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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深暗问 (林中树)


  二人沉默对峙,终于,桃夭淡淡地开口:“我没有同胞姊妹。”
  林霏还要再问,厢门突然被人推开。
  “公子。姑娘。”
  一名半大的小女孩儿低着头,向屋内二人福身行礼。
  随后“蹬蹬”跑到桃夭身边,俯身似要与她耳语,却被桃夭猛地回身扇了一巴掌。
  “你不懂敲门吗?”桃夭瞪大美眸,冷冷望着跌趴在地上的小女孩儿。
  小女孩儿一手捂着被打肿的脸,提着哭嗓连声道歉,豆大的眼泪旋即掉落下来。
  桃夭站起身,还要再踹上两脚,却被林霏拦住。
  林霏小心地将小女孩儿扶起,转而蹙着眉望向桃夭,“她还小,规矩可以慢慢教,何必要打她呢?”
  桃夭哼了声,道:“规矩就是要这样教,她才记得牢。”
  林霏不同意她的说辞,但也清楚,她越护着,这小女孩下去要受的揉磨就越重,遂也不再多言。
  桃夭乜着小女孩儿,问道:“你有何事?”
  小女孩儿低着头,强抑下啜泣,回:“董大人来了。”
  桃夭复又穿上锦服,小女孩儿忙上前帮她梳妆打扮。
  林霏见她如此,作了一揖后,告辞离开。
  出了青楼,林霏抬头望天,就见一轮残月已挂在黑黢黢的天际。
  等离怡红院有了段距离,到一处僻静,林霏取出袖中的纸条细看——
  “今夜子时,城外长亭见。”
  这是方才林霏拦住桃夭时,她偷偷塞入她手心的。
  林霏将纸条撕碎,用内力运起腾腾热气,瞬间便将纸条烤成了灰烬。
  “咚!——咚!”一慢一快三声锣响后,林霏听见更夫扯着嗓音喊道:“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不知不觉,已至申时。
  林霏匆匆赶回盘龙赌坊。今日是她值晚,再不好让侍者小哥帮她顶替了。
  由于林霏的脾气是真的好,人也良善,坊内几个对人趾高气扬的侍者待她都不错。这几日林霏频频外出,多亏了他们几个,才没让查勤的人在纸上参她一笔。
  刚走进坊里,迎面而来的阿虎便与林霏打招呼,林霏笑着回礼。
  阿虎暧昧地朝林霏眨眼,庞大壮硕的身躯向林霏靠过来,“阿霏,去喝花酒啦?”
  林霏愣了愣,忙问他:“你怎么知道?”
  阿虎兀自笑得不正经,也不作答,拿手指点了点她,嘿嘿笑着走了,留林霏一人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地站在原地。
  沿路又遇见了几个对她嘿嘿坏笑的人,林霏颇感怪异,也不再理睬哪些笑声,忙自己的事去了。
  谢书樽听人说林霏回来了,便下楼去寻她。
  林霏怕他一个成年男子,白日里与窦宁儿共处一室,会辱没姑娘家的清白,便带他到盘龙。可她将他带来此地,却撇他一人在屋里,自顾自忙活,谢书樽无聊了一日,现下心中正有气,如今下楼瞧见那道熟悉的身影,也不过去,矜傲地坐在一旁,等她上前搭腔。
  可那林霏,实在没有眼色,只顾忙自己的事,压根没有注意到楼梯脚下的他。
  谢书樽弯起两指,在木桌上敲了敲,终于把林霏引得看了过来。
  眼见那人放下抹布朝自己走来,谢书樽心理上总算平衡了些,面色稍霁。
  等人来到他面前,他籍着烛光,一眼就瞧见了林霏右脸颊上的殷红唇印。
  “你今天下午去哪儿了?”谢书樽阴着脸,死死盯着林霏的右脸。
  林霏被他眼里的冰渣子盯得一怔,联想到自己今天确实把他忽略地彻底,以为他恼了,便柔着声道:“我去医馆了。你食过饭不曾?”
  谢书樽嗤笑,“呵,你去医馆了?我怎不知医馆里除了药味还有胭脂味啊?”
  “......怎么了?”林霏莫名。
  “以后寻完欢作完乐,还是处理一下再上街罢。”
  林霏心头一咯噔,忙颠颠跑去照镜子。
  镜中的自己未变,只是右脸颊上贴了块醒目的大红印记。
  想到自己刚刚是这副孟浪样一路走回来,林霏窘迫万分。她用袖子狠擦了几把,随后镇定地对谢书樽道:“下次一定注意。”
  谢书樽险些被她气得要拍碎桌子。
  还有下次?!她若是货真价实的姑娘家,可知出入那等烟花之地,有多毁损清白?那种地方哪里是女子可以去的?!
