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双生生地吓了一跳,慌忙躬身退到了一边,“奴婢不敢,夫人息怒,奴婢……奴婢这就退下……”
文靖坐在床上,窗子开了半扇,他伸手轻轻撩起晨光中轻垂的纱帐,无奈地叹了口气,躺在了床上:“方才险些被吓死,夫人就少说两句吧。”
夫人脸上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冷笑,语气中也带了两分的嘲讽:“老爷如今年纪大了,自己做得出这样的丑事,还怕妾身来说?”
文靖这才反应过来是误会了,他仰起脸转过身来,张开口来,却又生生地给吞了下去:“罢了,我不想多说,说了反倒又一个人担心。”
文靖夫人凝望着他,见他脸上还带着些许的疲累,唇色苍白,眸中也已没有方才的光彩,她伸手就将脸前的纱帐一甩,伸手拉着文靖的手臂,忙压低了声音道:“到底发生了何事,你若不和我说,岂不是将我当做外人?”
轻轻叹了口气,文靖躺在床上,微微闭合双目:“那个女人竟然真的是莞妃,而且皇上如今让她留在府上,但是对她的态度已和之前完全不同。”
夫人的眸子瞬间睁大,她仿若被雷击中,身子晃了一晃,脸色瞬间惨白了几分:“老爷打算如何处置这个女人?”
深深地吸口气,文靖疲惫地说道:“先让大夫来看病,其余的事等我醒来再说。”
见他闭上双眼,眼睑垂下的尽是憔悴疲惫的青影,夫人坐起身来,脑海中不由得浮起一张清雅如百合般的面容,一袭淡粉色的纱裙轻拢着她纤瘦婀娜的身子,盈然可握的腰间那一根雪色的丝绦在轻风中舞动。
第一百一十六章 被盯上
文靖夫人的脸上又噙出一抹淡然的笑容,她手指紧紧握住轻垂的纱幔,唇角勾起一弯冷冽的笑容,似喃喃地轻唤了一声:“德贵妃……”
月兰宫寝殿。
燕妃手指轻握着茶盅,淡然地将绣花绷给扔在一旁:“此事可是真的?”
文靖夫人忙笑着点头,弯腰将绣花绷给放回桌上:“自然是真的,但我毕竟在贵妃娘娘身边也说不上话,所以要劳烦娘娘带个话过去。”
燕妃淡笑,脸上却闪过一丝光彩:“婶娘是想借此在贵妃面前邀功不成?”
虽然当日她入宫,文靖是帮了不少的忙,但毕竟她之前在丞相府中的生活很不好,尤其是文靖夫人,更是处处排挤,如今来让她帮忙,确实不太乐意。
文靖夫人忙笑着伸手握住燕妃的手,轻唤了声:“燕儿……”
“婶娘莫不是老糊涂了……”燕妃随即打断了她的话,脸上的笑容虽未敛去,可语气却丝毫没有半分的亲近,她的唇角含着一抹冷笑:“如今本宫的身份可不是当日在丞相府中的丫头,你还是自重一些的好。”
文靖夫人闻言如遭雷击,她唇角的笑容霎时僵住,身子摇晃了下,忙低头说道:“这是自然,是我说错了,还请娘娘恕罪。”
燕妃站起身来走到窗边轻垂的纱幔前,她侧首冷冷地瞥了眼方转过身的中年妇人,顺手将纱幔甩到一边,她冷冽的眸子瞟了那人一眼:“此事本宫自会处理,若是没什么事的话,你就先退下吧。”
“你——”文靖夫人蹙紧了眉头,胸口的怒气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只是还未说完,就听燕妃纤瘦的腰身一扭,直接转身朝向门外,淡然地扬声唤了句:“梅儿,代本宫送丞相夫人。”
文靖夫人的心头一沉,还想说些什么,谁料已经有个黄衫女子走了进来,低眉顺眼地说道:“夫人请。”
说着,就伸出右臂来引路。
“这……你……”
文靖夫人瞪着燕妃,见燕妃只是冷冷地背朝着她,丝毫都不给面子,强压着胸中的闷气,她冷哼了一声,抬脚就朝门外走去。
等送了文靖夫人回来,梅儿细碎的脚步声传来,她双眉微蹙,垂首望着自己的绣鞋,轻声问道:“娘娘为何不直接答应了夫人?”
燕妃转过身来,冷冽的眸子瞬间变得清亮,她的唇角噙着一抹浅笑:“在宫中待了半年,难道本宫竟连明哲保身都给忘了吗?”
梅儿低头,她的眉心紧蹙,燕妃从小做事就很谨慎,到宫中以后更是如此,若非这样,早就给如今圣眷正浓的德贵妃给盯上了。
燕妃走到软塌前拿起绣了一半的绣花绷,她眼睑微垂,淡然一笑:“谨言慎行,她到现在还是没想明白,总有一天是要惹上祸端的。”
“祸端?”梅儿的心骤然绷紧:“既然娘娘知道夫人要惹上祸端,为何不伸手拉她一把?”
