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钰:“......。”
柜子里的章景明:“......。”
这可如何是好,姜钰搓了搓手,静静的盯着衣柜的方向,那里还是没有动静,她叹了口气,看来是铁了心的不想让佟卫知道他还活着了。
姜钰往床上的佟卫踹了一脚,佟卫瞪了她一眼,抱着被子往里面滚:“世子,别撵我走了,我在我家都感受不到景明的气息,你这屋里,总感觉景明还在一样。”
姜钰心想,这熊孩子该不会是不打算走了吧。
“我能搬过来住几个月吗?”
姜钰:“......。”
小财奴逃过了火灾,不会被衣柜子憋死吧。
“我和我爹吵架了,我不想回去面对他,他太自私了。”
他声音有些发颤,姜钰拍着他的肩膀,安慰道:“佟小侯爷,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你还是太年轻了。”
佟卫没想到她会这么说,有些惊讶的看着姜钰。
姜钰笑了笑,少年被家里宠坏了,不知愁滋味,总想着兄弟情深,指点江山,经历些风雨,也是好事。
佟卫垂着头道:“我知道我爹也有我爹的苦衷。”
姜钰拍拍他的头:“乖,知道错了,就赶紧回去向侯爷认错,你有这么个一心为了你的爹,就知足吧。”
许是想到姜钰的渣爹,佟卫有些不好意思了,触到了姜钰的伤心事,他又不擅长安慰人,斟酌片刻,开口道:“世子,我们打一架吧。”
第67章 、第67章 ...
姜钰笑着说:“佟小侯爷, 你在我的府上还想着要和我打架, 你真是好样的。”
她半眯着眼睛,面露威胁。
佟卫下床穿了鞋子:“我总感觉你这里有股熟悉的味道。”
他吸着鼻子嗅了嗅, 姜钰一巴掌拍在他头上:“你是狗啊, 闻什么闻。”
佟卫沉默了会,突然伸手把姜钰抱在怀里,姜钰吓了一跳,用没伤的那只手打他:“干什么?干什么呢你, 快松开。”
“世子,我真难受,你说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就没了呢, 他去哪了, 前几日还和我们一起喝酒聊天,怎么就没了呢, 一个人, 是怎么从这世上消失的?”
姜钰用了力气推开他:“你问我,我问谁?”
许是她的冷漠刺激到了佟卫,他本来以为世子会和自己一样伤心的,没想到世子对景明的死反应如此平淡, 在世子这里也找不到共鸣了。
他失魂落魄的走出去, 姜钰确定他走了, 才打开衣柜:“他走了,可以出来了。”
章景明随手打开的衣柜空间不大,还没有他高, 他是蹲在这里的,这会出来腿都麻了,一手扶着姜钰,一手揉着膝盖。
姜钰看他狼狈的样子,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章景明道:“世子还好意思笑。”
姜钰仰着脖子说:“你在里面都听见了,可不是我让他在这里那么久的。”
章景明抿了抿唇,他觉得自己这样瞒着佟卫心中有愧。
姜钰安慰道:“没事,总有一天,你会重新站在他的面前。”
章景明坐在椅子上,道“世子,我想好了,我想往北边去,看看有没有机会见到我爹和我大哥。”
陛下发落章家就是觉得章家冒犯了他的威严,过了风头,他再出去,应该就没有人会把他和那个章尚书家的二公子联系起来了,他唇角微动,真是可笑,他爹一辈子清正廉明,最厌恶贪官污吏,对待贪污是容不得一点沙子,到头来却以贪污的罪名判了罪。
姜钰脑中念头一闪:“章兄,你可以去晋阳啊,章尚书和章大公子流放之地就在晋阳不远处,我可以写信给我舅舅,你去晋阳,让他接应你,你再找机会见章先生和章大公子。”
章景明道:“那样岂不是又要麻烦世子。”
“你我兄弟,说这些客套话干嘛,何况我舅舅是将军,章兄到了晋阳可以随我舅舅继续习武,到时候有了成就,也可替我照顾我母妃和弟弟。”
这么一说好像章景明日后的生活有了着落般,章景明也觉得这么安排好,两人商量一番,姜钰当即写信,又觉得不妥当,晋阳王府送出去的信保不齐要落到陛下手里。
还是等章景明去晋阳时把信带在身上,再给他样舅舅识得的信物。
“到时候我安排人送章兄过去,章兄在晋阳扎稳脚跟,待日后我回了晋阳,咱们继续策马扬鞭。”
她终归是要回到晋阳的。
章景明在晋阳王府待了两个月就有些待不住了,整日闷在屋子里不能外出,对他这个年纪的少年实在是折磨,姜钰瞧着时间差不多了,把章景明藏在自己的马车里送出城。
“这一别,不知何时相见,章兄保重。”
两人相互行礼,章景明目光复杂的盯着皇城,这个生养他的地方,总有一天,他会光明正大的以章景明的名字重新回到这里。
“家母,有劳世子了。”
章景明转身上了马车,姜钰目送他的马车直至消失不见。
让她没想到的是,她才给晋阳送了一个人去,她在晋阳的父王也给她送了一个人过来,她送的人才刚刚出发,晋阳来的人貌似已经到了。
信上说她那个娇生惯养的妹妹因为不满侧妃给她安排的婚事,赌气进京找兄长来了,让她好生照顾妹妹,这要是弟弟,姜钰能一脚把人踢出去,该滚哪去滚哪去,可这偏生是个妹妹,姜钰只觉得头有些疼。
重华宫里刘贵妃坐在梳妆台前,二皇子静静的看着她,刘贵妃描眉的手顿了顿,对着正在梳妆的宫人摆了摆手。
宫人会意,福了福身,退了下去。
“怎么了彬儿,可是对母妃给你安排的婚事不满意?”
