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辰隐下眼中的杀意，松开手。
新鲜的空气进入快要窒息的肺部，天斩捂着脖子大口大口的喘气。
“出去。”
天斩站直身体，深深的看着眼前与记忆中不同，心中又不知不觉的认为合该如此的人，“皇兄，请你记得你今日的话。”
352
“陛、下。”
圆月冲破云层，一缕微光照耀。
一人震惊又了然的软倒下身体，失去了生命。
鲜血喷洒间，天斩收回手，染血的手指在月光下透着森然。
漠然的看着死不瞑目的亲卫，天斩擦净血痕的娟帕飘落。
天斩淡淡的瞥了眼林外，转身离开，“处理干净。”
紧随着天斩从凉墨宫中出来的几个死士中走出一人，木着一张脸从怀中掏出个瓶子。
瓶口打开，透明的液体倾倒而出，死不瞑目的人的尸体渐渐化为粉尘消散，不再留下任何痕迹。
林中再次恢复寂静，林外的几人对视一眼，按原路返回。
“陛下，东雀帝杀了一人，如今已经离开。”
凌若尘淡淡的看着门外的影月，扯了扯唇，“收拾东西，我们离开。”
“是。”
影月离开，天辰眼睛一亮，晃了晃身子，想要从凌若尘腿上起来。
凌若尘冷哼一声，一巴掌将人拍回去，“老实点，还没罚完。”
天辰公然劫持、威胁一国之君，天大的理由也让凌若尘惊的不行。
只是天斩竟然什么也没追究……
凌若尘眯起眼睛，“说吧，不是不让我动手么，怎么到你这直接就对上人家东雀的皇帝了。”
“你不打我，我就说。”天辰抓住凌若尘的手提着要求。
“还会讨价还价了啊。”凌若尘好笑的看着眼前像受了多大委屈似的人，对着天辰白花花的屁股又打了一巴掌，“起来吧，连个红痕都没有，装什么委屈。”
“嘻嘻。”天辰拽上裤子，开心的从凌若尘腿上爬起来，挪到床上盘着腿，“东西给我。”
“团子。”
空间一动，一块红色的晶状体凭空出现，正是红色湖泊被天辰毁去的瞬间，天辰让凌若尘摄取得到的。
天辰接住晶体，握在手中翻转着查看，“萧破军解决了么？”
“没，被他跑了，不过再一次受了重伤，很长一段时间出不来了。”
天辰与团子早已不知何时商量好了，在天辰之前攻击萧破军时，团子便已经监控起整个星月大陆，只是棋差一招，被萧破军的真身跑了。
“哦。”天辰有些失望，捏着手中的晶体扔给凌若尘，“这个东西是那红水的核心，是什么我也不知道，不过能救命，还能控制人。刚刚天斩带来的那些像人偶一样的死士好像就是这东西弄出来的。”
凌若尘看了看，又看向天辰，所以天斩只杀了一人，一个唯一还保留着自己意识的人。
天辰揉着眼睛，声音有了些疲惫，“我们真要走？”
“嗯。你都掐了人家东雀的皇帝，不走给东雀帝看着心烦啊。”将人搂过来，凌若尘没有好气的开口。
天辰撇撇嘴，想到很久以前，他好像杀了不少的皇室成员，天辰满不在乎的开口，“谁让他看你了，我都没杀了他。”
“你……”凌若尘瞪着眼睛，一时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天辰听到门外的动静，对着凌若尘讨好的笑笑，跳下床，穿上衣服就跑了出去，“我困了，去马车上睡了。”
凌若尘叹了口气，无奈的笑出声。
天辰有底线，触着死，无论是谁。
只是，曾经的天辰是保护着自己仅存的清白，如今则换成了她。
不在乎生死、不在乎伤痛，却不让任何人碰他的身子，凌若尘想到曾经得到的信息，这样也好，这样的天辰不会让天斩忌惮。
353
永辰年九年末，凌若尘凤驾浩浩荡荡的回到北月天月城，天月城百姓倾城而出，跪在城门口迎接女皇、凤后归来。
同年，凌若尘再度下旨，加派军队前往西临沙漠，男女士兵享同等军饷待遇。
次年，凌若尘创办男学，再次扩招有能男子入朝为官。
又是一年，凌若尘放宫中适龄男女出宫嫁娶，更是下旨为桑陌、桑雨赐婚。
男子娶妻渐渐开始在北月出现，同时，繁荣安静的北月暗起波澜。