  她若当真是男子……
  谢书樽想到这层,知道当真如此的话自己根本管不着,但心里头就是极不爽利。
  无论她是男是女是人是妖,就是不准去。


第19章 簪缨杨家
  “没有下次。那种地方你不准再去。”
  谢书樽的脸已然黑得像锅底。
  他人看着清瘦,相貌更无林霏清俊,但一拉下脸,总让人感到无端的压迫,心底发慌,其余几个当晚的侍者压根不敢靠近,只远远站着,望向林霏的目光盛满怜悯。
  林霏见他如此在意,心里头甚是欣慰——谢书樽果然还是明辨是非对错的,知道沈耽声色乃无德储之小人矣。
  思忖间,林霏的面上不自觉带上了明亮的笑容。
  “书樽说的是。我今日不过是去寻人,并未做甚么问柳寻花之事。”
  谢书樽想到那不端怪异的桃夭,还有林霏那声惊颤的“师娘”,加之她的认错态度良好,他私心里对林霏的说辞已有些相信,但心中还是不爽利。
  “你何时散值?”谢书樽蹙着眉问她。
  “应该还要两个时辰。”林霏想到将他冷落了一日,如今他又得等她散值后才能休息,自觉抱歉,便说:“要不,我去四海客栈给你开间……”
  “不用。”骤然打断林霏的话语后,他也发觉不合适,便欲盖弥彰道:“客栈住一夜是你两个月的房租钱罢。哪里不是睡,又何必浪费银子。你去忙罢,我等你。”
  林霏愈发欣慰,只觉谢书樽经过几日地耳濡目染,终于有了些人情味,她叮嘱其别与人博戏后,就兀自忙碌去了。
  谢书樽又在坊里坐了将近两个时辰,静静看着林霏像个陀螺般,不停歇地转来转去,一会儿是东边的客官要茶,一会儿又是楼上的换棋,她一手端杯一手拿棋盘,身形化成一道黑影,快速地跑上跑下,偶尔遇见桌椅倒地,还能用腿轻松捞起,这般看着,他竟不觉得无趣,好像才过了一盏茶的时间,喧嚣的赌坊便打烊了。
  林霏和侍者们依次画完亥,各自领完十文银钱后散去。
  谢书樽跟在林霏身后,一只脚刚跨出大门——
  “咚!——咚!咚!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一慢两快的锣声紧接着更夫的吆喝,已至亥时。
  林霏打着灯笼,与谢书樽走在漆黑阒静的大街上。四下无人无声,灯笼里燃烧的烛火在寒夜中升起氤氲热气,偶尔吹来冷风,将灯笼吹得晃晃荡荡地摇。
  林霏回首望了谢书樽一眼,就见他抱着两只胳膊,薄唇已冻得发紫,但神情依旧平淡。
  她一回首,他便牢牢盯住她。
  林霏缓下脚步,与他并肩而行,将灯笼往他那边靠近,让他能够汲取些许暖意,不至于冷得打哆嗦。
  哪知他以为她是要将灯笼递给她,一伸手覆了上来,林霏没料到此举,一时还未反应过来,握柄的手就被他抓在了掌心中。
  他的手掌很凉很大,完全伸展开时,轻而易举地就将她的手包裹住,兴许是习字的原因,那几根秀美的长指还生了老茧。
  “你的手好热。”
  说罢,谢书樽贴得更紧,甚至像捏东西般时抓时放地活动了起来。
  “……”林霏一阵无语,见他玩得愈发起劲,直接就将自己被他抓在大掌中的手扯了出来。
  谢书樽略微不满地瞪着她,被他这样瞪了半路,林霏依旧面不改色无动于衷。
  二人无言半晌,林霏的耳边除了刮来的风声,突然又出现他低沉的嗓音,她一直觉得这个声音有些熟悉,但一时又想不起来是在哪里听过。
  “林霏,我觉得你那小妹,长得有些像城脚榜文上的赏金重犯。”
  “赏金重犯”四字,被他故意说得一字一顿。
  果然,话音刚落,谢书樽就满意地瞥见那张沉静的面容,出现了一道裂痕。
  但林霏很快又镇静下来,“那人不是她。”
  谢书樽在心底哼了声。这人装得还真像。
  “我倒好奇,那重犯不过一介女流,朝廷何必穷追不舍,”谢书樽特意停了一瞬,见已勾起了她的全部注意,才悠悠道:“恐怕她不是一般人,身上说不定携带了甚么稀奇之物。”
  “何物?”林霏不禁脱口而出。
  “我哪知?怕是些掉脑袋的东西罢,比如贪污名册甚么的……”
  林霏陷入繁杂的思绪,又听身边人道:“谁救她,谁嫌命长。”
  言讫,一阵寒风迎面刮来,林霏手中的灯笼被吹得大幅度摆动,笼内火光明明灭灭,却一直不见彻底熄灭。
  二人各怀心思,余下的路程亦不再攀谈。
  到了矮屋外,林霏发觉窦宁儿还未休息。望着透出屋外的烛光,她不禁天灵突突。
  果不其然,回到家中后,窦宁儿看见跟随林霏一起进屋的谢书樽,当即大发雷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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