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染,不要担心,明日我们一早就出发,先去休息,不要伤了身体。”
“多谢殿下。”
114.连夜入宫,渴望、绝望(二更)
天未亮,凌若尘的队伍便急匆匆的向天月赶去,本来三日的路程愣是被缩短至两日不到,一行人风尘仆仆,都有些许的疲惫。
苏清染看着身旁的人,担心之余,心被涨的满满的,尤其是往日总是若即若离的凌若尘这两日总会陪在他身边安慰他。
苏清染想了很多,苏家被囚,他如今却是自由身,是她帮了他吧,让他可以在风黎获得些人心,为苏家再留下些善名。
“殿下,你真好。”
一人骑着马赶来,一封信递到凌若尘手中。
“殿下?”苏清染看着垂头看着密函,脸色越来越难看的凌若尘,心下一紧,颤声唤道。
轻叹一声,凌若尘将密函递给苏清染,“清染放心,我即刻入宫。”
说着,凌若尘一声口哨,奔雷嘶鸣一声,奔到凌若尘身旁,“不用跟来。”
凌若尘骑着奔雷消失在黑暗中,沧澜紧随其后。
苏清染愣愣的看着手中的密函,又看向凌若尘消失的方向,眼泪一滴滴的落下。
密函上内容很简单,只有两句,墨书背叛,凌若衣两日前进入暗影司。
“苏公子!”
苏清染夺过一匹马,不管身后人的呼唤,也消失在这天月城外的小树林。
“影一,我们?”
影一虽被罚离开影月,但毕竟身在影月多年,极有威望,如今又在暗部,自然很多人在沧澜离开后还是不自觉的愿意听从影一的安排。
“不用管,我们休息一会继续赶路。”影一对苏清染的离开毫不在意,走到最中央的马车旁有些担心的唤道:“公子,下来用些晚膳可好。”
没有任何回应,影一越来越担心,不顾礼仪的伸手想要挑来车帘,车内的人终于出声,“好。”
天辰握紧手中漆黑中泛着血红的匕首,垂着头,手指一遍遍抚摸刻在刀刃上的字,天辰。
“天辰,之前的匕首应该是被血煞楼的杀手拿走了,我会让人继续找的。这个玄铁赤炎匕是重新给你打造的,要比上次的那把还要好,天辰看看喜欢不。”
当时她的目光很是期待,在他点头说喜欢时,更是欢喜的将他抱在怀中。
天辰用力的眨眨眼,透过车帘中的缝隙可以清晰的看见外边发生的一切,她们站在树下,很相配吧。
天辰摇摇头,将匕首抱在怀中走下马车。
“公子。”影一见天辰出现,松了口气,将人引到篝火旁看天辰还是失了些精神,接过晚膳举到天辰面前,跪在一旁安慰道:“公子,殿下她有她的考量,也有很多顾虑,但殿下对公子有多在乎,公子应该最是清楚的。”
天辰更紧的抱着怀里的匕首,垂着头,他知道的,从她将他从留情居要来起,她就对他很好,一天比一天的好。这次清醒后再见到她时,她对他就更好了,好的让他越来越想要更多,也越来越害怕失去……
“公子,您要相信殿下,她真的……”
“嗯。”天辰依然垂着头,只是轻声的嗯了一声,将匕首放进怀中,接过药粥便埋着头不再说话。
影一愣了愣,看向天辰却也看不出什么异常,与周围的人对视一眼,只能坐在一旁陪着。
……
“城门已关,要进城明日再来。”
“开门!”
“告诉你明日……”
月亮露出云层,柔和的月光照在这一人一马的身上,守城的士兵愣住,“太、太女殿下,开,开城门!”
城门被一点点打开,在刚容得下一人通过时,凌若尘已经骑马通过。
没有丝毫停顿,凌若尘直接骑到天月宫门前,“开门。”
宫门打开,凌若尘策马而过。
天还未亮,正值深夜,天月宫内除了例行巡视的侍卫、当值的宫女、宫侍外安静的厉害。
将奔雷交给一个管马的宫女,凌若尘来到凤仪殿,凤仪殿漆黑一片,并未点灯,“母皇今日在哪位君人那休息?”
