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若尘目光复杂的看向天辰,或许不应该叫做天辰,凌若尘在上一世天辰死后多年才知晓天辰并不是东雀皇帝真正宠爱的那个天辰,而只是一个连名字都没被赋予的罪妃之子,为了换东雀皇帝不伤害其幼弟的一个承诺而自愿作为替身前往北月为。却最终因其弟弟的见死不救而被为了泄愤,发泄等等原因的士兵活活折磨死在两军交战的队伍之中。
真是个笨蛋,一点虚假的恩情就记了一生,更是用七日的绝望来回报……
“等一下,母皇。”凌若尘见时机差不多了,出声打断了留情居此时的喧嚣。
说完直接从二楼翻身而下,飘至堂中,对着凌洛英的方向跪下道:“母皇,儿臣看上这人了,请母皇将人赐给儿臣为侍。”
“看上他?你不知他是何人?”凌洛英一字一顿的道,明显压抑着愤怒。
凌若尘垂眸拱手道:“儿臣知道,大皇兄死于东雀,母皇以盐晶为威胁,迫使东雀皇帝交出他最宠爱的皇子天辰。”
凌洛英冷哼一声,让其继续。但表情稍有些缓和。
“皇兄自幼待儿臣便是极好,儿臣同样痛恨东雀帝的作为,今日前来,本也是想见这天辰受尽折磨以慰皇兄的在天之灵,可是儿臣路遇苏公子,认为苏公子说得及其在理,便熄了折磨天辰的心思。”凌若尘声音沉稳的道。
“哦?苏公子?苏丞相家的公子?”凌洛英意味不明的道。
“是,母皇。”凌若尘向苏清染的位置看了一眼,安抚的笑笑继续道:“苏公子说大皇兄一事本就与这天辰无关,何况通过这半年来看,东雀可是对这天辰漠不关心,这根本不是东雀帝宠爱的皇子应有的待遇。”
凌洛英目光一凝,她可是见过那天辰皇子的,与台上那个一模一样……不对,半年前这人被送来时便瘦弱苍白的不行,哪是受宠的样子,天屠,竟敢算计我!
凌洛英扫向苏清染,他如何得知,苏家的手伸的真是越来越长。
“母皇,儿臣认为苏公子所言不假,请母皇明察。而且儿臣觉得他既然被送来,一定是不被东雀重视的,甚至有可能被东雀帝憎恶。那我们北月更不应该折磨他而让东雀得偿所愿。”凌若尘继续。
“尘儿真的要他?”凌洛英看向跪在堂中,坦诚的与她对视的凌若尘,唇角微勾,淡淡的问道。
凌若尘看向被缚着跪在地上,吃力的睁着双眼看向自己的天辰,从那里看见的只是一片死寂,没有绝望,更没有希望。
转回视线,看向凌洛英,凌若尘露出些许兴趣的意味道:“是,母皇。水晶箱中昏睡的少年令儿臣着迷,请母皇将他赐给儿臣。”
“呵呵,着迷么,尘儿也是到了收侍的年纪,记得,印了梅花烙的人永远是我北月的奴隶,随意玩玩就好。”凌洛英摇摇头,站起身。
“摆驾回宫!”
“恭送陛下回宫,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松开。”凌若尘恭送完凌洛英后,走上展台,冷淡的扫向依然钳制着天辰,使天辰因紧缚的铁锁而呼吸困难微张着嘴的侍女冷声道。
侍女顿时感觉的嗜血阴森的气势扑面而来,惊得迅速松开手跪在地上请罪。
骤然而松的禁锢使天辰无力的身体直接向地面倾倒又被紧锁在手腕上的铁链拉回,拉扯的力量使天辰被改造过的身体痛到痉挛。
凌若尘皱了皱眉,掌风扫向一旁跪地的侍女,闪身抱住已经痛的有些神志不清的天辰,内力运转,将天辰四肢、颈项上的铁链斩断,将人从满是血水的钉板上抱起。
感觉到怀中轻的好似没有重量的小人轻颤的身体,凌若尘沉默了稍许后运转内力包裹住天辰的全身,令其感觉不到被人轻触时身体内外永无止境的痛苦。
低头看了一眼被她掌风击飞,口吐鲜血的侍女,对着张倩冰冷的道:“张夫人,好好管教你的狗,真是令人失望。”
张倩一凛,单膝跪地抱拳道:“三公主恕罪,是奴家管教不严。来人,拖去调教室,三日后作为婠儿接客。”
凌若尘冷冷的一个‘吵’字使哭喊着求饶的侍女被粗鲁的堵上嘴拖了出去。漠然的瞥了一眼在一旁赔笑的张倩,凌若尘抬头扫向四周被惊住的人,不容置疑的道:“天辰如今是本宫的人,收回你们那污秽淫邪的目光,否则本宫不介意以后在这留情居中见到你们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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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取针
