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九挑眉,“你知道谁是凶手?”
纪余弦点头,“知道!”
“那我去杀了她!”苏九眸光冷厉。
“没有证据,你如何杀人?”纪余弦道,低头抵在苏九额上,轻声道,“还是那句话,我会为你报仇,你信我吗?”
苏九眼睛里倒影着男人炯澈深邃的
墨眸,斜光入内,那一抹幽深惑人,苏九缓缓点头,“我信!”
男人顿时勾唇一笑,笑容俊魅,伸臂抱她在怀,“以后就住在这里吧,让我时刻看着你,就没人敢动歪心思了!”
苏九叹了口气,“我这帮主当的都要别人时刻保护了!”
纪余弦轻笑,低头在她唇上亲了亲,“做夫人的贴身护卫,我甘之若饴!”
栖凤苑被烧毁了三间屋子,要重新休憩,范嬷嬷和奶娘搬到了主院,和墨玉,茗拂两个丫鬟一起侍奉苏九。
春夏秋冬四个丫鬟则仍旧留在栖凤苑中。
吃了晚饭苏九感觉精神了许多,去顾老头那看长欢。
顾神医住在前院,一个单独的小院子,那日长欢中毒的时候苏九来过一次,只是来的匆忙,今日再次进来才发现这老头的院子里种的都是草药,院子里放着大大小小几十个罐子、大缸,不知道是做什么的。
一进院子就听到长欢的大喊大叫,
“老头,你用针扎了我哪里,为什么我的腿动不了了?”
“什么老头,是神医!一点也不知道尊重老人!”顾老头嘀嘀咕咕的声音。
“赶快把我的腿治好,我要去看我们老大!”长欢嘶吼。
“那丫头没事,你比她伤的可重多了,你看这里、这里都快烤成乳猪了,幸亏我是神医,这种烫伤膏药是我特制的,祖传秘方,快速止痛,祛疤不留痕。”顾老头在宣传他的烫伤神药。
长欢声音突然变的惶恐,“喂,老头,你这又要给我喂什么?”
“这是我新研制的一种毒药,一直想找个人试试,正好你来了!”
“我不吃!唔、不吃!老大救我!”长欢挣扎着大叫。
“听话,一颗就行,我救过你两命,你替我试试这药就算你报答我了,来,张嘴!”
“不!”
……
苏九站在门外轻笑,抬脚将门踢开,里面一躺着,一站着的两人同时回头。
长欢简直喜极而泣,“老大,你没事儿了!”
“你总算来救我了!”
“快带我离开这个神经病吧!”
苏九怀里抱着一个酒坛,斜斜的倚着门框,笑道,“他要是敢对你怎么样,我就把他这里所有的瓶瓶罐罐都砸个精光,再把他的胡子拔个精光!”
顾老头的屋子里到处都是瓶子草药,隔得很远便能闻到一股药草味,并不难闻,闻的久了反而觉得心旷神怡。
顾老头吹胡子瞪眼,指了指苏九和长欢,“你、你们两个都是忘恩负义的小家伙!”
苏九抿唇一乐,“多谢你替长欢上药,听纪余弦说你是个酒鬼,所以特意拿这个来谢你,给!”
一边说着,苏九随手将怀里的酒坛抛了过去。
酒坛携风呼啸而去,去势惊人,顾老头却轻松的用手一托便接在怀里,打开盖子一闻,顿时两眼冒光,“是纪小子的梨花白!啧啧,不错,这酒肯给你,可见那小子真心疼你!”
说罢,手臂在长欢腿上一挥,提着酒坛转身往隔壁屋子里走,“记得走的时候把门给我关上!”
长欢腿上一松,立刻觉得能动了,下床扑过来一把抱住苏九,“老大!”
长欢身上多处烫伤,都已经上了药包扎好,头发被火燎了一截,剪短了在头发扎了个发尾,反而显的更加英气俊俏。
“我没事!你呢,还疼吗?”苏九小心摸了一下他手腕的烫伤。
长欢摇头,“这老头有几分本事,药擦上就不疼了。”
说罢他脸色一凛,问道,“老大,怎么会起火?”
苏九知道告诉长欢也是让他白白担心,说不定他一时控制不住还会打草惊蛇,既然纪余弦说会帮她报仇,让她不要轻举妄动,她自是信他!
