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留下一命赵青已经是死里逃生了,立刻跪在地上谢恩。
萧敬提剑出了大帐
,瑞阳王正走过来。
看了看萧敬没有染血的剑,瑞阳王冷声道。“赵青私自行动,损兵折将,损失惨重,理应当斩!”
萧敬将剑还鞘,淡声道,“本王已经惩罚过他了!”
“此罪当诛,罚有何用?”瑞阳王沉声道。
“瑞阳王是不是很希望本王杀了赵青?”萧敬意味深长的冷笑。
瑞阳王怔道,“殿下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萧敬淡笑一声,“本王听说古云布防松懈的消息是王爷的手下查探回来的!”
瑞阳王眼睛一转,“是又如何,当时本王便分析是胡大炮故意为之,并没有下令发兵偷袭!”
“不管怎样!赵青他受了重伤,又被本王贬斥,此事便到此为止吧!”萧敬道了一声,大步往自己的营帐走。
瑞阳王脸色难看,也愤愤回了自己大帐。
一进去,瑞阳王立刻摔了一个茶盏,额上青筋爆出,气道,“萧敬他竟敢怀疑我!若不是本王,他还被困在昭王府,等着萧皇的刀落下来。是他自己的手下不服军令,造成这样大的损失,却来怪罪本王,岂有此理!”
周里道,“萧敬此人本就阴险狡诈,王爷不可将所有的筹码放在此人身上,以免他过河拆桥!”
瑞阳王细眼中阴光闪烁,“那依你之见呢?”
“王爷不如多和夏世子亲近一下,萧敬自然知道收敛!”周里低声道。
今日夜里损失的都是萧敬的兵马,如今云南王府的十万兵马依然完好无损,若瑞阳王和夏桓亲近,萧敬必然心生警惕,要格外的拉拢瑞阳王。
有的时候一味迁就得不到重用,稍稍远离反而更让人重视。
瑞阳王缓缓点头,阴狠道,“萧敬若不听本王的话,过河拆桥的人还指不定是谁呢?”
“王爷英明!”周里谄媚一笑。
胡大炮一举歼灭敌军四万的捷报传到盛京,一扫之前的颓靡之气,百官激动不已。
御书房,萧冽拿着捷报,脸色依旧沉淡,没有半分缓和。
杀了萧敬如何,杀了瑞阳王又如何,阿九受的那些苦如何挽回?
福公公了解萧冽的心事,端了茶上前道,“老奴听说纪夫人已经好些了,嗓子经过顾神医的诊治也可以出声,一切都会慢慢好起来的。”
萧冽淡淡点头,看了看窗外天色,“朕出宫一趟,谁都不必惊动!”
“是,老奴去准备!”
萧冽只带了福公公,出宫后径直去了纪府。
到了纪府时,正是午后申时,于老认识萧冽,忙恭敬的将他带到主院。
纪余弦端着药从回廊上过来,看到萧冽,淡声请安,“草民见过皇上!”
自从苏九出事,萧冽已经来过多次,只是苏九不见,他只能远远的看她一会离开。
“阿九她怎么样?”萧冽沉声问道。
“已经平静了许多!”纪余弦道。
萧冽扫过纪余弦手中的药碗,问道,“能不能让朕去给她喂一次药?”
纪余弦踌躇了一瞬,将药碗递过去,“劳烦皇上!”
跟在纪余弦身后的锦枫有些意外,他家公子一向护夫人如命,平时对皇上甚是防备,今日竟同意他去给夫人喂药。
“多谢!”萧冽道了一声,接过药碗往寝房里走。
推门进去,大夫人走出来,见是萧冽忙福身请安,“民妇见过皇上!”
萧冽亲自扶大夫人起身,目光看向内室。
大夫人道,“玖儿睡了午觉刚醒,皇上进去吧!”
说罢又嘱咐道,“玖儿一直情绪低落,不爱说话,请皇上担待!”
萧冽唇角勾出一抹苦笑,“朕怎么会怪她?”
他彻夜不眠,满心疼痛,见她一面便足以!
大夫人撩开帐帘,柔声道,“玖儿,皇上来看你了!”
坐在矮榻上的女子披散着长发,穿着宽大的浅色裙衫,闻言背影似僵了一下,随即转过头来,强颜欢笑的抿了一下唇。
萧冽缓步走过去,坐在女子对面,眸光幽暗而温柔,“嗓子怎么样了?”
