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钟善生命里最后的日子人已经全疯了。只会在牢房里走来走去,双手在虚空中抓挠,不停地找他的龙......
“阿奶,那龙到底哪儿去了?”过后苏凤竹问逢太后。除了她,只有周玄与周青在场,也唯有他们,见到了逢太后从头到尾的布局。
“唔,风从虎,云从龙。龙自然是随云而去了。”逢太后淡然道。
“我知道了!”周青一拍巴掌:“是雨!雨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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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梗想了很久,想到看过汪曾祺老爷子有篇文章里提过一句,说他们那里有个大户人家,家里有块水晶,一到下雨天那水晶里就有片云飘出来。汪老爷子想虽然不明白是什么道理,然这家里有片云,真是美丽极了。
我看着越看越眼熟,这岂不是预测天气的风暴瓶?
于是就有了这个梗。
至于逢老娘在绝对权势的情况下费偌大周折灭大房,我认为应该可以理解吧。一则是老娘不愿借儿子的势,二则毕竟古代宗族观念强盛,若是直接摆明身份用手中权势去对付大房,会被天下人骂不仁不慈弑亲杀兄的。
103☆、晋江独发
且说皇宫里边, 自婆母孩子走后,刘桂兰算是没了约束。每日里只管撺掇着景泰帝纵情享乐, 差点没把个皇宫翻过来。
而景泰帝却是觉着心里空落落地少了一块。时间越过越久, 景泰帝开始不停地跟刘桂兰唠叨:“原是想着那苏氏定是千不愿万不愿跟他回村的, 也好叫玄儿死了给她封正妃的心。谁知道她还真能在村里住安稳了!她还真够狠!”
“他们爱住那儿就让他们住呗。怎地, 你还挺想他们的怎地?”刘桂兰嗤之以鼻:“他们都不想你, 你想他们作甚!你以前何曾这般腻味的?果然是老了。”
真真是老了。说实话,刘桂兰现在越看景泰帝越厌。虽说是当了皇帝, 穿的是绫罗绸缎——可还和他以前做闲汉那般,不到一日就弄的脏兮兮的, 宫人们伺候他换他还不爱换;吃的是山珍海味——依旧和以前吃面疙瘩一般扒着盘子吃, 吃的汁水四溅;用的是奇珍异宝——啥宝贝挨着他的边儿都得减去三分光华。
哪儿像卢公子。刘桂兰现下每每想到卢恒, 嘴角便忍不住翘起来:看看那小脸儿白嫩的,便是一般女人都比不上他。再听听那说话的小声儿, 不高不低, 不急不慢, 总那么文绉绉晃悠悠的,撩的人肝儿颤。那小身形儿就更别说了, 哎哟哟,哪儿哪儿都长的那么恰到好处。且人家还会穿,每日里穿的那些锦衣华服,看着不打眼, 可穿人身上整个人都在发光似的。小腰杆儿总是挺的笔直,从不见一刻松懈, 坐是坐站是站,哪样有哪样的好看。总之浑身上下都是大家公子的范儿,周老二连人家一根头发丝儿都比不上!
这样的可人儿,刘桂兰唯只想把他衣服全扒了细看个够。她是谁啊?她刘桂兰想要什么能没有么!
可恨上次借酒劲儿调戏了她一下,似是把这小乖乖吓坏了,一连好几天再没来拜见她,各色宴会上也不见他露面,倒是让刘桂兰愈发想的抓心挠肺的。
便让一位在她身边奉承的夫人,夫家是御史大夫的王氏夫人看出了端倪,悄悄地问她。刘桂兰早已把她引为知己,被她三问两问便痛痛快快地说了。
“我当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呢。”王夫人掩袖笑道:“这京里有头有脸的夫人,谁私底下没三两个相好的呢。”
“竟有此事?”这京中竟有如此多志同道合之士?刘桂兰一听,心尖儿都痒了起来:“快细细说与我听!”
“可不是么,告诉娘娘,那赵月英,她男人在战中伤了根本,她和她男人下面的三个小将军......那孙美辰,和她大伯子不是一天两天了......”王夫人掰着指头把京中贵妇们的件件风流韵事一一道来,说了半个多时辰都没说完。
刘桂兰便再无犹豫:“偏许他们男人三妻四妾日日在眼前看着,就不许咱们处个相好的?我惯来是不服的!只可恨我在这深宫里面,等闲连出去都不叫出去,干点什么里里外外百十双眼睛盯着。”
“娘娘若是信得过我,便让我来为娘娘促成此事。”王夫人神秘笑道。
“你当真能么?”刘桂兰大喜:“好妹子,若你真帮我做成此事,我一定好好谢你!你不就是想让女儿当个王妃么,那有什么难的,还不是我这当妈的一句话的事儿!”
