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太监见夏静月走远了,听到追兵的声音越来越近,将手中的簪子扔到另一处巷子,然后倒退着往巷子走去一段路,再倒退着踩着脚印回来。
回来之后,将夏静月跑过的地方把雪痕抹去,做完这一切,小太监突然双足踩着墙,不知翻进了哪个院子,不见了踪迹。
穆王带着人追到分岔口时,正要兵分两路,一个眼尖的太监看到前远的巷子有一支簪子,在雪地上闪闪发亮的,模样像是从夏静月身上掉下来的,说:“王爷,您看——那有一根簪子,还有脚印,往那边跑了!”
穆王让人拣了过来,款式普通,不是宫里的东西,八成是夏静月掉的,再加上只有这一处有脚印,十成十是夏静月逃的方向了。他大手一挥,说道:“走!往那边追去——”
夏静月跑了半天,终于从那迷宫一般的巷子出来。
这一处是御花园,在大雪的掩盖下,御花园的花木全都光秃秃的,像枯枝一般立在雪中。
夏静月坐着歇了一会儿,发现自己迷路了,不知哪儿是前殿的地方。
这会儿下大雪的,也没人来逛御花园,好不容易瞧见两个从此经过的宫女,给她指了路,告诉她前面方向有一座湖被冻住了,从那湖走过去就能快些到达前殿。
两个宫女给夏静月指了路之后,又遇到穆王一行人,这一问,得知夏静月往湖边去了,立即又去追。
雪,纷纷扬扬地下,平坦的湖面被冰冻住后,空空旷旷的一片地方,风景有着另样的别致。
平湖冰面上,一个披着雪白狐皮披风的少女慢慢地行走着,几疑与苍茫的雪地融为一片。
少女旁边陪着一个俊美贵气的男子,见雪大了,生怕少女冷着,亲自打了伞撑在少女的头上。“你风寒才好,应该多休息几天才是,怎么今儿就进宫了?”
少女的声音如这雪一般,清冷而透着高洁,“只是受了寒而已,早就好了,方上任就告假了,再不来指不准皇上就要免了我的官。”
“你就是没有官位,也是京城独一无二的,何必累着自己呢。”男子阴柔的声音带着浓浓的温柔。
“独一无二?你说的是夏女官吧?”顾幽唇边泛起一丝讥讽。
男子不悦地说道:“她怎么能和你相比?”
“可外面的人都这样想的。”
“那都是凡夫俗子的想法罢了,这夏静月天天抛头露脸的,如何是女子该有的淑静?你莫要跟她比,没得降了自己的身份。”
顾幽斜眸瞧着旁边的女子,唇启轻笑问:“宁王殿下果真是这样想的?”
宁王看着她轻笑的样子,那般的动人,不由得看呆了,“你笑起来的样子真好看。”
顾幽却隐了笑意,看着一片片的雪景,诗兴大发,吟起雪中之诗来。
宁王守在她旁边,痴痴地看着顾幽清艳美丽的脸庞。她一身白色行走在雪地中,如同雪山上的白莲般,无瑕绝美。
夏静月见穆王又带人追来,连忙往湖面上跑,远远看着湖上有一人,待跑近了才发现还有一个一身白的,正是顾幽。
顾幽听到后面的脚步声,回过头,又见远处追来一群人,讶异地问道:“夏女官?怎么是你?你得罪谁了?”
夏静月被追了半天,累得不行,又气得不得,喘着气说:“是穆王那死胖子,追了我半天了。不跟你说了,我得跑了!”
顾幽满头雾水地见夏静月跑得飞快,问宁王:“她才进宫几天?怎么就得罪穆王了?”
宁王也不知道夏静月与穆王的恩怨,说:“咱们问问三皇兄就知道了。”
穆王一路让人抬着倒是一点都不累,还有中气十足地骂着手下的一群人:“一群饭桶,连个女人都追不上,全部都是饭桶!”
太监们也很无辜,像夏静月这么能跑的,跑得比男人还快的,他们也很少见。
“快去追!今天剥不了她的皮,就回去剥你们的皮!”
宁王带着顾幽走了过来,问道:“三皇兄,好好地追夏静月做什么?”
穆王以为宁王和顾幽要给夏静月说情,没好脸色地说:“五皇弟,你最好别管这闲事,这是我跟那死村姑的仇恨,谁敢给她说情,我就剥谁的皮!”
顾幽向穆王福了福,不解问道:“王爷贵为皇子,怎么会跟夏女官结仇?”
穆王冷哼哼地说:“要不是那村姑会躲,本王早剥她的皮,抽她的筋了。别以为躲到宫里来,本王就会饶过她,哼哼,这可是本王的地盘,就算她长了翅膀,也飞不出本王的手掌心。”
顾幽突然想起去年有一段时间,穆王到处去抓村女的事情,暗想莫不成就是那会儿夏静月与穆王结下的仇恨?
