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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贵不能吟 (青铜穗)


  她觉得他会脆弱不堪或者是情绪崩溃,那些都是基于“苏慎慈”心目中的他而言。
  于是她就也只是陪伴而已,他忙的时候她就在旁边做点针线,给点准备点纸墨什么的,他吃睡的时候她也照样干自己的,他要出去,她总是最快速度收拾到他面前,他不提到这件事,她也不提。
  这样平淡的日常,反倒又衍生出另一种温馨切实的感觉来。
  他们从成亲到如今,其实都还并没有真正意义上度过哪怕一日正常而平凡的婚后生活。
  天天都是在战争的氛围下持续着日常,粗糙而简略。
  而现在,这样按部就班,没有什么特别要紧的等着去办的日子,哪怕只是很平常的陪伴,很寻常的散步逛街,反倒显得真实起来。
  上晌,去镇子里买了些针线,凭窗坐在小饭馆里等着上菜的时候,看着满馆子里挽着裤腿趿着鞋子的乡民,再看看淡然自若坐在对面端着杯子喝着粗茶的燕棠,她回想起第一次请他去坊门口小面馆吃面的情景。
  她不知道前世里他终究有没有知道他的身世,如果知道,他又是怎么度过的这段颠覆的日子。
  而前世里萧珩在他的命运里究竟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她也不知道。
  她只是很庆幸这一世里她能有机会这样陪在他身边,哪怕她并不能帮到他什么,但至少她是唯一不会随着他的身世变换而对他有任何改变的那一个。
  她往他茶杯里添着茶,又让小二添了碗山参枸杞肉骨汤过来给他。
  燕棠心不在焉地看着窗外,对她的所有作为并没有留意。
  他的心情从最开始的很凌乱很复杂,到四五日后的今天,虽然已经平复了很多,但终究有些坎没办法一下子迈过去。
  “你说皇上有密旨给你,是什么密旨?”他终于开始问起来。
  戚缭缭放了杯子:“他拿了个刻成狼头图腾的图样给我,让我上乌剌去寻找,没说是人还是物,总之就没头没脑的。”
  “‘狼头’?”他收了目光回来。
  “对。看模样应该是只玉镯玉环什么的之类,后来安达说那狼头是乌剌王庭祭帅用来镇邪的。后来我问他是不是找的容姬,他说不是,但是我直觉他找的应该还是一个什么人。”
  燕棠忽然就想起了那日在乾清宫,皇帝让他挂帅之前,手里观看的那件玉环来。
  定然是它了。他在捉拿其其格的时候,也是曾经问过她的。
  如果他打听的是人,又不是容姬,还会是谁?
  他的生母吗?
  那么他的生母即便不是容姬,也定然是跟皇帝有什么瓜葛了,不然他为什么找她(他)?
  所以,他真的是皇帝的儿子?跟萧珩是异母的兄弟?
  “还在想这事儿呢?”菜上来了,戚缭缭给他夹菜。
  他不置可否,垂手端了碗,又道:“跟我说说容姬的事情吧。”
  不管这个传奇的女人是不是他的生母,他都开始想要了解了解她。
  难得他肯主动开口,戚缭缭放了筷子:“其实容姬并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不堪。
  “根据我现在掌握的信息,她是多年前带着扈从在西北或者关外某地被苏赫掳去的,先是她独自进了王庭,然后苏赫动了恻隐之心,把她的扈从找到后一并接到了王庭。
  “在王庭她度过了连安达也具体不清楚的几年之后,就被胡章盯上了,然后就有了后来那一出。
  “不过我现在感到奇怪的有两点,一是纵然容姬可能与皇上遇上,但她的扈从居然一个生还露面的都没有。
  “二是安达交代过,贺楚早些年也在寻找一个人,但他要找的人可能不是容姬。”
  别的问题她都不想再费脑子,但容姬就算是美色招祸,不容于世,可她的扈从总不应该全都跟着死了。而且贺楚要找的人是什么人,跟皇帝要找的人一样,让她全无头绪。
  她望着他,温声道:“所以纵然容姬有那万分之一的可能是和皇上有什么纠葛,她也应该不会是你想象的那样,无助之余随便靠个男人苟活的那种女子。萧珩的话,你不要放在心上。”
  燕棠抿着双唇,眯眼看着窗外。
  之前他曾确实是看不太起这样祸乱宫闱的女人,因为他下意识的觉得,这些祸国妖姬大多淫靡。
  所以萧珩在说到他是容姬所生时,他确实是感到羞耻。
  他觉得一个人总该洁身自爱,她既是苏赫的宠姬,如何在失散之后又能立刻跟邻国的皇帝纠缠在一起?并且还生下孩子来?
  没有男人,她就不能活么?
