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好,夫人以后长居盛京,的确需要熟悉一下。”纪余弦漫不经心的道。
苏九看着男人若天工雕刻般的侧颜,越发不解,纪余弦这么晚找她来,就是为了给他磨墨?
他不是有贴身的丫鬟?
苏九心不在焉,手下力道没控制住,墨块在砚台上滑了出去,顿时甩了一串墨点在纪余弦刚刚写好的宣纸上、
苏九倒吸了口气,忙伸手去擦,结果越擦墨晕的越厉害,渐渐糊成一片……
纪余弦用了一个晚上写的字,彻底毁了!
苏九手掌上染了大片的墨黑,在身上蹭了蹭,心虚的不敢看男人的脸色,“抱歉!”
纪余弦看着糊成一片的字迹,深吸了口气,将笔搁下,倾身凑近少女,勾唇笑道,
“想什么想的入迷,说来给为夫听听!”
男人一双妖娆惑人的眼睛幽幽看着她,挡了烛火,却比那火光更摄人心魂,苏九不由的后退一步,眸光闪烁,“没有。”
纪余弦往前一步,双臂将她困在胸膛和书架中间,俯身下来,温热的气息拂在少女耳侧,声音性感低沉,
“没有什么?”
苏九抬头,顿时落在他潋滟的凤眸中,心头一跳,竟忘了自己要说什么。
四目交汇,纪余弦微微低头,薄唇滑过少女的脸颊,缓缓向着她的粉唇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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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又生奸计
咫尺的距离,烛火在似有似无的缝隙中跳跃,周围安静如止,暧昧暗生。
男人微挑的凤眸幽深,紧紧的锁着少女的眸子,薄唇碰到少女的唇角,微微的凉,微微的软,张口欲衔入口中……
“阿嚏!”
苏九突然打了喷嚏,口水溅了男人一脸,她侧退一步,埋怨道,“你靠我这么近做什么?”
纪余弦,“……”
深吸了口气,男人突然微微皱眉,“夫人晚上吃了什么?”
“吃了一只鸡,还有两头大蒜!”苏九如实道。
纪余弦猛然起身,闭了闭眼睛,深深吸气,拿起帕子将脸上的口水擦掉,薄唇里挤出几个字,
“夫人,回去休息吧!”
“哦!”
苏九转身离开书桌,回头想说什么,见男人脸色难看,又将即将出口的话咽了下去,快步往门外走。
出了书房,远远的听到纪余弦的吩咐声,
“马上备水,本公子要沐浴!”
“噗嗤!”苏九笑了一声,心情愉快的出了主院。
一夜无眠,苏九一觉睡到天大亮,醒了后,打开窗子,一股凛冽的寒风扑面而来,入眼漫天白色,夜里竟然下雪了!
积雪尺厚,天地间似乎只剩无边无际的白色。
奶娘端着热水进来,见苏九站在窗边,急忙过来将窗子关上,取了披风给苏九披上,嗔道,“女子不可受寒,小姐也要当心才是!”
苏九满不在乎,“我们习武之人根本不怕冷!”
往年冬天他们住在那三间土屋里,四面透风,滴水成冰,他们连棉衣都没有,晚上就盖着席子睡觉,不是也照样没事。
奶娘拿了热毛巾给苏九擦脸,鼻头酸涩,淡声问道,“小姐的父母呢?”
苏九面上没有任何表情的摇头,“不知道。”
“那小时候的事小姐还记得多少?”
“记不太清了,很小的时候和一个姓张的婆子乞讨,后来她病死了,我就进了伏龙帮。”
“父母是什么人,家住在哪里,一点都记不得了吗?”
“他们既然不要我,我还记得他们做什么?”苏九嗤笑一声。
奶娘拿着布巾的手一顿,转身放在热水里投洗,淡声道,“也许小姐是无意走失的,你的娘亲还在找你。”
苏九也不知道有没有听到,嚷嚷着肚子饿了,抬步出了房门。
奶娘看着她的背影,目光复杂,许久,才轻轻一叹。
外面的雪还下着,苏九正好这几日也不打算出门,吃了早饭后,和长欢守着炉子喝酒打骰子。
出云阁书房里,纪余弦正查看最近的账本,翻到永安街聚贤居的账册,微微皱眉,
“最近几日流水为何少了这么多?”
于管家站在他身侧,淡声解释,“聚贤居的掌柜说对面新开了一家清源酒楼,生意奇好,现在整条街的酒楼都受影响。”
纪余弦凤眸浅淡,一边翻看一边漫不经心的问道,“什么来历?”
