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跑到一旁吐的翻江倒海,那几个人嚼着肉哈哈大笑。
她对这种香味简直永生难忘。
但是现在她不能说,这一家似乎并不只是吃人肉那么简单,整个村子似乎都透着无法说的诡异,现在告诉锦枫,他们未必安奈的住,说不定会打草惊蛇,她要看看这一家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您不知道?”锦枫惊愕的反问。
苏九回眸挑眉,“不知道就是不知道,有问题吗?”
锦枫,“……”
不知道为啥让他们吃?不知道还说的这么理直气壮?
纪余弦看着少女眸含轻笑,转头对着锦枫道,“好了,回去休息吧。”
锦枫点了点头告退,“我们就在隔壁,会留人轮流守夜,公子这边若是有事敲墙就是!”
木门吱呀一声关上,锦枫的身影自窗前走过去了隔壁。
苏九打了个哈欠也准备上床睡觉。
“洗脚!”男人突然回头道。
苏九已经倒在床上,皱着眉头道,“今天能不能不洗了?”
纪余弦看着她歪倒在床上懒洋洋的模样心头滑过一抹柔软,亲自拿了木盆,倒了热水放在床下,伸手去脱她的鞋袜。
苏九猛的坐了起来,讷讷道,“我自己来!”
她可不习惯让人伺候。
况且她还是有求于纪大公子,他不摆架子让自己伺候她就烧高香了。
苏九没有任何扭捏羞涩的除了鞋袜,脚泡在水盆里,浑身舒爽,只觉这一天赶路的疲惫都消失殆尽。
纪余弦幽眸滑过少女白皙玲珑的双脚,眸底流光闪烁,方要启口,目光一掠窗外,走过去伸手将帘帐拉上。
“怎么了?”苏九抬头。
几乎是同时,她已经听到窗外窸窸窣窣的声音,对着纪余弦微一挑眉,双脚出来,然后端着洗脚水慢慢靠窗子。
纪余弦一掀帘子,苏九抬手将水泼了出去。
两人配合默契,水泼出去,就听外面,“啊”的一声,有人似摔倒在地上,随后哭哭啼啼的跑了。
是村长家的那个痴儿少爷,半夜来偷看苏九。
苏九眸子浅眯,和纪余弦对视一眼,却都未多言,大概都觉得的这户人家十分诡异。
没有条件洗澡,纪余弦也只洗了脚后,上床休息。
床帐放下,两人并躺下才发现的这床极窄,只是普通人家的单人床榻,和纪府的根本没法想比。
苏九睡在里面,半个身子紧紧贴着墙壁,纪余弦还有半个手臂在外面悬着。
山中冬夜极是安静,刚刚戌时,天已经黑透,整个山村静下来,偶尔深山中传来一两声动物的低鸣,引的村子里的狗一阵狂吠,半晌,又渐渐恢复清寂。
桌案上的蜡烛发出微弱的光芒,炉子里的碳也渐渐熄灭,房间里越发冷的如冰窖。
苏九手臂贴着山石的墙壁,冰冷的感觉透过来,渗入骨髓,似针扎似的麻痛。
苏九困的厉害,又觉得难受,半睡半醒间翻了个身,面向外面。
纪余弦大概也觉得悬着手臂难忍,侧身向里。
两人相对而眠,近在咫尺,呼吸相闻,男人身上淡淡清冽的水莲香随着他的呼吸喷在脸上,苏九睡意渐无,只觉这样近的距离让她十分不适。
身体微微一动,刚要转身朝向里侧,男人的手臂突然伸过来按住她的肩膀,半抱的姿势困住她。
暖意从男人身上传过来,让人异常的贪恋,苏九闭着眼睛,不在乱动,呼吸渐渐平稳进入梦乡。
纪余弦睁开眼睛,只见微弱的烛火下,少女蜷着身子,长睫若丹青小扇在她白皙如玉的面孔上落下淡淡暗影,额前的碎发落再来,拂过她挺翘的鼻尖,越发添了几分安静。
她手臂冰凉,纪余弦不由的靠近一些,将她整个人纳在怀中,呵护的姿势抱着她。
此刻的亲近没有刻意的挑拨和动情的旖旎,只是两个人在寒夜中互相拥抱温暖,或者还有一丝丝不曾发觉的心疼。
夜渐深,案上的烛火熄灭,周围一片漆黑如墨。
刚到子时,纪余弦突然惊醒,见苏九已经起身,脱了白日里的衣裙,穿着暗色的紧身衣,身形纤细匀称。
“你要去哪儿?”男人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慵懒而性感。
苏九正背对着他束发,闻声回身,低声道,“这户人家有问题,我现在要去看看!”