顾幽不动声色地套起穆王的话,得知了夏静月与穆王之间的恩怨来源。
顾幽知道夏静月胆子大,可没想到她胆子这么大,不仅敢打穆王,还敢辱骂穆王是死胖子。
宁王见顾幽沉默不语地站着,待穆王带人追去了,低声说:“你管夏静月的事做什么?不会是想替夏静月求情吧?最好别,三皇兄这人最记仇,你若是给夏静月求情,没准他把你给记上仇了。他这人浑不吝的,若是找你麻烦如何是好?”
“求情?”顾幽唇边勾起一缕另有深意的微笑:“你说得对,我确实要帮她求求情。”
第381章 御前求情
第381章 御前求情
“顾幽妹妹。”宁王不赞同地说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顾幽拢了拢身上的白狐披风,将兜帽紧了紧,“我与夏女官同为女官,眼见她有难,岂能袖手旁观?”
说罢,顾幽从伞下走出来,往前殿走去。
宁王生怕顾幽吃亏,连忙追了上去。
御书房中,皇帝脸色阴沉地看着龙案上高高叠起的一堆折子,随手拿起一本翻开,看了两行便恼火地扔回去。
那堆得高高的折子在这一扔之下,哗啦的一声全部散落在地上。
“废物!一群的废物!样样事情都要朕来拿主意,朕还要这满朝文武做什么?一群白拿朝廷俸禄的废物!”
钱公公低着头站在一边,待皇帝怒气稍歇,才战战兢兢地去把地下的折子一本本地拣起来。
改革之事极为不顺,眼见一天天地过去了,一丝进展都没有,皇帝又急着想做出功绩来,可不就急得肝火心火一起上来了。
钱公公将折子放好后,端了一杯不烫不冷的清肝泻火茶过来,送到皇帝面前。
皇帝接过喝了一口,就随手搁在案桌上。
钱公公察颜观色,小心翼翼地说道:“皇上,不如再请两位相国大人过来商讨一下?”
皇帝摆了摆手,“算了。”
一个是他的心腹,另有要事得忙;另一个使着不顺手,又是反对改革的人,找来也没用。
钱公公见皇帝这些天因为改革的事,忙得人都老了好几岁,精神也差了许多。皇帝的身子就算再好,也是五十多岁的人了,精力跟年轻时无法相比。
钱公公待皇帝的怒气又消了一些,方良言相劝说:“皇上,一切以龙体为重,这些烦心事儿何不分摊一些出去呢?”
皇帝沉声问:“朕能分摊给谁?”
“几位皇子手头无事,不如请他们来协助?”钱公公一边看着皇帝的脸色,一边小心说道:“一则,可以从中看出各位皇子的能力;二则,也可以堵住那些不利于皇上的谣言;三则,他们做好了,也全是皇上调遣有度的功劳……”
先前太子与明王还能参与朝政大事,后来发生了睿王遇刺之事,太子与明王被幽禁了,权利都被收了回去。虽然现在已经解禁,名义上也说让他们接管回去之前的职位,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两位皇子都被架空了。
睿王因病被收回兵权还情有可愿,太子与明王因错被架空也情有可愿,可另两位皇子——宁王与康王已经成年封王了,手中还没有任何的权利。
因此,外面都在说皇帝独裁揽权,刚愎自用。
若是一个壮年的皇帝独揽朝政,百官还不会暗中担忧,可一个已经年老的皇帝还不肯放权,连继承人都不好好地栽培,那么就要人心惶惶了。
众臣都看得出皇帝不喜欢太子,太子的品性大臣们也都不喜欢,可皇帝却没有丝毫要废太子的意思,也没有丝毫想培养一个优秀储君的意思。
一个朝代的大乱,往往是从储君不明,几王夺嫡之中开始的。
皇帝态度不明的作法,令朝廷内外皆忧。常有那心性耿直、忧国忧民的大臣上书直言此事,然而皇上都将那些折子搁置一旁不予理会。
皇帝越是不理会,那些折子就越来越多,皇帝不胜其烦,贬了几个大臣后见仍然无法遏止此事,甚至还被文人写诗暗中嘲讽。不得已,皇帝只好对此事睁只眼闭只眼了。
今儿听到钱公公的一番话,皇帝又想起前几天收到的数份另立太子的折子,再想到那些成年的皇子越来越不安份,在底下暗中不断生事。
既然如此,将他们提到明面上总比让他们在暗底下生事的好,届时他们做得不好,他就可以名正言顺地斥责他们能力不行。若是做得好了,功绩当然也会算在他这个提出改革的皇帝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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