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养生息了尽一个月,玉琉璃尝遍了这大片土地的各色美食,尤其是有人带路,有人付账的配置着实逍遥自在。
玉琉璃背着一个小小的行囊行走在靠近码头的街道上,一群活泼乱窜的小顽孩嘻嘻哈哈地穿过。
几个小孩举着手里的糖葫芦竹风车你追我赶,口里还念念有词。
“别跑!站住!石老贼!你把我变成鬼,我慕浔就不会放过你!”
“我不是石贼!我是潇洒的云泷!你才是言家的坏蛋!”
“呸呸呸,你哪里像我兄弟!”
从街头传到巷尾,孩童稚嫩可爱的声音在耳边延绵不绝。
听闻新皇在静安国寺举行祭天仪式,静安寺的方丈呈血书递交皇帝,陈述四年前扬州慕家官船之冤并自行认罪。
新皇在卫相爷的帮助下着手对付此事,果真查出官船渗水一事乃栽赃,使慕家承受不白之冤。更为玄妙的是,慕家之案一并牵扯出同年庐山武林大会上的四家变故。
实际是因刑部在整理千机堂和言国公往来逆谋信件时意外发现,言国公伙同石千机给四家暗下西域剧毒,为的就是合力称霸武林和庙堂。
往事重提,真相浮出水面。
口舌聚杂的鸾音坊又将此事编织为脍炙人口的话本,广为流传。人人知晓,原来是言家和千机堂的阴谋致使赫赫四家溃败。
经此过后,江湖人提及四家有的义愤填膺,有的羞愧难当,更有当年鄙夷四家作为的人在败落的四府门前供上香烛祭品。
走到水边码头那家约定好的茶铺,迟迟等不到慕陶,明明说好的他先去打点船家再来接她。
玉琉璃习惯性地敲起了木桌。
“听说了吗,其实关中陇山青林观的叛徒不是那个什么鬼灵才。”
“郦兄你也太小瞧我了,这我哪里会不知道。那个青林观的莫雨芫疯疯癫癫地不都自认罪行了嘛,整天在街头逮着人就说自己做的恶事,啧啧啧你说她那个魔怔的样子是不是被鬼魂附身了?”
那位描述男子好像亲眼所见,一想起来就哆嗦起身子,吓自己一跳。
“坏事做尽,遭报应了呗。”对面的郦兄一言蔽之,满脸忿忿不平。
黄昏过后,夜幕慢慢拉开,眼前的光线也随之暗淡无光。
玉琉璃正要起身自个儿去找那个不守时的家伙,视线中竟然微微亮起来。
然后越来越明亮,直到看见江水中央漂荡而来的轻舟画舫。
一排的船只浩浩荡荡,皆被装点着红灯笼和红绸布。温暖的橘红色映在玉琉璃的脸上,杏眼朦胧长睫扑闪,徜徉着豁然开朗的惊喜。
她明白了,为何今日慕陶要自己穿这一身夺目的红衫。
绣着海棠花的蜀锦红衫长裙,腰间的腰带上是对祥和的鸳鸯 ,外头的绯色薄纱轻轻披在衣衫外。她还天真地相信了慕陶的说辞,为了这一行水路吉利好运。
轻舟在码头边停靠,站立在上头的红衣少年点足轻落在岸边,踏着傍晚江边的水雾款款而来。
他头顶束发的红绸缎带是出自她的巧手——长着三根头毛的鸭子。
而她硬要说是花冠金丝雀!
慕陶向她伸出手,深情注目。
大庭广众之下,叫她感觉着实......刺激!于是大方地将手交给他。
泛舟粼粼江水上,两人依偎着坐在船头,看星看月不如眼中有彼此。
“我们这是要去哪?”
“夫人想去哪~”
“江湖那么大,一时还真没想好。”
“那就慢慢想,反正沈伯伯断不会计较我们不付船费的。”
慕陶笑得飞扬,让玉琉璃看痴了,原来骨子里的扬州少年还是没有变嘛~
“这样也好,船停到哪你就吃到哪,我就跟着你…”
“跟着我把账结了。”玉琉璃嬉皮笑脸地打断他,贼兮兮的眼光扫向他的钱袋子。
“那也不怕,本公子的财力足够你坐吃山空。”
说罢,轻勾嘴角,托着玉琉璃的后脑勺,把她的小脑瓜送到自己面前,在她的额前落下重重一吻。
江湖道远,孤月伶星相伴相随,方得我自逍遥。
——全本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