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内一片死寂,长欢眸子阴狠,
“曹大头要是敢伤老大一根汗毛,我定将他碎尸万段!”
胡大炮和阿树微一用力挣断了绳子,冷声道,“仔细听着,外面一有动静,咱们立刻冲出去!”
盛京城里,刚一入夜,纪余弦进了饭厅,立刻吩咐道,“去请少夫人过来用饭!”
茗拂上前回道,“奴婢已经去请过了,少夫人的奶娘说少夫人今日身体不舒服,早早的就休息了!”
“身体不舒服?”纪余弦想起上午苏九捂着肚子的模样,微微皱眉,难道她不是装的?
脚步一顿,纪余弦转身往饭厅外走。
“公子,您还没用饭呢!”锦宓追上来一步。
“不饿,收了吧!”纪余弦淡淡道了一句,人已经出了门。
进了栖凤苑,廊下灯火蜿蜒,寒风瑟瑟,院子里极静。
从成亲第二日他自这里走后,这是他第一次再进这里。
“奴婢见过公子!”
做事的丫鬟在走廊碰到纪余弦,一惊之后忙退避一侧福身请安。
“起来吧!”纪余弦声音温淡,脚下不停,径直往苏九的房间走去。
奶娘听到动静脸色一慌,不是告诉那丫鬟苏九已经睡了吗?长公子怎么又来了?
心思急转,奶娘上前将纪余弦拦在卧房门外,故作镇定的请安,“奴婢见过长公子!我们小姐身体不舒服,已经睡了,公子若是有事可以告诉奴婢,等小姐醒了,奴婢立刻转告小姐!”
纪余弦浅浅瞟了一眼黑了灯了寝房,淡笑道,“夫人哪里不舒服?”
“小姐、小姐头不舒服,大概是染了风寒!”
“哦?上午是肚子,晚上就已经转到头上了?”红色的灯影下,纪余弦眸光山洞,性感的薄唇噙着一抹似笑非笑。
奶娘只得硬着头皮说下去,“是、转移到了头上!”
“看过府医没有?”纪余弦问道。
“没,小姐她不喜苦药,奴婢熬了一碗姜汤给她,现在正盖着被子捂汗呢!”
“既然夫人身体不舒服,本公子更应该去看看才是!”纪余弦说着,抬步往卧房走。
奶娘退后一步拦住,略显慌乱的道,“公子不可!小姐是风寒,不要把病气过给了公子!”
“本公子没那么娇弱,再说,就算是过了病气也没关系,我本就应该和夫人同甘共苦!”纪余弦语气淡淡,见奶娘百般阻拦,心生疑惑,脚下不停,推门进了卧房。
“公子、公子!”奶娘追上去,脸上越发慌张,伸臂拦在垂着床帐的大床前,“公子,我们小姐好容易睡着了,请公子不要打扰!”
“我不打扰,看她一眼便好!”纪余弦眸色如月华清亮,伸手推开奶娘,一把将床帐撩开。
奶娘胸口沉下去,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长公子恕罪!”
纪余弦薄唇微勾,眉目之间却漫上一层冷意,看着空荡荡的床,淡声问道,“你家小姐呢?”
“晌午小姐说有事要出去,到现在、都没有回来!”
“去哪了?”
“奴婢也不知,真的不知!小姐定是有事耽搁了,是奴婢照顾不周,请公子责罚!”
纪余弦一拂床帐,一双妙目沁了寒夜的冷意,“她不回来是她的错,我罚你做什么?”
她真把纪府当成了客栈?想来便来,想走便走,还玩起了夜不归宿!
“公子、”
“不必说了,你退下吧,没本公子的命令,不许出来!”
“是、是!”奶娘躬身退下。
出了门,奶娘在廊下又等了一会,不见苏九回来,心里越发着急,长欢和阿树都不在,这个时候她根本也出不了府。
正焦急的来回跺脚,锦枫走过去,淡声道,“公子吩咐,让奶娘回去休息!”
“是、奴婢遵命!”奶娘不得不回房,心中忧虑,又如何睡的着。
玉壶山八龙寨里,已是深夜,众山匪喝了酒,刚刚回房睡觉,院子里的篝火渐渐熄灭,只剩一堆残火冷灰。
苏九被两个山匪押着进了曹大头的屋子,推门进去,一山匪道,“大当家的,小娘子给您带来了!”
曹大头喝的醉意熏熏,倒在土炕上,闻言睁了睁眼,咧嘴笑道,“嗯,你们下去吧!”
“是,大当家的尽兴!”两个山匪谄媚一笑,转身退下,顺便将门关好。
“小娘子!到大爷这来!”曹大头坐起身来,一双眼睛发红,直愣愣的看着苏九,咧嘴憨笑,明显醉的不轻。
苏九冷瞥他一眼,走到屋子里唯一的桌子前,见上面有酒,自顾倒了一杯,挑眉笑道,“曹大头,别来无恙啊!”