凌若尘一直抱着天辰回到清尘殿,令一路遇上的宫女、宫侍震惊不已,毕竟三公主向来刁蛮任性,哪有肯屈尊降贵抱着别人的时候,尤其还是一个脸上印有梅花烙的奴隶。
凌若尘沉着脸将人抱到她寝宫的偏殿,垂头看着在她怀中已经支撑不住昏睡过去的天辰,感觉怀中冰冷的身体即使在昏睡中依然止不住的轻颤。将视线转移到天辰被银针贯穿的身体,微皱起眉头。
二十一银针锁穴,北月最残酷的刑罚之一,受刑者身体上的二十一处大穴被银针贯穿,不伤及性命,却痛不欲生。哪怕是细微的呼吸,轻微的移动,身体都仿佛被尖刀从内部穿透切割。
天辰,上一世的你竟是以如此残破的身体强撑了那么多年,最终却被无情放弃……
“去请徐太医。”凌若尘看向一个小宫女低声吩咐,又看了一眼底下跪着的几个宫侍,“竹桃,以后你贴身伺候天辰公子,现在去拿些锦被、软裘过来,将屋内炉火烧旺。”
“咳、咳咳。”极微弱的轻咳声自天辰嘴中传出,鲜血顺着嘴角流下,微睁的双眼有一丝抑制不住的痛苦闪过,转瞬归于平静。
凌若尘垂下头,看着又被痛醒的天辰暗叹了口气,“莺歌,同我去练功房。”
凌若尘抱着天辰同莺歌进去一个全然密闭的石室,将天辰轻放在正中的蒲团上,放缓了些语气道:“天辰,我现在要撤掉你周身的内力防护,取出你体内的二十一根银针,会非常痛苦,忍着。”
转而看向一脸惊愕摇头不赞同的沧澜不容置疑的道:“沧澜,你护着他心脉,如果能做到,就尽力减轻他的痛苦。”
见沧澜还要说些什么时,一句这是命令止住了沧澜。
凌若尘缓缓撤掉一直护着天辰的内力防护,天辰瞬间便感觉到他好似坐在刀尖上一样,体内的五脏六腑更是不停的在搅动抽搐,身体止不住的发冷颤抖。
凌若尘简单调息了一番,使自己恢复至巅峰,抬起手掌抵至天辰的后心,看了沧澜一眼后闭上双眼使她体内的内力源源不断的流入天辰体内。
“团子,辅助精化内力流转。”
“主人,治疗他,您会耗尽全部时空之力,体内的力量又会全部恢复成内力,这月余的努力全部白费,功力也会有所退化,团子体内的能源同样会因此告罄,而进入休眠状态。”
“无碍,你睡上两三个月就可恢复,不会有什么影响。而过些时日在取出他体内的银针,天辰会承受比今日多出数倍的痛苦。”
“是,主人。”
交流完毕,凌若尘加大了内力的输入,大量的内力进入天辰体内,又在团子精细的操控下分成数股进入天辰残破的经脉中,有了团子的帮助,大大的减轻了天辰被内力冲击经脉时带来的痛苦。
但即使如此,感官被药物改造而放大了数十倍的天辰依然痛的抽搐不已,尤其是当陌生的内力撞击深埋在体内穴位中的粗长银针时。
无数次的昏死过去又瞬间被痛醒过来,天辰恍惚中感觉他好像一直在无边的黑暗中徘徊,没有方向,没有光亮,有的只是无尽的冰冷与痛苦。
“天辰,天辰,坚持住,以后不会在有人可以伤害你了,坚持住,天辰。”
脑海中传来的声音很温柔,应该是温柔吧,天辰有些困惑,毕竟从他有记忆以来,还从未被温柔对待过。
他是罪妃之子,一个连名字都不配拥有的人。父皇说他生来便是为了偿还母妃罪孽的,只因母妃害死了父皇最宠爱的女人,也是她的双胞胎姐姐……
被温柔的声音包裹,天辰空茫的心渐渐有了些可以坚持下去的力量。
凌若尘感觉到即使沧澜全力的护住天辰的心脉,天辰的生命力也在不断的流失,连忙分出一部分心神传音入密,直至天辰的生命力再次流转。
睁开双眼看向无力的垂着头,已被溢出的鲜血浸透的人,眼中闪过些许探究的光。
他体内残破的经脉是长年累月不顾身体的承受能力而造成的,他体内有被狂暴的内力肆虐的痕迹,他说过他会《冥离》……
“团子,搜查天辰身体中是否有内力被强行禁锢。”
随着凌若尘的话音落下,凌若尘便感知到天辰体内被禁锢着的内力,狂暴且深厚。
“团子,分出心神搜查数据库,我要能化解天辰内力狂暴的功法。”
“主人,团子会一睡不醒的……”团子明显不情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