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春公主嗯了一声,两颊浮出红晕,姜钰心底更多了抹怜惜,太子殿下和五皇子怎么气都好,公主身体娇弱,若是动怒,又要人荒马乱的折腾一番。
王靖璇扶着宜春公主,手指碰了碰她,宜春公主羞涩的睨了她一眼。
姜钰跨步,一个不明物体当面而来,姜钰动作迅速的侧身躲过去。
徐煊站在账内,双目赤红,像疯了一样抓到什么摔什么,一片狼藉。
姜钰蹙眉:“殿下,公主来了。”
对徐煊来说,这是个杀手锏,一听宜春公主来了,徐煊立马平静下来,收敛怒容,皱眉问:“谁让婳婳来的?”
他这里这么大动静,还好意思问谁让宜春公主来的。
宜春公主进来见到这副场景,微怔:“这是怎么了?”
徐煊道:“无碍,婳婳不用担心。”
都这个样子了,怎么可能无碍,宜春公主急促的咳嗽两声,徐煊焦急道:“婳婳。”
他要扶着妹妹坐,满帐连个落脚的地都没有,一时悔恨自己冲动。
“婳婳别急,是哥哥不好。”
宜春公主捂着胸口,眸中含泪:“我知道,一定是出了什么事,哥哥何必瞒我,有什么是我不能知道吗?”
姜钰知道身子不好的人大多心思敏感,她这个样子,会觉得所有人都知道的,唯有她不知道,自己活得像个另类。
宜春公主眼眶泛红,徐煊言简意赅:“父皇纳了昨日跳舞的女子为妃。”
宜春公主道:“不过是个妃子罢了,值当什么,父皇要纳便纳了。”
昨日看父皇的眼神就知道那女子定然要受到宠幸,只不过位分比想象中的高了许多。
徐煊沉默不语,他不知如何开口,一个与皇后相像的妃嫔,不仅是对皇后的羞辱,对他们嫡系一脉更是侮辱,妹妹听后定然会伤心,可此事要瞒也是瞒不住的。
没有人说话,宜春公主知道事情不是纳了个妃子这么简单。
“你们不说,我自己去父皇那里瞧瞧,倒要看看,是什么人,惹的我皇兄大动干戈。”
她说皇兄,便代表她生气了。
皇帝越制纳妃,朝堂上的言官还没什么反应,他自己的皇子先闹了起来,太子那般生气,定然也与陛下闹了矛盾,连素受看重的太子殿下都没用,何况是宜春公主,这要是再闹起来,就都别想好过了。
第32章 、第32章 ...
五皇子自己跟陛下对着干, 不在乎陛下对自己不满, 横竖他就是个混不羁,混日子的, 却舍不得妹妹去冒险:“婳婳别生气, 哥哥知道错了。”
宜春公主咬着唇,啪嗒啪嗒的掉眼泪。
五皇子手忙脚乱,拿着帕子要给宜春公主擦眼泪,宜春公主往后面退了两步, 五皇子哄不好妹妹,扭头向姜钰求助。
姜钰特别无奈,接过帕子递给宜春公主:“殿下莫哭, 五殿下只是关心殿下, 不与殿下说,是怕殿下伤心, 也不是有意要瞒着殿下, 姑娘家本就是一朵娇花,不像我们爷们家的,泥里打滚都成,是要细心呵护的, 殿下看, 不是殿下一人不知, 王小姐也不知。”
宜春公主伤心就是因为觉得自己身子弱,没用,偏五皇子又只会说哥哥错了, 认错倒是积极,就是不知道哪里错了。
姜钰这话可算是说到宜春公主心坎上去了,掩面哭泣:“从小到大都这样,旁人知道的事情,全都要瞒着我,开心也好,不开心也罢,只有我一个人摸不着头脑,说到底还是我没用。”
徐煊脸色微僵,妹妹说从小到大,证明这个结一直藏在她心里,却从未说出来。
她不住哽咽,想要倾诉心肠,眼角通红,她真是心里难受,她这样的人,说不得哪天就死了。
姜钰拉下袖子:“谁家的姐姐妹妹不是捧在手心上呢,姑娘家生来便是要宠的,这里脏乱,公主移步,您想知道的,臣知无不言,只要公主开心就好。”
宜春公主吸了吸鼻子,有些羞涩,把姜钰的帕子放到她的腕上:“钰表哥莫要看我了。”
姜钰笑着说:“公主这么好看,为何不给看?”
宜春公主垂着头,小声道:“我不好意思,在你跟前哭了这么久,以后你肯定要笑话我了。”
“公主多虑了,臣家中也有妹妹,时常对着臣哭闹撒娇,这些都是姑娘家本该享受的。”
“钰表哥的妹妹?”
