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宛如摸着肚子,点头笑道:“这倒是。”
陈瑞雪却关切的看着林宛如日渐隆起的肚子:“你觉得怎么样?我瞧着肚子比前两日又大了些。”
林宛如道:“我也不知道怎么了,一天一个样儿,我也有些担心,可若说不好,我又没觉得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只是吃的更多了。”
陈瑞文越想越不放心,叫人去请王太医来请脉,沈氏得了信也赶了过来:“可是宛如觉得不舒服?”
林宛如道:“并没有不舒服,这才四个月,觉得肚子比寻常的大些。”
沈氏笑道:“你养的好,孩子大些也是有的。”虽如此说,还是让王太医给把了脉,王太医沉吟半响,这才收回了手,道:“看少奶奶的脉象,怀的好像是双生子。”
陈瑞文和林宛如俱张大了嘴巴,沈氏惊喜道:“王太医,这脉象可做准?真是双生子?”
王太医笑道:“老朽也见过不少双生胎,这倒不会诊错,也幸而少奶奶进补得当,脉象沉稳有力,虽然是双生子,倒也没有什么不妥当,只是月份越大,肚子也就越大,少奶奶可要格外当心才是。”
沈氏又赶忙问了一些注意事项,笑的合不拢嘴,她就生了一个儿子,自然希望孙子孙女越多越好,如今一胎就得了两个,怎么能不高兴呢?
她回去把这件事告诉陈永明,陈永明也十分惊喜:“宛如这孩子真是有福气,快些把这个喜讯告诉亲家,也让亲家高兴高兴。”
沈姨娘果真匆匆赶来了,也是又惊又喜,拉着林宛如问了半天话,又道:“你姐姐如今还没有身孕呢,上回叫人来送东西,听话里的意思,她婆婆有些不高兴了,张罗着要纳妾,你姐姐一个字也没在我跟前说,我也不好多问。”
ps:
月底啦,求票票!
正文 第一百三十六章 儿女亲事(三)
林宛如道:“如今贾家上下都靠姐姐养着,王夫人不敢对她怎么样的,不过这也不是长久之计,改日我劝劝姐姐,凤姐姐不能管家,不还有王夫人和邢夫人?西府里的大奶奶也成,姐姐身子弱,花钱是小,别把身子累坏了。”
沈姨娘笑道:“这些话也只得你去说,这些日子你舅母常接我去四喜胡同说话作伴,日子清闲的很,又做了些小衣裳小包被给我的外孙子穿,如今看,得再准备一份才成。”
过了几日,沈氏却说要进宫给太子妃贺喜,太子复位,太子妃有孕,有品级的诰命夫人自然是要进宫贺喜的。
林宛如大着肚子,沈氏不想叫她奔波劳累,便叫她在家,谁知沈氏从宫里回来又有太监来宣旨,说太子妃听闻林宛如有孕,特意召见说说话。
林宛如只得准备着进宫,天气渐暖,她穿着一件宽松的水蓝色绸子褙子,月白色的裙子,显得十分素雅,来宣旨的公公极为客气,林宛如也不吝红包,这才套出了话,原来太子妃听闻林宛如怀着双生子,所以宣召入宫,想沾些喜气。
毓庆宫比之以往的热闹,显得有些冷清,太子妃也比之前更为清减,她虽然穿着大红色的锦衣,却难掩脸上的憔悴神色,见林宛如进来,眼中浮起了一抹羡慕,一抹嫉妒。
林宛如虽然怀着身孕,但面色红润,比未怀孕时更多了几分风情,眉梢眼角俱是快要做母亲的慈爱和喜悦。
太子妃给林宛如赐了座,笑道:“说起来,我肚子里这个只比陈少奶奶肚子里的小一个月。以后可要常常进宫,好好亲近亲近。”
林宛如谦虚道:“妾身怎么敢和太子妃相提并论。”
太子妃掩口笑了笑,却没说话,赏赐了些补品才端了茶。
林宛如不免觉得莫名其妙,在宫门口遇见了等她的陈瑞文,陈瑞文面色有些焦急。见了她才松了口气,远远迎上来:“走这么远的路,累了吧?”
林宛如摇头笑道:“我走的慢,权当是散步了,不妨事。”
二人在回去的路上说起太子妃的举动,陈瑞文笑道:“太子如今战战兢兢的。生怕一个不小心会惹恼了皇上又被废了,皇上瞧着。一面怒其不争,一面也心有怜惜,太子妃更是看重她的肚子,今日召你入宫,一来是你也有了身孕,她不免觉得亲近。可又怕你产期在她前头,到时候你生了儿子,她生了女儿。岂不被比下去了?”
林宛如笑道:“你知道的倒是多,那你说,你是想要儿子还是想要女儿?”