“陛、陛下就在殿内。”平日伺候凌落英起居的二等宫女脸色有些发白,不安的看着凤仪殿紧闭的大门。
“母皇她……”宫女垂下头,凌若尘了然,“让太医在偏殿候着吧。”
“是、是,奴婢这就去叫,多谢殿下,多谢殿下。”
看着人跑开,凌若尘眼中一片漠然,走到凤仪殿门前跪下,安静的等着天亮,凌落英起床。
而另一边,苏清染骑到城门口,说出了身份,守城的士兵犹豫了些许后放行,苏清染策马行到一偏僻小院。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无人开门,苏清染皱眉,微风吹过,浅浅的血腥味飘入鼻尖,一惊,苏清染破门而入。
庭院深深,荒凉破败,一切正常却又极为怪异。
苏清染眉头完全蹙在一起,紧咬着唇,脸色有些发白,“有人么?有没有人?”
无人回应,小院安静异常。
有一阵风飘过,苏清染浑身一颤,向着院内跑去,血腥味,浓重的血腥味,这里!
苏清染推开柴房的门,惊恐绝望的连连后退,数十人横七竖八的被扔在地上,死相凄惨,血已经发黑干涸,显然已经死亡多时。
“不、不……”苏清染跌跌撞撞的跑到其中一间屋子,屋子杂乱不堪,衣服首饰,瓷瓶字画到处都是。
苏清染看也不看,只是茫然的看着屋中西侧的墙,那里有一个空了的暗格。
证据已失,苏清染颓然的跪倒在地,满眼是泪。
房梁上,暗中尾随的人悄然离开。
“殿下,陛下有请。”
115.痴情种,惊世礼(一更)
晨曦的微光晕染着大地,驱散了黑夜的冷清寂凉。
万物开始复苏,喧嚣鲜活。
凌若尘跪在殿外,寒露打湿了衣衫、发髻,长睫染雪,双颊泛白,却仍是垂眸敛目,不动分毫,跪的笔直。
殿门打开,血腥味扑面而来,殿外候着的宫女、宫侍恍若未觉的垂头依次入内。
染血的床褥、衣衫被人拿出,一个还在呕血的人被两个宫女架出殿外。
“殿下,陛下有请。”燕喜垂眸,打开凤仪殿的大门,欠身。
凌若尘抬眼,看向燕喜,微微一笑,“多谢燕喜姑姑。”
起身,身体有轻微的晃动,站稳,凌若尘步履坚定的走进凤仪殿。
殿内,宫女、宫侍还在忙碌着,凌落英坐在桌案后,垂着眼看不清表情。
“母皇,儿臣给母皇请安,母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凌若尘垂眸叩首。
沉默,凌落英未发一语,燕喜轻轻挥手,遣退殿内所有宫人。
没有让起,凌若尘保持着匍匐在地的跪姿。
半响,凌落英仿佛隐在雾中的声音传来,“听燕喜说,尘儿昨晚就来了。”
“是,母皇。”
“赶了几日路,又跪了一晚,尘儿想如何?”凌落英抬起眼,看着依然垂首跪着,看起来谦卑恭敬的三女。
“苏丞相为官多年,勤勤恳恳、兢兢业业,这次……犯了大错。”低垂着头,声音有些发闷。
“怎么?尘儿要为苏丞相求情。”凌落英问道。
“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儿臣不敢求情,也不该求情,只是……”凌若尘声音有些艰涩不忍。
……
旭日东升,一缕阳光打入宫殿,不知不觉间竟到了每日早朝的时间。
凌若尘早已站起身,立在桌案前垂着头,身体有些微的颤抖,像是在隐忍着什么。
“尘儿,身为女皇、这一生都会有太多的不得已,为了这黎民百姓,为了这江山社稷。”凌落英摇摇头,轻叹一声。
凌若尘脸色苍白,表情痛苦,半响深深的吐出一口气,抬起头,微红的眼中带上了妥协,“多谢母皇开恩,兵器簿儿臣会暗中交给邢大人,以此要求母皇是儿臣的不孝,儿臣自会闭门思过,儿臣告退。”
弯腰拱手后退着离开,凌落英一直沉默的看着。
走出凤仪殿,凌若尘抬头望着升起的朝阳,在宫人开始陆陆续续进入殿内伺候凌落英洗漱更衣后,叹息一声,耸拉着肩背离开。
“陛下,殿下看起来很难过。”燕喜小心的将朝服给凌落英穿上,跪在地上仰头系着腰带。
凌落英负手而立,听到这话看向门外,半眯着眼,“儿女情长,朕这女儿竟也是个痴情种。”
唇角有一丝笑,燕喜看见了,手一颤,凌落英冷哼一声。
“陛下。”
燕喜叩首,带着所有宫女、宫侍殿外等候。
“苏清染去了一户普通人家,那里的人都被杀了,神不知鬼不觉,手段残忍狠辣,什么、什么也没有找到。”
“废物!”
冷冷的二字,来人跪伏在地瑟瑟发抖。
“送苏家公子回府,继续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