宜春公主知道晋阳王妃只生了两子,余下皆是侧妃所生,晋阳王偏宠妾室,按理,钰表哥应该和家中庶妹关系不好,怎么听钰表哥的意思,好像和家中庶妹关系也很好,也对,钰表哥这样的人,谁不喜欢呢。
姜钰道:“臣舅家表妹。”
宜春公主变了脸色,徐煊轻咳一声,宜春公主哀怨的看了她一眼,喃喃道:“原来是表妹啊。”
表妹和庶妹不同,若是庶妹,那仅仅是兄妹之情,若是表妹,也不知钰表哥家中可曾为他许下婚约。
王靖璇本来还挺佩服这晋阳世子的,她表姐不常哭,一旦哭了便是停不下来,这小世子三两句给哄好了,到底比那个傻子懂女孩的心思。
她瞥了眼徐煊,又想世子怎么提到家中表妹了,难道就不怕表姐吃味吗?
“是啊,臣舅家表妹,生的唇红齿白,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像会说话一样,可爱极了。”
宜春公主咬着唇,眼看又要哭了出来,便听姜钰道:“芳龄两岁,就是不大喜欢臣,臣一抱她,她就哭闹不止,要找她娘呢。”
宜春公主破涕为笑,王靖璇和徐煊都松了口气。
徐煊道:“婳婳,先去你帐中休息。”
宜春公主歪着头:“你们也去,还未把话说清楚呢。”
姜钰插嘴道:“公主先去,臣昨儿见到五殿下给公主准备了东西,公主先去歇息,臣和五殿下等会就去。”
徐煊愣愣的看着姜钰,他什么时候给婳婳准备东西了,这屋里被摔成这样,他等会拿什么给婳婳。
姜钰给了他一个安心的表情。
王靖璇扶着宜春公主道:“表姐跟我先走,瞧瞧表哥准备了什么好东西给你。”
宜春公主羞涩的对着姜钰笑了笑。
帐外佟卫嘴里叼了支箭蹲着,他心里特别郁闷,恨不得冲进去把姜钰那小面团子的嘴撕烂,该死的面団子,就一张嘴好,会说好听的。
他瞧见宜春公主出来了,站起身紧张的搓了搓手。
宜春公主微微颔首,从他面前走过,脚步都没停一下,佟卫看着那柔弱又冷漠的背影,沉重的打击顿时压弯了他的腰,想他佟小侯爷守护这么多年的媳妇,居然要被一个小面团子给哄走了。
不。
他捏了捏拳,青筋暴起。
公主的男人,绝不服输。
帐内徐煊冷厉的盯住姜钰,姜钰目中露出恐惧,向后退了两步,还是被暴怒的徐煊揪住衣领,她本就是拿宜春公主浇灭了徐煊的怒火,现在宜春公主走了,他这肚子里的火又蹭蹭蹭的冒了出来。
这火气,断节了还能接着烧起来。
“你便是这么油嘴滑舌的哄骗婳婳的吗?”
他先头还纳闷,自己是婳婳亲哥,怎么婳婳就只想着姜钰不想着自己,原来是让这小子哄的。
他掐住姜钰的腰,将她抵在柱子上。
姜钰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身体在他手里滑不溜秋的一阵扭动:“不行了殿下,你碰着臣痒痒肉了,再不松开,臣就控制不住要踢人了。”
她踢佟卫那一脚,不仅给佟卫留下了深刻的心理阴影,也让当日在场的那些人唏嘘,让没在场的人流传着她的狠辣,晋阳王世子,出脚不凡。
她眼角沁出眼泪,呼出一口热气,徐煊嫌弃的松开她。
姜钰才刚得了自由,佟卫眼神凶狠,捏拳进来一脚踢开面前挡道的小木墩:“姜钰,我想好了,咱们打一架吧。”
姜钰:“......。”神经病吧。
徐煊瞪了他一眼:“要打架,滚出去打。”
姜钰冷嗤:“堂堂侯府小侯爷,动不动就要打架,如乡野莽夫一般。”
“你除了你这一张利嘴,你还有什么,婳婳心性单纯,你却万花层中过,婳婳将来必要被你所伤。”
这话说的姜钰就不服气了:“公主伤心,你们不懂姑娘家的心思,向我求助,我替你们解了围,哄公主开心,现在你们又嫌弃我,行,那以后有事别来找我,我绝对不主动招惹公主。”
徐煊皱眉:“什么姑娘家的心思?”
他发现了一个最大的问题,婳婳从来都没有跟自己说过心里的委屈,却愿意对姜钰说,是他对妹妹的关心不够吗?
“公主体弱,整日拘在宫中,她心中所想便是能与常人一样,而你们呢,越是小心翼翼的对待她,她心里就越是难受,她不说,是因为她知道你们也是为了她好,所以她才更难受,郁结于心。”
她躬身道:“五殿下,臣对公主绝无非分之想,公主有一副画,画上女子策马扬鞭,臣来时准备了女装,等会便由五殿下送给公主。”
徐煊眯了眯眼睛:“你倒是挺懂姑娘家的心思。”
姜钰叉腰:“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