陈瑞文想了想,道:“我想要女儿,儿子生一个就够了,女儿却是多多益善,我父亲兄弟三个,只有一个姐妹,我祖父没有姐妹,如今我这一辈,好容易有三个姑娘,和我却是隔房的,到底不亲近,若是能有个女儿……”
陈瑞文眼底浮现了一抹温柔之色:“我一定许给她最好的生活,让她比做公主还要好。”
林宛如顿时有些吃味儿:“我不要生女儿,生了女儿,你眼里就只有女儿了是不是?就把我抛到脑后了?”
林宛如如此小儿女性子,陈瑞文失笑:“怎么会把你抛到脑后?女儿大了会出嫁,能陪我白头偕老的,只有你一个人罢了。”
林宛如顿时觉得甜蜜,却倚在陈瑞文怀里嘟囔:“就会哄人。”
石爱珠和柳萱的婚事越来越近了,两位长公主都准备大肆操办,太后也发了话,叫两个人一同出嫁,双喜临门。
两个人是上了玉牒的郡主,婚礼都有一定的规格和仪仗,因此不管是缮国公府还是理国公府,都忙的热火朝天的,水柔特地拉着林宛如去看两个人的嫁妆。
两个人的嫁妆自然都是奇珍异宝,里头有宫里的赏赐,也有长公主自己的私房,几个人笑闹着玩了一天,天黑林宛如才回家。
院子里已经是灯火通明,有两个丫头站在东厢廊下说话,就着灯光一看,一个是桂香,一个是琼瑶,林宛如不禁蹙眉,叫琐玉留意着琼瑶,这才知道琼瑶经常拿着东西讨好院子里的丫头,几个大丫头她说不上话,就贿赂小丫头。
笼烟虽说教她们学规矩,也不能十二个时辰都盯着,琼瑶得了空就往外跑,琐玉道:“这阵子就去了后门三回了,每一次都给守门的婆子二两银子,没想到她银子倒是多。”
林宛如想了想,道:“先别惊动人,看看她都跟什么人接触,按说府里规矩大,她又是新来的,能和谁搀和到一块去?定是管氏那边的的动静。”琐玉应声而去。
四月初七是林宛如的生日,府里自然热闹了一番,晚上陈瑞文和林宛如小夫妻又单独过了一回,少不了一番耳鬓厮磨,哪知第二日陈瑞文晚上回家却带回来三个人。
林宛如看着狼狈的迎春和司棋,绣橘两个丫头,吓了一大跳,赶忙叫人扶进去梳洗,细细的一问才明白,原来迎春一心一意的想着和保长凌共患难,无意间却得知自己嫁到保家快两年了,居然至今没被记入族谱。
也就是说,她根本没被保家人承认,这可真是太欺负人了,泥人也有三分脾性,迎春质问保长凌,保长凌却一味的支支吾吾,说等过年祭祖时一定把迎春的名字记上去。
迎春真是被伤了心,自请下堂,保家却不放人,迎春没法子,这才和司棋绣橘两个丫头偷偷跑了出来,要不是半路遇到陈瑞文,险些被保家人追回去。
迎春蜡黄着脸,哭的哽咽难耐:“我不信我就这么命苦,竟摊上这么一门亲事,原先她们不喜欢我也就罢了,我只有忍耐,后来保家没落,我想着只要和她们共同患难,她们就能慢慢接受我,谁知她们从头到尾都没把我当成自家人……”
陈瑞文已经避去了书房,林宛如一面叫人去贾家报信,一面打起精神安慰她:“保家人都不是好东西,如今姐姐明白就好了,等告诉了老太太,自有老太太替你做主,到时候咱们告保家一个骗婚,看他们还有什么话说。”
迎春本就是懦弱的性子,遇到了这样的事怎么能不大哭,贾家接到信儿后,只有林黛玉,贾宝玉和贾琏赶了过来,听闻这件事也是十分气愤,贾宝玉怒道:“定要给二姐姐讨个公道,保家也太欺负人了。”
贾琏却道:“还是先把二妹妹带回去吧,老太太在家正着急呢。”又郑重的谢了陈瑞文,这才带着迎春离开。
陈瑞文道:“这下贾家和保家可算是结下了梁子,这件事传出去,叫贾家的颜面何在?要说保家也太不地道了,竟然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林宛如叹气道:“凤姐姐还起不来床,事情都压在姐姐身上,希望不要出什么乱子,白白连累了姐姐。”
保家如此无视贾家,贾家怎么可能善罢甘休,贾琏奉贾母的命带着人去保家,不光把迎春的一应陪嫁搬了回来,还把保家砸了一顿,丢下一张和离书扬长而去。
保夫人气个倒仰,却也没法子,贾家依旧是国公府,保家却只是平民,若不是看在太子复位的份上,只怕早有人来寻趁保家的不是了,保长凌事后也到贾家赔礼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