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芋再次醒过来,发现自己被绑在了座山洞里,洞里无风,还算暖和,不过会儿,洞里出现了脚步声。
“谁?”姜芋警惕地问。
脚步声停,赵太后出现在了她的视线里,姜芋料想是她与魂同将自己掳到了此处,不由骂自己,那夜跟宋瑾走了也就没这事了。
“你别想着逃跑,不然真杀了你。”赵太后见她一脸深思,以为她要想着逃跑,不由警告道姜芋动了动身子,铁链哗啦啦她响,“你太看得起我了,这样我可逃不了。”又问道:“这里是哪儿?”
赵太后自然不告诉她,看了她一眼就又出去了。姜芋环顾山洞,心里生出了一个主意,等到赵太后再出现时她道:“以后你们不会就在山洞里过吧?”
“当然不会。”赵太后咬着烤好的兔肉道。姜芋讥笑一声,“怎么不会?连最后一点兵都没了,魏同这个在世人眼里己死的人只能窝在山洞里了……”话还没说完,只听砰得一声,兔肉被摔到了姜芋的身边,赵太后又被气走了。
魏同翻盘的机会无非是利用姜芋引宋瑾来,可他如今没兵,宋瑾就算不带兵来赤手空搏,他个年过半百的男人也打不过。姜芋琢磨着,莫非魏同还有隐藏的兵力?
姜芋将脑中魏同的信息过了一遍,闪出了申虎的话。申虎曾告诉她,魏同当初诱惑福清造反对提及了邻国。但是当年莉麓当地的军队被探子利诱叛乱,她干反时已经将探子拔得一干二净,应当没有探子了,难不成魏同背地里同邻国有联系?这个认知令姜芋焦灼起来,她不能令宋瑾以身试险。
过了一日,赵太后果然道:“瑾儿一直很喜欢你,如果知道你在这里,他一定会来救的。”她用剪刀剪下姜芋的一块衣服,姜芋笑道:“你以为就凭这块破布他就会来?”
“这块破布是不怎么有用,但你是忘了你吃的那东西了吧?”赳太后像在她面前找回了面子一样得意道:“先帝就是吃了那没的,你说瑾儿信不信?”
“他可是你亲生的儿子!”姜芋万没料到赵太后事到如今还如此算计宋瑾,她睫睫站起身子试图挣脱开铁链的牵制,却一直不能成功,“你就不能放过他?”
“那他可能放了魏同?”赵太后的样子看着比姜芋还要恼怒。姜芋觉着不可思议,禁不住道:“魏同是个罪臣,他谋害了先帝,他罪有应得,何来放过一说?”
“他是为了我,他原本要娶我的,是先帝拆散了我们!”
赵太后死死捏着那块衣服,一双怒目瞪向姜芋,她真不像个年过班百的夫人,而像一个为爱就能不顾一切的不懂事的少女。
姜芋顿时觉着和她争辩对错是个错误的行为,她满脑子就是魏同,她这一生的意义好像就停留在了魏同要娶她那一刻。
姜芋咬牙看向赵太后的背影:“这次你当真还要舍弃你的儿子选择他?”赵太后离去的步子一顿,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姜芋感到阵脱力,她坐在石块上拽了拽铁链子,将能想的法子都试了遍也没摆脱铁链,突然想起当年平定前麓之乱时她爹疑心邻国探子若无内应,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买通军队将领,但因那时线索中断,他们也就没再追查下去。姜芋希望她爹能在这个关键时候想起这事,还能机智地将此事与魂同联系起来。
姜芋扭比地过了几日。
有日,赵太后扔给她块兔肉,冷不丁道:“衣服己给瑾儿送去了,不过他要赶在你毒发之前到才行。”见姜芋不理自己也就走了。
姜芋不知这毒何时发作,有夜,她就突然地毫无预兆地伤心起来,她想起自打她与宋瑾认识,除了在药庐边那段日子陕乐点,其余的日子还真不太好,如今更是煎熬,如果以后真能出去了,她该改了这任|生的毛病,再不想出是出,搞什么赌约了!