“现在还不清楚,只听说背后的主家称作苏九爷。”于老眉头微微一皱,“昨日朱家万福楼的人去里面闹事,后来被扔了出来。”
“苏九爷?”纪余弦翻看账册的手一顿,微微皱眉,盛京城里什么时候多了这么一号人物,他竟然不知。“老奴已经派人去查这个苏九爷的底细,有了消息,立刻来报公子!”于老管家恭敬道。
“嗯!”
纪余弦轻轻颔首,将聚贤居的账册扔到一旁,继续查看别的账册。
莲波苑里,任芷儿正端着药碗伺候谢盈喝药。
谢盈上次被苏九扔到水里,染了风寒,反反复复,如今刚好些,只是胸口憋着一口气,脸色苍白的可怕。
丫鬟芍药进来,小心道,“二少夫人,长公子方才派人送来一颗上好的千年人参,交代奴婢熬了给二少夫人!”
谢盈依靠在软枕上,长发披散,容颜苍白,闻言一喜,随即又哀怨道,“他为何不亲自来看看我?”
任芷儿忙宽慰道,“公子这几日早出晚归,夜里回来一定是怕过了寒气给姐姐,才不敢来看望。但是每日让下人送补品过来,说明还是日日惦念着姐姐的。”
听到这话谢盈脸色才缓了几分,笑哼一声。
芍药低头侍立在一旁,瞥了任芷儿一眼,低声笑道,“三少夫人昨晚还派下人去请公子去自己院子,自然对公子的行踪了如指掌。”
她话音一落,任芷儿脸色顿时变的惨白,猛然抬头看向谢盈。
谢盈撑臂起身,双目死死的盯着任芷儿,“昨晚,公子去了你房里?”
“没!”任芷儿缩着肩膀后退,“没有,公子说累了。”
“砰!”谢盈伸臂将任芷儿手里的碗挥了出去,脸色铁青,怒骂道,“贱人,趁我病重,竟敢勾引公子!”
任芷儿身子一颤,顿时跌跪在床下,慌张摇头道,“妹妹不敢!”
“贱人,贱人!”谢盈拿起软枕,发了疯似的往任芷儿身上扑打。
“二少夫人!”芍药扑过来,忙为谢盈拍背,“您别气坏了身子!”
“咳咳咳!”谢盈弯腰咳了几声,重重的向后倚去。
“姐姐!”任芷儿往前两步,伸手抓着谢盈的衣袖,泣声道,“我也是怕公子心思全放在少夫人身上,让她恃宠而骄,对姐姐更加不利,我都是为了姐姐!”
“贱人,还敢狡辩!”谢盈抬手拿起手边上的玉如意对着任芷儿扔过去,咬牙嘶声道,“你要是先敢爬上公子的床,我就撕烂了你!”
任芷儿额头被打中,立刻肿了起来,跪在地上不敢动,只嘤嘤哭泣。
“二少夫人别气了!”芍药坐在床边上给谢盈抚背。
谢盈喘了几口,气息才渐渐平稳,目光阴冷的看着床下跪着的女子。
自从纪余弦和苏月玖成亲后,他还不曾宠幸过哪个侍妾,就算她病着,也不能让纪余弦先上了别人的床。
这关系到纪府长子将来出生在哪一房里,更关系到她们将来在纪府的地位!
“好了,起来吧,哭的我头疼!”半晌,谢盈平喘了气息,瞥了女子一眼,抬头抚额。
“是!”任芷儿抹着泪,颤巍巍起身。
“你有那功夫勾引公子,还不如替我想想怎么对付苏月玖!”谢盈冷声道。
前两次在苏月玖手里吃了大亏,这一次,她不能再轻举妄动!
任芷儿垂首用绢帕拭泪,半晌,才低声道,“苏月玖连接伤了姐姐两次,看样子并非传言中的性子柔弱,你我需要好好谋划一下才是!”
谢盈点了点头,“你有什么主意?”
任芷儿眸光闪烁,凑近谢盈,低声道,“姐姐忘了一个人,只要她出现,苏月玖在公子面前什么都不是。”
“你说的是、”谢盈抬头。
“对,就是兰知绘,若是苏月玖伤了她,公子绝不会坐视不理。”
谢盈目露思索,脸色有些难看,说到底,在纪余弦心里,她们都比不上一个兰知绘。
“每隔半月,兰知绘会来一趟府里汇报织坊的事宜,我算过了,后日兰知绘便会进府,到时候我们可以、”任芷儿在谢盈耳边低语几句。
说罢,任芷儿阴冷一笑,“到时候就算伤不了苏月玖,也可以羞辱她一下,杀杀她的威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