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身养性么?母皇,您是真怕儿臣被情所困啊……
凌若尘看向桌案上摆着的星月古史,摇摇头,“占星楼那边准备的如何了。”
“正在布置占星台,无争道长说今夜酉时末正是入主占星楼。”
“酉时末啊,那本宫先回去了,这些本宫已经整理好,你们看看是否可以,不行的放在这,明日本宫来了在改。”
“是,殿下,剩下的交给我们,您回去休息吧,已经忙了一天了。”
凌若尘点头,走出翰林院,向后宫走去。
“殿下。”
“芸香姑姑,母父他……”凌若尘看着依然紧闭的昭华殿,无奈的叹息一声。
芸香摇摇头,“殿下请回吧。”
“芸香姑姑,母皇她……”
芸香再次摇摇头,“还是那位。”
心中一动,一个荷包无人注意时送到了芸香怀里,凌若尘按住芸香推辞的手,“母父现在不如当初,芸香姑姑留着打点用,若有什么需要叫人宣本宫入宫。”
芸香一愣后,不在推辞,点头,眼中有些湿润。
“芸香姑姑,母父那里劳您多看着些……”
三个月,同样三个月过去,苏瑾瑢因为苏家灭族一事,说什么都肯见凌若尘一面。
“皇夫,殿下已经离开。”
苏瑾瑢坐在床榻之上,憔悴苍白的面容上满是泪水,听到芸香的话后,眼中的泪更是止不住的流的更多。
“芸香,你说尘儿为什么要害姐姐,她们是亲人啊,我对不起姐姐,对不起苏家。”苏瑾瑢趴在床上呜呜的哭了起来。
“皇夫,皇……”
苏瑾瑢毫无反应,只是哭个不停。
芸香看着有些恨铁不成钢,走到床边跪下,压低声音道:“公子,怎么会是殿下害的小姐,您不要听信那些小人的挑拨,您是殿下的母父,苏家的公子,外家是那位置的助力,殿下怎会迫害。”
苏瑾瑢哭声渐止,愣愣的看向芸香。
芸香见此再接再厉的道:“公子,殿下如今已经很艰难了,您在如此,殿下、殿下她……”
“尘儿是太女啊?”
“……”芸香一噎,差点一口气没上来,看着困惑的苏瑾瑢努力的调匀呼吸,看了看周围,声音压的更低,“公子,太女又如何,北月史上有多少公主上位的。”
“可……”
“是,公子,大公主被降为郡主,但那也是陛下的女儿,更是那兰诺的女儿。而二公主软弱无、无争,完全没有野心,但公子,这深宫中长大的女子会有无欲无求的么。”
苏瑾瑢脸色有些苍白。
“更何况那宫侍,这三个月来,陛下可是一直都召他侍寝,三个月了、皇夫。”
“你,芸香你是说陛下、陛下她、她……”苏瑾瑢从床上爬起来,目光有些茫然。
芸香点头。
“我、我去找陛下,尘儿是太女,是……谁也不能夺走,谁也不能。”苏瑾瑢跑下地,跑了几步摸了摸头发,摸了摸脸,又匆匆跑到梳妆台上,“芸香,给我梳妆。”
关在瑢华殿三个月的皇夫苏瑾瑢再次走出瑢华殿。
一身繁琐厚重,雍容华贵的皇夫宫装,苏瑾瑢跪在凤仪殿内,凌落英坐在上首,看不清表情。
“陛下,臣夫愧对陛下信任,愧对北月百姓。”叩首,匍匐在地,虔诚卑微。
“哦?”极轻的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
苏瑾瑢身体有一瞬间的僵硬,手脚冰冷,咬了一舌尖冷静下来后更是诚恳的请罪,“陛下,臣夫羞愧,不敢见陛下,但三个月过去了,今儿是上元节,团圆的日子,臣夫左思右想,想来在见陛下一面。”
凌落英一愣,看着苏瑾瑢从怀中掏出雀印(皇夫的象征),“陛下,臣夫想将这雀印交出,进宗祠为陛下、为北月祈福,弥补我苏家造下的孽果。”
凌落英眯眼,不语。
苏瑾瑢便保持着跪伏在地的姿势等待。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不知过了多久,凌落英起身走到苏瑾瑢面前将人扶起,将苏瑾瑢的雀印放回苏瑾瑢的怀里,温柔的叹息,“瑾瑢多虑了,朕知道瑾瑢并不知情,这雀印瑾瑢收着,朕的皇夫只有瑾瑢。”
134.占星楼,预言兴亡(二更)
“都吩咐好没?”