女子长睫半垂,缓缓点头。
“药凉了,先喝药吧!”萧冽拿起勺子,自己先尝了一下热度,才动作轻柔的喂到女子唇边。
女子张口衔住,嗓音沙哑的道,“皇上今日不忙吗?”
萧冽拿着勺子的手一顿,抬眸温润浅笑,“阿九,这还是你第一次叫我皇上。”
女子一怔,立刻低下头去,解释道,“我最近、脑子里很乱!”
“我知道!”萧冽心疼的看着她,想要抬手抚一下她的头发,怕她不喜最终还是忍住,只安抚道,“都过去了,不要乱像!”
女子轻轻点头。
“纪余弦、对你还好吗?”萧冽几乎有些小心的问道。
今日纪余弦这般轻易的让他接近苏九,他当然也觉得奇怪,只怕因为苏九受辱,纪余弦就变了心。
苏九轻笑摇头,“他对我很好!”
“那就好!”萧冽
浅浅勾唇,继续给她喂药,柔声道,“记得,不管到了什么时候,你身后一直有我!”
即便此生已无缘做夫妻,她永远都是他心底最柔软的一抹月光,照亮温暖他的人生。
苏九似是很感动,目光盈盈的看着萧冽,“多谢!”
萧冽笑了笑,“傻子,谢什么?”
苏九低下头去,侧颜流露的表情竟似娇羞。
萧冽眸光幽幽,目光不经意的扫过她耳后,随即垂下去。
喂完了药,萧冽道,“前方传来捷报,胡大炮在古云大胜叛军。你放心,胡大炮骁勇善战,很快就会回来的!”
苏九只点了点头,“哦!”
“乔安推迟了亲事,要等你好起来、胡大炮回来,再另定成亲的日子,你知道吗?”萧冽轻声问道。
“是吗?”苏九嗓音暗哑的淡声问了一句。
萧冽目光微深,抿唇道,“我送你的琉璃镯,工匠已经修好了,改日我让人给你送过来。”
苏九闻言一怔,抬头道,“已经修过一次了,还能再修好吗?”
萧冽温润浅笑,“自然,我要想修好就能修好!”
苏九淡笑摇了摇头,“修好也不是之前的了,不必给我了!”
萧冽黯然点头,“我知道了!”
两人又叙了一会话,苏九面露疲惫,萧冽拿了软枕放在她身后,“好好养身体,改日我再来看你!”
“嗯!”苏九轻笑点头。
萧冽又拿了薄被给她盖上,关上窗子,见苏九已经闭上眼睛,才缓步出了内室。
待门关上,本睡觉的女子立刻睁开眼睛,眸光闪烁,透着不安。
萧冽为什么问她琉璃镯的事?
是无意还是试探?
幸好她之前在萧冽那里看到过再次被摔碎的琉璃镯才没有露馅。
不,萧冽不可能怀疑她!
最近她都没接触过萧冽,他怎么可能知道自己是假的?
女子不停的安抚自己,打算以后还是要少接触和苏九有关的人。
虽然萧冽说那些深情的话的时候,她依然会感动,但是她明白自己现在想要的。
她只要纪余弦就够了!
萧冽出了寝房,见纪余弦正站在廊下等着他。
傍晚的霞光在男人的红袍上落了一层淡金的浮色,衬的男人妖娆如画,俊美无涛,只一双凤眸幽暗清寒。
“皇上这边请!”纪余弦虚让一礼,淡淡启口。
萧冽走过去,和男人沿着回廊并肩而行。
古廊蜿蜒,雕栏轩窗,两个男人同样的身姿欣长,气质高贵,一个俊美邪魅,一个清俊温润,第一次这样心平气和的走在一起。
纪余弦脸色淡淡,问道,“皇上见过玖儿了?”
“是,阿九比之前好了许多!”萧冽道。
纪余弦脚步一缓,凤眸看向廊外,低低道,“皇上有觉得玖儿哪里不对吗?”
萧冽抬眸,错愕的看着他。
苏九当然不对!
没了以前的朝气、张扬,现在的她像是一只受伤的小兽,变的哀怜,柔弱,让人忍不住心疼。
她整个人的气质变了,眼神变了,除了相貌一切似乎都和以前变的不同。
可是这一切似乎又都可以理解。
她受了侮辱,她那样要强明洌的人,被人那样对待,自然不能承受!
所以她把自己蜷缩起来,不想面对她熟识的一切。
“阿九受了伤,一时难愈合,可能需要一段时间调理。”萧冽淡声道。
“其他的呢?皇上有觉得玖儿和以前不一样吗?”纪余弦又问了一句。
萧冽当然也有怀疑,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