燕妃淡笑不语,她放下手中的绣花绷,摇摇头:“此事非同小可,向着任何一方都对本宫没有好处,身在宫中,本就是在水深火热之中,我又何苦和皇上太后过不去。”
梅儿听她言语之中牵扯到“太后和皇上”的字眼,瞬间吓得唇色惨白,虽不知是何事,但必定关系重大,不然夫人从未到宫中探望过娘娘,为何今日会来访。她低头沉思片刻,犹豫着抬起头来:“虽说这天下是皇上的,可后宫如今没有皇后,嫔妃之中德贵妃的位分最高,虽不是最强势的,可毕竟背后的靠山就是太后,娘娘若是有心想找个依靠,其实拉拢德贵妃是最好的。”
“本宫至于如此吗?”燕妃秀眉微挑,眸中的笑意瞬间收住:“高处不胜寒,这不是皇上长说的吗?他若是真心宠爱德贵妃,就不会有今日之事,帝王心不可测,果然没错。”
梅儿见她眉宇间难掩失落之意,方张开口,却不知从何说起,终究是忍住了,忙躬身退到寝殿门外去。
燕妃坐在桌前,她一直拢在袖管中的左手放在桌上,脸上笼罩着一层浓浓的愁云,怎么也没想到,皇帝居然最宠爱的是个哑巴,而且之前千方百计的折磨,竟然是他隐藏爱,保护心上人的手段,想到这里,她就忍不住打个冷颤,这样的爱的方式,实在太残酷了。
站起身来,拂一松开纤细的手指,她淡然地走向鎏金青幔床,夜风吹进,桌上已被撕碎的丝绢乘风吹出寝殿。
倚翠宫外。
“公公若是能将这封信交给娘娘,不仅在娘娘那边能立了大功,我这边也会有重金相赠。”文靖夫人唇角噙着一弯得意的笑,她从袖管中拿出一锭十两的黄金硬塞进小顺子的怀里,“事成之后,公公还有额外的补偿。”
小顺子手指颤抖着,结结巴巴欲将怀中的黄金给掏出来:“夫人……这万万使不得,奴……奴才不敢。”
文靖夫人猝然抬起头来,眸中燃气一丝火光:“公公难道想明天一觉不醒吗?”
双腿忍不住地打颤,小顺子满头冷汗地看着她,哆哆嗦嗦地伸出手,文靖夫人直接就将那黄金和信塞到他的手中,马上退后一步,淡然地斜睨着他:“公公也不想整日就在德贵妃的寝宫做个人人都能使唤的下等内侍吧?”
小顺子的冷汗频频从额角滚下,他点头,“是……是不想,可是夫人……”
“明日一早,我希望能得到公公的好消息。”文靖夫人得意的冷笑,没等小顺子再多说,直接就抬脚离去,小顺子颤抖着将那信和黄金塞进自己的衣袖中,跌跌撞撞地扶着墙壁,伸手去拿地上放着的食盒。
本来他只是听着寝宫怜星姑姑的话来给德贵妃拿糕点,怎么也没想到半路就给截下来,还说是给他发财的机会,他本来就是个老实人,到宫中也就是混口饭吃,能不饿死就行,毕竟以前是做乞丐的,可刚进来才两个月,就摊上这个事。
“砰”地一声,他只觉撞到了一堵肉墙上,紧接着就跌坐在地上,迷迷糊糊地爬起来,抬头一看,正是身着一袭紫红色锦衣的墨暄玉,吓得他忙跪伏于地,拼命地磕头:“王爷,王爷……恕罪,奴才该死……”
“慌慌张张地是要到哪儿去,怎么心神不宁的?”墨暄玉微蹙着眉心,他眉梢上挑,伸手欲将小顺子扶起,小顺子忙退后一步,不敢让他来扶,刚爬起来,谁料袖管中便有东西滑出,生生落在了墨暄玉的面前。
“王爷,这……”他惶恐地就要伸手去拿,谁料墨暄玉的唇角勾起一弯淡然的笑:“从哪儿来的黄金和信,老实交代,不然……”他的笑容越发的邪魅,吓得小顺子躬身低着头,忙不连跌的说道:“王爷恕罪,这……这不是奴才要的,是文夫人硬塞给奴才的……”
墨暄玉微蹙着眉头,他脸上的笑容虽然未减,但明显有些肃然:“本王只是看看,又不会给你拿走,怕什么。”
小顺子低眉顺眼地擦着手掌,吓得满头冒汗:“王爷……奴才当真不知是怎么回事,只是负责给带个话而已。”
淡然地瞟了他一眼,墨暄玉将信封给拆开,修长的手指拂过娟秀的字体,他的手指骤然松紧,指骨瞬间泛白:“这封信……别再给德贵妃看了,本王拿走了。”
“王爷,这……”小顺子慌忙喊了声,立马反应过来,他忙低下头去,墨暄玉手指紧握着那封信,下颌紧绷着,仿若有碾盘从他的脑中滚过,他只觉脑中一阵剧痛划过。
“本王说的话,你敢不听吗?”邪魅的笑容瞬间变得冰冷淡漠,他冷冽地微抬起下颌,紧咬着牙,没有半点的温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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