凌若尘伸开手,太女宫装穿在身上,侍女跪在凌若尘面前,为凌若尘戴好束腰后检查了一番,确认无误后叩头离开。
沧澜点头,“殿下放心,我让沧麟山庄极为护法共同对着无争失压,已经不会再失态了。”
“很好,沧澜,以后要叫国师。”
凌若尘走到桌案后,看着天辰,眼中有些挣扎。
有所感觉,天辰抬头看向凌若尘,微笑,“没事,我和你去。”
手中的东西递给凌若尘,是天辰刚刚做好的孔明灯,洁白中带着一点红。
“伤到了?”凌若尘抓过天辰的手,食指有一个小小的红点,应该是木刺所扎,已经不再流血。
“好了。”天辰动了动手指,表示他完全没有事,另一只手指向孔明灯,“灯,题字。”
凌若尘握住天辰的手,十指相握,“天辰想写什么?”
“要你开心,可是要怎么写?”天辰蹙着眉头,嘟着嘴冥思苦想。
“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看来我的相思不会白付了。”
“暧?什么?”天辰听不懂,茫然的看着凌若尘。
凌若尘笑笑,直接将天辰揽在怀里,拿起桌案上的毛笔放在天辰手中,又握住天辰的手,在孔明灯上题字,“我们一起写。”
相知、相守,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天辰在家等我,回来带你去看花灯。”放下笔,让人对着自己,凌若尘低头吻上天辰的唇,轻柔的吮吸,浅淡的唇染上了些粉意。
摇头,天辰摸上自己的脸,“这个,现在没事了。”
凌若尘一愣,看着眼前在这一刻开始耀眼的人,握住天辰抚摸梅花烙的手,半响点头,“好,天辰与我一起入宫。”
一进天月宫,远处一座高塔隐在黑暗中,恍惚可见,正是由数千工人日夜不停的修建了近两个月的占星楼。
两个月前,预言风黎城灭的无争道长被凌落英派的人寻到,千请万请下,无争道长终于答应做这北月的国师。
占星楼便是无争道长的要求,国之气运最难观测,九为数字之极,接近天道,九层高塔、月圆入主,气运加身。
来到占星楼,文武百官极其家眷早已齐聚在占星楼下等候,就连女皇凌落英也已经与无争道长站到一处,笑容满面的不知在说些什么。
“母皇、母父、无争道长。”凌若尘带着天辰走到最前方,微弯腰颔首对着两人行礼。
周围响起些议论,携家眷前来以示诚心,只是谁也没有想到凌若尘会带着天辰前来。
这时便有些不好的声音传来,凌若尘握紧天辰的手,将人从身后拽过来抱在怀里,“无争道长,本宫听说天道面前,众生平等,不知本宫所说是否正确。”
议论停止,刚刚小声开口的官员、家眷脸色都有些难看,这话本意是说给谁听,不言而喻。
“众生、平等,飘渺若无,殿下若信,便是真实。”无争仰头望着夜空中的圆月,声音隐藏在雾中,虚幻玄奥。
凌若尘垂头看着仰头与她对视的天辰,微笑道:“那无争道长信么,在您这占星楼中。”
轻叹一声,无争看向天辰,少年的眼中只有一人,与这世道格格不入,眼中带上悲悯,“公子要珍惜这来之不易的温柔。”
“陛下,时辰已到。”无争看向凌落英,说完,率先走进占星楼。
随着无争走进,占星楼亮起,一层一层,灯火通明。
“众爱卿,是朕让尘儿带人前来的,知道了吗!”凌落英冷哼一声,携苏瑾瑢及各王夫走进占星楼。
在一众官员跪地发抖中,凌若尘携着天辰进入,之后是两个王爷及家眷,被拘在府中三月的凌若衣极其两个夫侍,凌若汐及其正君、侧君及三个夫侍,太傅、左右丞相和几个被凌落英点名可以进入的官员。
占星楼七层,占星台所在,占星台就是塔楼中向外突出的部分,汉白玉搭建,上面刻有繁复的纹路,像是文字亦像是符录。
无争站在占星台内,一身素白长袍随风飘飞,仙风道骨,其余人都站在占星楼中。
凌落英在其身后居中最前方,剩下的人按着品级依次站在凌落英身后等着无争占星预测未来国运。
“熄灯。”
楼中传来声音,占星台陷入一片黑暗,楼中家眷有瞬间的惊呼,很快被人制止,楼中安静下来。
占星台上,无争闭眸掐指,脚下迈着玄奥的步子,睁眼,眼中精光乍现,看向夜空,繁星点点,自有一道道暗藏的轨迹,占星台上符文闪耀,银光璀璨。
“千年之期,星月大劫,繁星混乱,明明灭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