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她已被困在太子和罗汉榻的床围之间,哪里也躲不了,太子的手指抬高魏紫吾的脸,迫使她与自己目光相对,道:“魏二,你把我看清楚,也记清楚。”
魏紫吾涣散的目光努力看着眼前的人,白皙面颊很快染上胭脂色,用一种罕见的扭捏神色呐呐道:“要……我要……”
第18章
太子完全听不清,低头将耳朵凑近女孩,魏紫吾对他的举动猝不及防,娇嫩的唇瓣正好含住男人薄薄的耳廓,带着百花酒香的热气更是喷洒在太子耳中。
太子瞬间收紧握着魏紫吾细腰的手掌,掐得她无意识地低呼。
魏紫吾被男人铁钳似的手箍得难受,伸手想推开他,但她连清醒时也不是对手,更何况此刻,一双小手在男人宽阔强健的胸膛滑动,倒像是挑逗。
太子耳朵上微湿的触感消失,但那热而酥麻的感觉却从他耳尖蔓延到全身,直至涌聚到下腹某一处。
魏紫吾浑然不知自己身处怎样的危险中,又委屈地重复一遍:“我想要小解。”她双眸迷离看着太子,用目光质问他:你为何一直抓着我?
她先前在景仪宫已去过净室,但她喝得实在多了点。
太子的神色难以捉摸,一双乌沉沉的眼盯着女孩微微蹙眉的苦恼小脸,用异常温柔的嗓音诱哄道:“我帮你,好不好?”
魏紫吾是和衣而眠。她还没反应过来对方准备怎样帮她,太子已一手托起她的臀部,一手将魏紫吾的紫缎裙幅推高,堆叠在她腰际。
他接着慢慢去解她中裤的束带,道:“净室里不方便,你自己进去怕是会摔着,我先帮你把中裤褪了,再抱你进去。”
魏紫吾虽醉得厉害,但最重要的事还是记得,当即去拉扯他的手,用力摇头道:“不,我不要你。”
魏紫吾本就喝多了酒,身上泛热,见这个人居然要脱她的裤子,心里一着急,脸蛋更是涨得如火烤过的嫣红,加之眼神朦胧,显出一种平时没有的媚态。
顾见邃想起魏紫吾先前将他认作顾见绪,冷声笑了一笑:“不要我?那你想要谁?”他心里其实没底,魏紫吾究竟有没有一点喜欢顾见绪。
“我要遇潋。”
见魏紫吾说的是自己的婢女,而不是顾见绪或者某个男人,太子神色稍霁。
魏紫吾则相反,她着急着呢,瞬间也顾不得这人到底是谁了,酒意上头只用力去推打他,愤然道:“不要你,走开。”
太子看着她。这小东西年纪不大,心思却重得很,这时喝醉了酒,说话的神态语气倒像是一下回到她七八岁时被人惹毛的样子。活脱脱一只小刺猬,警惕心重,把自己柔软的白肚皮儿藏得可好了。
顾见邃本就是因为她将他错认成顾见绪,故意吓吓她,一双手随即放开对方。
他将她提起来放到墙边:“那你自己去,小心点,扶着墙走。净室在出门往西。”
魏紫吾果然自己扶着墙慢慢出去了。她一出了门,就有守在外面的敏喜姑姑亲自扶她去净室。
魏紫吾回来的时候室里已无他人,太子已被太后派人给叫走。她倒是安安心心地躺下入睡。
太子正坐在太后身旁,喝着太后叫人为他端来的茶汤。他没有看太后,神思似乎还留在采辉阁。
太后倒是看着他,就有这样喜欢?太后没有问出这句。因为不必再问,看看顾见邃对别的姑娘有多漠视就显而易见了。
她若是不叫走太子,他约莫能在醉酒的魏紫吾屋里呆一整晚。虽然她知道太子做事历来有分寸,但到底是血气方刚的年纪,魏紫吾又不清醒,他若一时难以自控,真要做什么,小姑娘怕是只能任由他使坏。
顾见邃是她最重视的一个孙子,她从他还是一个肉嘟嘟的小豆丁的时候就开始疼着宠着了。二十一年了,她对他倾注太多疼爱,花费太多心血,人总是如此,对自己付出越多的人就越在意。所以她绝不允许有人伤害和毁掉太子。
太后道:“皇后我会敲打,你就不要出手了。”
太子终于看向太后,知道对方是不希望他与顾见毓的矛盾愈加激化。过了片晌,微微颔首。
太后顿了顿,索性将话说敞亮:“嗥嗥,我可以帮你。但是……我也有条件,如果魏紫吾一直不对你改观,不能达到我所期望的那般对你好,我没有办法接受她成为你的太子妃。”
太子沉吟:“皇祖母……请再给我一些时间。”
“好罢。”太后终究叹了口气:“我会跟你父皇说,原定今春的选秀暂时取消。”