  他承认,这也有他出身王爵的一些偏见在作祟。
  子不嫌母丑的道理,他懂。
  可是懂是一回事,真要接受又是一回事。
  他从小到大,接受的教育都是严格的,所接触的人和事,哪怕某些人道貌岸然,至少也是在道德约束之内。
  他一直以有燕奕宁那样英勇正直的父亲,和叶太妃那样温婉衿持的母亲为傲,他祟尚他们的人品,信奉他们的准则,这与他们的高贵出身无关。
  因此他无法接受自己有个那样随意委身男人的生母。
  他觉得,哪怕她曾委身于苏赫为妾,只要她不是随意乱来的,他也并不会看轻她。
  可他得到的消息偏偏是。
  所以,萧珩说她“人尽可夫”,他有什么理由反驳呢?
  “燕棠,在这个世上,没有自保能力的女人要活着是很艰难的。这不是你我凭自己的经历和出身可以决定的事。”
  戚缭缭看着他黯然的双眼,说道:“以你我这样的身份,可能会信奉饿死事小失节事大。可是对于相当大的一部分人来说,好死却不如赖活着。
  “所以如果容姬真的在流亡的过程里,为了生存有过什么不符合你我准则的作为,只要没有伤害到无辜的人,其实我觉得她没错。何况有些事也不是她能够左右的。”


第466章 你找容姬?
  即便她认为容姬极大可能不是他的生母,也很可能跟皇帝没有关系,可是在皇帝亲口说出真相之前,仍然存在着可能,所以一味地安慰他,跟他强调没有这个可能,是不明智的。
  他的认知仍然在高高在上的贵族的思维里转不过来,如果不端正他,那么一旦那万分之一的可能变成现实,他会更绝望。
  话说回来,如果她不是活了两辈子,也做不到接受这样的身世啊。
  他们都是贵胄,家族没落或许还不要紧,出身观念是从小就在这样的环境里潜移默化形成的。
  贵族的风骨和节气,是不容许他们做出这样不择手段以求苟活的行为的。
  燕棠咬了咬唇,低头拨弄着碗里的饭。
  戚缭缭想了下,又问他:“如果有一天,我不小心也沦落到了生死攸关的时刻,你是希望我活着,还是希望我去死?”
  燕棠手停住,抬起头来。“我不会让你有这样的时刻。”
  戚缭缭道:“只是假设。而且一辈子那么长,这种事情谁也不能保证。”
  他抿紧双唇,回答不下去。
  他从来没有想过这种问题,这种拷问对他来说太戳心了。
  如果她到了生死攸关的时刻,他当然希望她活着!
  可是如果她遇见的是容姬这样的情况……
  他那么爱她,那么希望她眼里只有他,连她当年给黄隽送过吃的他都耿耿于怀至今,萧珩对她毫不掩饰的情愫,令他也毫不掩饰对他的排斥,如果她需要像容姬那样才能保命,他能接受吗?
  就算她能活着回到他身边,他能够像从前那样爱她吗?
  如果能,那么他对“生母”的硌应又算是怎么回事?
  如果不能,那么他当初对她发过那些山盟海誓,说她无论怎么样他也会跟她一起,又算怎么回事?
  他忽然觉得叶太妃当初说的话有道理了,如果根本不曾共同经历过什么,只凭着一时的欢喜,就信誓旦旦地说出不管怎么样都会在一起,实在没有什么可信度。
  “我不知道。我现在还不能回答你。”
  他垂下头来,声音有些沙哑。
  他没有办法骗她说他完全不在乎她跟别的男人在一起,因为在儿女情上,她是他的全部。
  可是他也没有办法说不让她这么做,因为他是那么渴望能跟她一起走到天荒地老。
  戚缭缭轻叹着给他夹菜:“你不用纠结,我就是顺口问问。先吃饭,吃完饭我们再去走走。”
  她的本意并不是要考验他,只是希望他能跨过去自己心里这个坎:究竟名节对于他来说,是不是真的要高过于身边亲人的生命。
  人活着,总得明白自己最终图的什么,毕竟世上没有那么多两全齐美的好事。
  更多的情况下,是命运逼着你做出选择,你的选择才能决定你之后的人生是幸运还是不幸,是无悔或者遗憾。
  ……
  燕棠的注意力成功被戚缭缭的话题转移开了。
  现在他开始认真思索如何回答她这个问题。
  饭后又去买了些子湛让帮带的东西,回到屯营里,几个当值的将领就在校场口等着他了。
  “元帅回来得正好,北真那边有动作了,之前在依拉塔的时候不是有几个小邦还在观望着不肯投诚吗?日前北真可汗派人去联络了这些人,看模样怕是还想跟咱们分庭抗礼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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