“陛下，您如此快速的提升男子地位，臣兄唯恐会招来祸端。”
凤仪殿中，凌恒止坐在下首，看着桌案后淡然的翻阅奏章的人，有些担忧的蹙起眉眼。
“无妨。”凌若尘微弯着眉眼，勾起一抹凉薄的微笑。
如此，又过去三年，朝中男子增加到十分之一二，不轨之人开始蠢蠢欲动。
“陛下。”
“杀了。”
一本册子被扔到地上，微露出的页面上写着数十个名字。
影魅扯了扯唇，拿着册子躬身告退。
当夜，一群黑衣蒙面的人闯入数间府邸，哀嚎惨叫响彻整个天月。
一家尸横遍野，毫无活口。
七家死伤若干，哭声震天。
凌若尘震怒，大举彻查，午门每日斩首若干。
只是其心、其意……
百官静默，两股战战，再无异端。
“主人，南宫嫣然来北月了。”
解决完一群心怀不轨的大臣，心情甚好的凌若尘挑眉看着来报的影月，摸着下巴饶有兴趣的自语，“这人还算不错，竟知道来我这北月看看。”
凌若尘看着远处舞剑的人影笑了笑，“适当的时候给她方便。”
“是，陛下。”
“天辰，想去看看么，南玄的那个命运之子。”
凌若尘冲进天辰的剑阵中，两人来往了数招后同时后退。凌若尘收回手中的长剑，笑眯眯的开口。
“没兴趣。”天辰将剑扔给一旁候着的宫侍，擦了擦汗兴致缺缺的道，“朝堂的事解决了么？”
“嗯。”
“听说大臣们又开始给你上书，让你扩充后宫了。”天辰走到凌若尘身旁，多年过去，往日瘦小的人已经高过了凌若尘。
凌若尘笑容更大看着冷着脸的人，握住人的手，就这天辰手中的手帕擦着自己并没有出多少汗的额头，“可不是，天辰要我怎么办？”
天辰翻了翻白眼，打掉凌若尘的手，“你怕我被人议论，一直不肯让我出手，问我干什么。”
凌若尘毫不在意被打掉的手，将人揽过来含笑着问道：“那要是让天辰出手呢，天辰要怎么办？”
不会全杀了吧，凌若尘心里暗戳戳的想着，砸吧砸吧嘴，突然感觉很是期待。
“杀了。”
果然，天辰解决方法还是如此的简单粗暴。
凌若尘窝在天辰怀里笑得格外的开心，“那我们春猎去吧。”
“啊？”
凌若尘别有深意的一笑，拉着天辰离开演武场。
第二日早朝，凌若尘宣布半月后凤鸾山春猎，邀各大臣及其家眷同行。
数十年如一日的独宠一人，即使有曾经不能生育的传言，凌若尘的身份、行为也早已让北月无数男子心生向往。
354.真心不可践踏
“驾！”
咻！咻！
凤鸾山中，一队队人马相互追逐，箭矢纷飞。
林中的动物慌乱逃窜，嘶鸣哀嚎。
“陛下，凤后的箭术真是一年比一年厉害了。”
凌若尘含笑的看着身旁箭无虚发的人，满眼的骄傲，见人收了弓箭，凌若尘纵身跃上天辰的身后，环住人扬声道：“你们继续，今年表现好的，朕重重有赏。驾！”
两人带着护卫离开，林中的狩猎继续。
“你要怎么做？”天辰矮下身子，靠在凌若尘怀里，想到那群世家公子如狼似虎的眼神，天辰皱着眉头有些不爽的开口。
“呵呵……”凌若尘收紧怀抱，压低了声音，极为的不怀好意，“等他们爬床。”
“你……哼！”天辰不满的冷哼一声，踢掉凌若尘踩在马蹬上的脚，操控着马向着凤鸾山深处去，“都不许跟着。”
……
天渐渐黑了下来，狩猎的队伍满载着猎物，陆续的返回。
炊烟升起，就在一众归来的官员们不安的想要进入林中寻人时，凌若尘和天辰二人才骑着白雪晃悠悠的回到营地。
“陛下……”
凌若尘极力维持着皇者的威严，只是眉眼间显露的些微餍足还是让一群人精无法忽视，想要出口的询问压回了喉咙，一众大臣目不斜视的迎接两人。
第一日如此过去。
第二日以及接下来的几日，凌若尘未再参与狩猎，目送着还未尽兴的天辰离开，凌若尘遣退了随侍，在营地附近的林子中闲逛。
不断偶遇的男子，偶尔送来的吃食，凌若尘扯着唇冷冷一笑。
“人家辛苦做的，你就这么倒掉了。”
被人掩埋的食物残骸，天辰看了看，扯着唇冷着声音开口，只是这眉眼间却是止不住的欢喜与得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