曹大头脸上笑容一收,眯眼看着苏九,脑子恢复了三分清醒,惊声问道,
“你是什么人?”
且说八龙寨的三当家胡疤子,从大堂里喝酒回来,一路踉踉跄跄的往自己屋子里,想起张麻子嚣张的样子,心中越想越憋气!不就是抓了个女人,有什么了不起!
“瘦猴,那几个人呢?”胡疤子问旁边心腹山匪。
“什么人?”跟着他的山匪是个皮包骨的瘦子。
“就是张麻子带回来的,听说还有个小白脸?”
“就关在东房里。”瘦猴忙回道。
“带爷去看看!”胡疤子目露淫邪。
“是,是!”小山匪知道他们这三当家有断袖之癖,忙带着他往东屋走。
听到开门的声响,本正听动静的胡大炮等人立刻站了起来,退后一步,隐在黑暗中。
门被打开,火把一亮,众人顿时都眯了眯眼,靠后的两个女子更是如惊弓之鸟,惶恐的往后躲。
“三当家的,人走在这里了!”瘦猴举着火把,在山洞里一晃。
胡疤子眼前朦胧,也没看清谁是谁,粗声问道,“哪个是小白脸?”
胡大炮往前一步,“胡疤子,看看你爷爷像不像小白脸?”
胡疤子一怔,双目大睁,直直的看着胡大炮。
这脸还真挺白!
大炮剃了胡子,和在酒馆里时变了些模样,但胡疤子仔细看了两眼就认了出来,不由的后退一步,在阿树和长欢身上一扫,惶恐道,“怎么、是你们?”
伏龙帮的人都在,那被抓的女人是?
苏九爷!
胡疤子双腿一软,差点跌倒在地上。
“原来你还认识你爷爷!”胡大炮从被八龙寨的抓到便憋着一肚子气,此时面如凶煞,猛的探手向胡疤子心口抓去。
胡疤子浑身一抖,立刻将旁边还一脸不明所以的瘦猴抓到身前一挡,扑身跑了出去。
“不好了,不好了!”胡疤子一边大喊,一边往曹大头的屋子跑。
有人听到动静,从山洞里跑出来,还来不及问怎么回事,就被胡大炮和阿树扛起来摔了个浑身骨断。
萧冽和长欢也从山洞里走出来,见无数山匪从四面八方的山洞里涌出来。
胡大炮和阿树冲上前,一手抓着一个,旋身一抡,周围顿时倒下一片,惨叫连连。
“我去找苏九,你们注意安全,我的人马上就攻上山!”萧冽身姿挺拔冷贵,淡淡交代了一声。
“好,这里交给我们,麻烦一定帮我们护好了老大!”厮杀之中,长欢回头极快的道。
萧冽微一点头,纵身而去,脚点一个山匪的脑袋,如猎鹰般掠身而去。
院子里已经乱成一片,曹大头的屋子里却格外的安静,苏九目光凌厉,瞥了一脸茫然的男人,冷笑道,“曹大头,连小爷都不认识了?”
听着这声音,曹大头浑身一颤,震惊的看着苏九,“你、你是、”
他话音未落,房门砰的被撞开,胡疤子高壮的身体闯进来,大声喊道,“大当家的,不好了,伏龙帮杀进来了!”
几乎是同时,他已经看到坐在椅子上的苏九,脸色顿时惨白,“苏、苏九爷!”
“知道是小爷还不跪下!”苏九厉喝一声,手中酒盏猛的直飞出去,酒水溅出,若狂啸骇浪向着胡疤子扑去。
胡疤子只觉双膝剧痛,扑通一声跌跪在地上,抱着膝盖惨叫出声。
曹大头脸色一冷,猛然看向苏九,“九爷,您这是什么意思?”
“曹大头,当年你背叛伏龙帮的帐,今天该好好清算一下了!”苏九话音一出,身形暴起,横掌向着曹大头脑门劈去。
少女虽然一身娇媚的女装,却是满身煞气,出手狠辣,毫不留情。
曹大头知道苏九的武功,不敢硬拼,伸臂虚挡一下,转身欲逃,然而闪身的刹那,少女的掌风又已到了跟前,他整个人被拍飞出去,撞在墙上,“噗”的一口鲜血喷了出去!
“曹大当家的!”胡疤子急呼一声,只是双膝剧痛,似断了一般,一时竟起不了身。
曹大头仰头看着罗刹一般的女子靠近,咬牙道,“九爷,当年我背叛你,是我混蛋,但是不我能眼睁睁的看着兄弟们饿死,他们就不算不跟着我背叛你,早晚也会投靠别的帮派。而且这几年,我控制了八龙寨,表面虽然与伏龙帮为敌,但是背地里一直也是维护伏龙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