里这么想。
如若知道小姑娘是单纯的出于“孝敬”他,才答应绣的荷包,封钺怕是笑不出来了。
苏清娆是个言而有信的人,精心挑选上好的丝线,亲手一针一绣地缝制,她的手不巧,做工不算精细,但已经十分的用心了。
她绣了一支牡丹花,淡粉色的花瓣,鲜绿色的枝叶,一只小鸟儿站在枝头上,欲啄花瓣儿。
她花了好几天的功夫才做出来的,虽然有点儿丑,但她还是“孝敬”了出去,因为皇叔肯定不会嫌弃她的。
封钺拿在手里细细地看,低低笑了声,修长白皙的手指轻轻抚过牡丹与鸟儿,笑问她:“清娆为何选了牡丹作图案?”
苏清娆如秋水般的眼眸盈盈一笑,“因为皇叔国色天香呀。”
封钺失笑,这还是第一次有人用国色天香来形容他。
他将荷包揣在怀里,如获至宝,柔声地说:“多谢清娆,我很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