顾见邃现下最想取消的便是选秀,当即道:“孙儿多谢皇祖母。”
一名宫人这时来报:“太后娘娘,魏二姑娘吵着要浴身。不让她浴身,她便不肯歇下。”
顾见邃微微一愕,随即了然,看来这百花酒真正的后劲现在才显出来,魏紫吾先前还算老实,现在开始闹腾了。
太后看看太子,得,这怕是更加舍不得走了。便道:“魏二姑娘既要浴身,便给她放足水便是,只一点,叫敏喜照看得仔细些,万不可出现差错。”
那宫人立即领命下去。
太后又看看顾见邃,道:“天色不早了,太子先回东宫罢。”
太子道:“我再陪皇祖母坐坐。”
太后险些被他的脸皮给气笑,陪她坐?这是担心魏紫吾滑进水里,出什么问题罢。便道:“放心,我让敏喜亲自照看她,又不是旁的人,有什么好担心的。再说,紫吾向来是有浴身的习惯,不洗洗不爽利,让她如愿,自然很快就睡了。”
太子只道:“皇祖母宫里的茶好,我再喝两盏。”
太后懒得再理他。自个起身也漱洗去了。
魏紫吾被敏喜姑姑并两名小宫女服侍着脱下衣裙,身体浸进温热的水中,倒像是一下找到熟悉的安心感,也不絮絮叨叨地闹了,只将头歪在池壁上,闭着眼开始打盹。
敏喜姑姑向小宫女道:“魏二姑娘上回进宫走得匆促,换洗的中衣正好还留在她住那屋的柜子里,快去取过来。”
随即她又将目光看向魏紫吾,心下暗叹,她也算见惯了宫里的贵人,各色美人看得太多,但如魏二姑娘这般的,倒只见过这样一个,难怪叫太子和英王都给惦记上了。
敬懿皇后的容貌也生得极美,与魏紫吾难分伯仲,但身材偏于纤薄,哪里似魏二姑娘,方才褪下衣衫的一刻,这纤秾有致、曼妙惑人的体态初初现出来,肌肤又白得如糖霜一般,叫她身为女子也看得无法移开眼。
第19章
惟恐魏紫吾睡熟了滑进水里,敏喜姑姑简单帮她搓洗,又轻声将人唤醒。
又指挥宫人将女孩从热气氤氲的池中扶出,沾满水珠的娇美身躯立即被宽大的棉巾包裹,鸦青的湿发也一寸一寸绞入细布帕子绞水。
魏紫吾坐在长毛绒毯铺陈的贵妃榻上,低垂的眼睛目光凝滞,要闭未闭,显是意识浑噩。周围侍奉的宫人却仔细得很,连她可爱的脚趾也被照顾到,惟恐有一点疏忽。
敏喜跟在太后身边多年,对太后的心思颇能看明白,魏紫吾同从前是不一样了。
刚服侍小姑娘睡下,敏喜便退出房间,亲自守在外头。石安静已过来说了,太子很快会过来。
太子从专程为他开的东侧门过来,一踏入魏紫吾的房间,便听到裹成一团的被子里传出轻轻的啜泣。
一抽一抽,偶尔还打个小嗝,哭得挺伤心的。
太子听得分明,大步流星来到床头,将整个缩进被子里的人扒出来。果然是在梦里哭,魏紫吾双目紧闭,长长的睫毛已湿润,鼻尖微红,整张脸因捂在被子里,如被雨打湿的桃花。
“怎么在哭,梦到什么了?”
顾见邃坐到床沿,伸出手指去揩她的眼泪,明知对方兴许是在发酒疯,心里仍有窒闷的感觉。他已经许久没见魏紫吾哭过。
太子的手指很快被对方的眼泪濡湿,他看着指尖的晶莹有些烦躁,索性将人抱起,放到自己的腿上坐着。再拿被子将她从肩到脚包好。
被人强行摆弄姿势的魏紫吾睁开眼,愣愣看着太子。
“不怕,有我在。”太子安抚魏紫吾,手在她的后背一下一下拍着。问:“做了什么噩梦?告诉我。”
“爹爹。”女孩突然喊他,有些激动。
“……”太子沉默时,魏紫吾已伸手环住他的腰,脸蛋在他颈侧蹭,两团高挺的香软,也紧紧贴在他坚实如铁的胸膛。
“不用害怕,傅予州不是去救你爹了?”就知道她多半是梦到她爹没了。太子想了想,强令自己将魏紫吾推开了一些。他手劲用得有些大,令对方皱了皱眉。
魏紫吾再看向太子时,茫然的目光似在辨认,随即她垂下眼睫,身体渐渐不由自主地轻颤。
虽然隔着不薄的被子,顾见邃仍察觉出她身体的异样。男人将她的被子往紧里攒了一攒,问:“怎么在发抖,是不是冷。”
说着收拢手臂,将对他而言格外娇小柔软的女孩按在自己怀里,道:“我抱着你,就不冷了。”
然而他怀里的魏紫吾压根没有抬头,身体颤得比之前还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