刘贵妃近来千挑万选的为儿子择正了一门亲事,定南王府的郡主,这也是块异姓封地,和晋阳王府一个在南边一个在北边,只是定南王府自古以来就属于齐国,不像晋阳,是附属国。
定南王府势力不容小觑,娶了定南王府的郡主对徐彬来说确实是很大的助力。
“母妃瞧上定南王府的郡主,定南王府未必愿意把女儿嫁到京城。”
封地上藩王就是老大,嫡出的郡主都是捧在手心上的,哪里舍得远嫁。
刘贵妃笑道:“这就不用我儿操心了,你父皇这两年的心头大患就是那些异姓封地,定南王府的郡主嫁给你,也算是变相的质子,你父皇巴不得呢,只要母妃稍微说上两句,他就会下旨为你赐婚,到时候,定南王府还敢抗旨不遵不成。”
把他发妻王妃当做质子,二皇子捏着拳,深吸口气:“母妃,儿臣不想娶定南王府的郡主。”
刘贵妃脸上笑容僵了僵:“为什么?听说定南王府的郡主出落的亭亭玉立,无论是出身容貌都与你相配。”
二皇子垂头,终于把压在自己心里多日的话说了出来:“儿臣只想靠自己得到父皇的认可,超过太子皇兄,而不是靠女人得到江山。”
刘贵妃脸色沉了下来:“靠你自己,你能比的过太子吗?”
二皇子愣了愣,一不小心说了实话的刘贵妃干咳两声,道:“母妃不是那个意思。”
二皇子耳朵嗡嗡的,他一直都知道自己比不过太子皇兄,可是他不甘心,他那么努力读书,最后还是比不过太子皇兄,在父皇的心里他不如太子皇兄,原来在母妃的心里,他也比不上太子皇兄,二皇子觉得自己不止受到了伤害。
刘贵妃看儿子有些不对劲,起身想要安慰他,二皇子往后退了两步,赌气道:“母妃说的对,儿臣是比不过太子皇兄,儿臣没能力,还要坐上那个位子做什么,不如不要。”
刘贵妃气的脸色发青:“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彬儿啊彬儿,母妃在你身上花了多少心血,你说不要就不要了。”
二皇子胸口堵了一口气,闷声道:“便是比不过太子皇兄,儿臣也想正大光明的与他较量一场,母妃别再为儿子杀人了,不值当。”
啪的一声,二皇子脸上瞬间浮了巴掌印。
刘贵妃指着他,颤声道:“你怎么敢说这话,你真让母妃失望,母妃为你做了这么多,你忍心叫母妃的心血全都白费吗?你知不知道,到了这一步,你不争,我们娘俩都得死无葬身之地。”
刘贵妃那个气啊,她就这么一个儿子,为儿子奋斗了这么久,眼瞧着皇帝与太子有了嫌隙,结果自己儿子先泄气了,不想争了。
二皇子垂着头,面色阴沉的从重华宫出来,耳边都是母妃那句不争就要死无葬身之地,他吐了口气,都说姑娘心肠最软,母妃下手,也太狠了,真是一点福德都不为自己修了吗?
京城西大街有家新开的酒楼请了戏班子唱戏,戏台子前聚集了不少人,一个穿着白衣,身形高挑的姑娘对着身边护卫吩咐去给她买串糖葫芦,随后目光炯炯的盯着戏台子,瞧着就是个喜欢看戏的人。
旁边一个蓝衣少年走到那姑娘前面遮住他的视线,姑娘往旁边挪了挪,蓝衣少年也挪了位置,她只好翘起脚尖继续看。
蓝衣少年见自己挑衅几次都不成,转身在她胸前砸了一下:“你挡着我看戏了。”
那姑娘微怔,明明就是这人挡着自己了,怎么说自己挡了他呢,吸了吸鼻子,有些委屈的扭头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