*
那日宋瑾攻下邺阳域,满身是伤地直奔府里,推开房门却不见了姜芋,他的眼神下子就又凌厉起来了。
将府里搜了遍依旧未见姜芋,宋瑾身带血的气势又涨了几分,姜羲瞧见都不由怵得慌。
宋瑾先派兵去寻,又料想姜芋应是被魏同与赵太后带走了,好利用她逼自己就范,那么他们二人就不会轻易她。
宋瑾的心安了点,在接到魏同的信,见到姜芋的块衣角时他当即同姜羲商量,“朕要立即去苍南山。”
实在是巧,姜芋竟被两人掳到了苍南山。苍南山距离西南也不算远,宋瑾赶路陕得话,两天两夜也就够了,但这显然是魏同设的陷阱。
见宋瑾执意要去,姜羲只能将自己猜测的说,“魏同兴许和邻国的探子勾结在了起,我们不能不防。”
宋瑾不是去送死的,是去救姜芋的,听这话便令自己镇定下来,同姜羲商定了最有可能成功的计划。
魏同知道宋瑾不可能孤身前来,便给了宋瑾五张线路图,其中只有条线路是正确的,而每条路都埋伏了不少兵力。如果宋瑾带着队人马将这五条线路都走遍,那可得费很多时间,姜芋的毒可等不了这么久。
如此以来,宋瑾为节省时间救下姜芋,只能将人马分五路。
他自己路,姜羲则是兵分四路沿着线路图去寻,期间整个暗卫营的暗卫也分散到了四周,又有不少武艺商强的将领隐藏在暗处。这不单单是为了救姜芋,也是为了围剿有可能出现的邻国探=E宋瑾将魏同给的五条路线走了遍,遇着了多个陷阱,但他救人心切,下手也狠,很陕就闯了过去,顺着最后道路线闯到了姜芋被困的山洞前。
宋瑾下了马,心底有个声音告诉自己阿芋就在里面,要去救她,今年第场雪还没下,虽然中间横生枝节,但他不算输吧。
“宋瑾,没想到你这么陕就来了,我还真是小瞧你了。”
身后道男声传来,宋瑾步子顿,心道阿芋,你等我会儿,便不慌不忙地转过身去魏同缓步而来,右边的袖子里空荡荡的,随着寒冷的冬风飘荡,身后跟着二十个手握兵器的强壮男人,那身上穿的服饰瞧就不是大昭人。
魏同阴狠的目光如钉子般钉在宋瑾脸上,“那夜我就该杀了你的。”那夜,他利用福清造反原本要绊住的是姜芋与宋瑾,目的是掳走赵太后,不过因赵太后说宋瑾毁容了,也病了,他生了好奇之心,潜进太和殿发现宋瑾果然在殿里,举着柄长剑就横在了宋瑾的脖子上。
宋瑾当时神志不清,不太记得魏同了,见陌生人十分晾惧。魏同心道果然病了,便恶劣地告诉他自己是如何联手赵太后利用他害死先帝的,见他像丧家之犬样缩在榻上惶恐不己,魏同心中阵畅快,“你这样活着也不错。”宋瑾的恐惧与害怕取悦了恤,他收了剑就离开了。
而宋瑾受了他的刺激,越发逃避现实,在第二日就篡改了自己的记忆。
山里的风冷而烈,乌云翻滚,宋瑾抬头望了一眼阴沉的天幕,不发一言地抽出了腰间的长剑,黑沉的眸子扫过魏同的胳膊,勾了勾厝,“你这次可不仅仅是没胳膊这么简单了。”
这句话点燃了魏同眸子里的怒火,不过他很快就笑了起来,“那次你没死可真是命大,枉费我特意将你骗出富,小乞丐。”
原来幼年那场走失真是他一手策划的,那么之后他与先帝及宋珩流落到胡隐村也是他做的了宋瑾竭力压制住自己的火气,整个人显得平静而稳重,但眼里的杀气骗不了人。
魏同意图惹他暴怒,露出破绽来,挥手让邻国探子上前与宋瑾打斗,自己道:“你一定很疑惑我为什么没死,我记得你把处置我的任务交给薛之问了,可惜薛之问他不得不放了我。”
宋瑾没料到这个,躲闪的动作一慢,后背当即受了一锤,口中登时喷出一口血来。魏同瞧见哈哈大笑,“我手里捏有他儿子犯事的把柄,一旦说出来他儿子性命难保,那个老家伙只好放了我,为此他一直受制于我,直到他被带进将军府,没用了,我才杀了他。”
宋瑾再不去听这些话,一对上邻国二十个高手,即便他剑术再高超,也不得不集中精神迎战。
魏同站在一边的岩石上,又道:“郎便你带了人来,他们也未必来得及救你,你还是乖乖受死吧。”
先前探得这条线的暗卫已被杀了,而姜羲等人若想尽快赶到这条线路的尽头救宋瑾也只能靠运气了。
宋瑾的胳膊上挨了一刀,握剑的手已经不稳了,可他不能输,他一输阿芋就没救了,他要救阿芋,阿芋救了他两次,他不能连救阿芋一次都做不到。
狱风吹得更狂了,宋瑾的眼在风中捕捉到点白色,下雪了?
宋瑾忍着疼痛,好似全身又来了劲儿,赌约己输了不要紧,但定要救出阿芋来!
宋瑾提剑向魂同奔去,中选避开邻国探子,味地攻击魏同,就算死他也得拉着魏同起下地魂同接过个探子扔来的长剑,将宋瑾的攻势挡了回去。宋瑾的招式越发凌厉,魏同与他过了几十招,明显不敌他,魏同倒退几步,试图用先帝刺激宋瑾,“宋瑾,不要这么恼我,有你先帝才会死。”
有你先帝才会死是你害死了先帝雪花飘在空中,纷纷扬扬的,宋瑾的眼神恍般起来,他好似见到了病榻上瘦骨嶙峋的先帝先帝那时候还有力气微笑,他见宋瑾时总是喜欢微笑,他喝下宋瑾喂的药,艰难地吐出句,“别……总……守着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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