不过两日,王夫人那儿便给刘桂兰传来消息,道是已经劝动了卢恒。叫她以去王府赴宴的由头,明日来和卢恒相会。
刘桂兰喜不自胜,立时就去说与景泰帝。因着她这些时日和王夫人往来频仍,景泰帝也不起疑,痛快允了。
第二日刘桂兰打扮的花枝招展往王府去了。到了王府便道身体不适要小憩,命随从都在厅堂等着,王夫人亲引了她去了一间僻静屋子。
进了那屋,果然见窗前一人玉树临风负手而立。只看这背影刘桂兰也能认出这当真是她想了千千万万遍的卢恒。也不顾着王夫人还没走,张开胳膊就往人身上扑:“心肝儿宝贝!”
卢恒猝不及防,竟给她扑倒地上。“娘娘,你,你莫要着急,咱们慢慢说话。”他按捺着心中的厌恶道。
“我急?好乖乖,你与我说说,我急什么呢?嗯?你急不急啊?”刘桂兰伸手用力揉着他的脸:啊,可能够可意儿地亲近这张小脸了!又嘟起嘴去亲。
卢恒用力扭头躲开:“娘娘,咱们先起来说话。”
“我起不来,你抱我啊。”刘桂兰涎着脸道。
卢恒无法,只好把她抱起。站是站起来了,可刘桂兰还紧巴在他身上缠着他,一只手粗暴地撕扯着他的衣带:“我的好乖乖,你可真是有劲儿,快让丈母娘瞧瞧,你身上长了多少肉!”
卢恒几乎要吐出。可是肩负着家族的任务,他不得不继续虚与委蛇:“娘娘,娘娘且慢些,臣有几句话要先与娘娘说。”
“还与我这般外道。”刘桂兰娇嗔道:“别老是喊娘了,你是我男人了,还是,还是唤我姐姐吧!来,叫一声好姐姐听!”
卢恒实在是忍不住,猛地推开她,大步走到一边深深吸气。
看来小人儿还是有些放不开啊。幸好老娘早有防备。刘桂兰赶紧从袖中掏出一个小瓶——这可是她倚之纵横江湖多年不败的好东西。她迅速打开小瓶,往一边茶几上的茶杯里抖了抖,然后收好,再斟好茶,端起走到卢恒身边。
“这是怎么了?可是姐姐太粗野了,惹你生气了?”刘桂兰娇笑这把茶杯塞到卢恒手中:“姐姐像你赔罪还不行?来,喝口茶,平平气儿。”
卢恒原见她不似方才放荡,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接过茶杯喝了大大一口。
刘桂兰嘴角翘起:“你说有话与我说,快说吧,我听着。”
“是。”卢恒整理下思绪,道:“承蒙娘娘垂怜,臣不胜惶恐。臣,臣心中对娘娘也仰慕的很,只恨宫禁森严,臣唯恐稍有不慎,连累到娘娘......”
说着说着,他就觉着身体里一股热流猛地迸出、散开,涌向每根血管,每根发梢。
“说呀,怎么不说了。”刘桂兰媚眼如丝地看着他,伸手抚摸着他指端。
此时卢恒眼中,惯来厌恶的刘桂兰,竟神奇的变的美如天仙,一举一动,亦是风情无限。
“我,我......”卢恒心底还有最后一丝反抗,然手却不受控制地紧握住刘桂兰的手。
刘桂兰顺势倒向他。急不可耐地捧住他的脸堵住他的嘴。
卢恒很快意识都变的混乱,只觉着自己被一波又一波的火热炙烤着,必须发散出去才好。
也不知道过了多少时候,卢恒终于恢复了清醒。看着身边的刘桂兰,明白发生了什么的他,立时就想挥刀砍人:定是她对自己下了药!自己,千年世家精心培养的嫡子,竟让这放荡无耻的老女人给......
可是随即祖父阴鸷的眼神,父亲一遍又一遍的嘱咐,母亲的哀哀乞求,乐峨无助的哭泣,又涌上心头。
他的拳头捏的青筋条条崩出,可最终无力垂下。
“好人儿,你可真比我想的还要好。”而刘桂兰伏在他胸前,心满意足地道。
“臣也惟愿能日日与娘娘比翼双飞。”卢恒听到自己麻木的声音。
“我又何尝不想和你时时刻刻厮守在一起!”刘桂兰幽怨地道:“可恨那宫里规矩太多了,我身边一大堆眼睛盯着。没事儿,心肝儿,我想法子,多多与你相会。”
“只是陛下宠爱娘娘,日日离不得娘娘。”卢恒背着事先计划好的说辞:“娘娘能有几时与臣相会。”
“那颗怎生是好?”刘桂兰愁道:“若是不能让我和你在一起,那还不如杀了我吧!”
“唯有陛下离了京城,你我才好方便行事。”卢恒缓缓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