窗外不知何时有了月色,清亮如洗,朦胧的光影透过来,少女的面容模糊,只一双眸子极为清澈。
纪余弦长眸轻转,低低笑道,“夫人走了,谁保护为夫?”
苏九四下一看,找了一块石头放在床上,“听着动静,要是有人来,就用这石头砸对面的墙,锦枫他们一定会很快过来。我去去就回!”
过子时,该来的就要来了,但在这之前,她还是很好奇这家人到底隐藏了什么。
说罢,苏九将一块黑布蒙在脸上,只露出眼睛,打开门,轻步闪身而出。
纪余弦缓缓起身,看着少女的身影消失,微微皱眉。
出了门后,苏九纵身上了屋顶,身手矫捷,灵动如猫,伏在屋顶上,想先去探后院。
借着月色,苏九看到后院比前院还大,格局几乎一样,四间正房,左右各有厢房,西厢房后有一小门通向院外。
一片漆黑中,最靠东的屋子里有微弱的亮光。
已经三更天,什么人还没睡?
苏九刚要纵身过去查看,就听吱呀一声门响,一黑色的身影从西边的屋子里走了出来,手里似端着什么东西,出了门往东走。
苏九立刻伏下身子,一动不动的看着。
男子端着碗,进了有亮光的那间屋子,等他进去,苏九飞掠追上去,无声的落在后院的房顶上,顺着屋檐倒挂在窗子上方。
然而离的远,根本听不到屋子里说什么。
苏九眼睛一转,见木窗上方有一个防雨的台子,只是极窄,只有一个孩子的宽度。
苏九翻身而下,前胸紧紧的贴着墙壁,侧身正好落在那台子上。
头微微往前一探,舌头舔开窗纸,眼睛凑上去,见屋子里有两个人。
屋子里的布置也几乎和前院一样,一张古旧的床,一张斑驳的桌案,此时床上躺着一个老妇人,半倚在床榻上,前面男人挡着,看不清面容,只闻到里面有熟悉的血腥味散发出来。
男人将碗端过去,喊道,“娘,该喝药了!”
妇人伸出树皮一样的手臂来,端过碗,嘶哑的问道,“怎么还不动手?”
男人道,“快了,过了子时就动手!”
说完,男人走到一边给炉子加碳,苏九此时也看清了床上妇人的脸,顿时一惊,竟然是白日里给他们指路的那个妇人!
原来那老妇人是村长家里的人,看样子还是男人的长辈。
她手里端着粗瓷碗,里面是黑乎乎的东西,一股腐臭的血腥味正是从那碗里散发出来的。
妇人喝下去后,将碗放在旁边的椅子上,缓缓躺下去,闭上眼睛道,
“回去准备准备吧,那几个护卫应该是会武功的,别失了手!”
“放心吧,娘,给他们点的蜡烛是参了迷魂散的,这会儿早睡的不省人事了!”
妇人嘴角裂开一个诡异的笑,微微点头,“那个姑娘模样不错,别弄死了,留着给我孙子当媳妇!”
“就怕又像上次一样,闹的太厉害,还差点伤了春儿。”男人蹲在炉子边上,皱眉道。
“还不都是你们蠢,下的迷药分量不够,让她半途醒了。”
“是,这一次儿子肯定让春儿把这媳妇娶了。”
“嗯,不听话就捆起来打,一直打服了为止。”
“我知道了,您早点歇着吧,我还要去给春儿弄吃的。”男人起来道。
“去吧!”老妇人闭上眼睛。
男人吹熄了蜡烛,转身出了屋子。
苏九紧紧贴着墙壁,见男人出来后又回了方才出来时的西屋。
等男人进去后,苏九飞身跟上去。
西屋里黑着灯,苏九伏在窗外,却半晌听不到里面有任何动静。
男人若是回来,难道直接睡了?
不是说过了子时还要动手?
苏九好奇的用手指抿开窗纸,借着月光往里面看。
西屋一张床,一个女人用的妆台,一个木头柜子,两把椅子,却一个人都没有。
她明明看到那男人进了屋子。
苏九大眼珠一转,轻轻推开窗子闪身而入,里面空冷寒寂,炉子里的碳已经熄灭了,没有任何人。
难道有密室?
苏九在屋子里一扫,目光落在那木柜上,走过去,手放在上面缓缓打开,果然,里面出现一条黑漆漆的密道,似是通向地下。
苏九想也未想,抬腿进了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