“我看着账本睡着了,大概是账本落在了火盆里起的火。”苏九风轻云淡的道。
“哦!”长欢点了点头,“我还是回来吧,我不在老大身边就发生了这么大的事!”
“不用,我暂时搬到出云阁去了,有奶娘和别的下人在身边伺候,不会再有这样的事了!”
长欢一听苏九搬进了纪余弦的院子,眉头微微一蹙,可也知道苏九在纪余弦身边会更安全,只好点了点头,
“如今安爷回了徐州,大炮和阿树在镖局里照应,我在酒楼,只留老大一人在这里,万事要小心!”
虽然苏九说是意外,但长欢总觉得不安心。
苏九无谓一笑,“放心吧!”
这一次后,她的确长了教训,终于明白纪余弦和她说的那些话,后院里的这些女人心思阴毒,比山匪的明刀明枪更容易伤人,所以以后她定不会再大意了。
两人说了几句话,从顾神医的院子里出来,长欢回酒楼,苏九也回主院去睡觉。
夜里,景岚苑,二夫人刚用了晚饭,在暖阁里喝茶,旁边鸢儿小心给她捶腿解乏。
二夫人卸了妆,头发散下来,随意的披着一件外衫,挑起细细的眉梢笑道,“这栖凤苑的火烧的好生蹊跷,火是灭了,却也没人追究怎么起的火。”
鸢儿道,“一看就是冲少夫人去的,否则怎么偏偏是她的寝房失了火。”
“那你说会是谁?”二夫人扫眼问道。
鸢儿摇头,“奴婢不敢胡乱猜测。”
“这里就你我两人,但说无妨!”二夫人道。
鸢儿想了一下道,“除了那几位小夫人还能有谁?”
二夫人唇角露出一抹看好戏的轻笑,“你都能想到,那纪余弦心里更明白,可出云阁怎么这么安静,也不派人调查此事?”
“奴婢觉得大概没办法查吧,失火这种事,有什么证据也被一把火烧光了,就算怀疑能怎么样?”鸢儿道。
“说的也是!”二夫人淡淡点头,随即有轻声叹道,“说起来,这个少夫人命还挺大,上次石花散的事误打误撞让丫鬟喝了,这次烧了这么大的火竟然也毫发无伤。”
鸢儿一怔,脱口道,“少夫人不会真的是天神下凡吧?”
二夫人脸色立刻沉了下来,横眉瞥了她一眼,“天神?哼!你要不要现在就去拜拜?”
鸢儿神色一慌,立刻低下头去,干笑道,“奴婢开玩笑的!”
二夫人冷哼了一声,淡声道,“让他们自己闹,我可没闲心管这些事,我现在最关心的就是我的泽儿科考的事,只要我家泽儿高中,我这压了二十年的一口气总算能舒出来了!”
“是,二少爷乃文曲星转世,定会一举夺魁的!”鸢儿忙讨好谄媚道。
二夫人脸色缓了些,微微侧过头去,闭目假寐。
鸢儿也不敢再多言,只更加用心的侍奉。
入夜以后,任芷儿只带着贴身丫鬟念绣去了莲波苑。
谢盈正在绣一个鸳鸯的荷包,脸色沉郁,看上去心情不太好。
任芷儿撩帘进去,柔媚笑道,“给姐姐道喜!”
谢盈眼尾瞥了她一眼,冷笑道,“喜从何来啊?”
任芷儿见房内只有谢盈的心腹丫鬟芍药在,才低声笑道,“府里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姐姐难道不知吗?栖凤苑着火了!”
谢盈一听这个,脸色又沉了几分,“起火了又怎么样?苏月玖不是好好的,而且我听说公子让她以后就住在出云阁了,她这还是因祸得福了呢!”
任芷儿尴尬的笑了笑,“不管怎么说,吓一吓苏月玖也是好的!”
谢盈垂头,将手里的银针狠狠的扎进绸布上,眸光幽狠,她买通冬雪,又等到这么一个合适的机会,怎么会没把苏月玖烧死?
万幸的是那件披风烧了,没人知道怎么起的火,也不会查到她身上。
任芷儿往谢盈身边靠了靠,压低声音道,“姐姐,这苏月玖住进出云阁了,和公子朝夕相处,独享恩宠,这以后恐怕更没有咱们的容身之处了!”
谢盈挑眉看向任芷儿,扯着嘴角道,“怎么?你怕了?”
“当然不是!不过、”任芷儿眸光一闪,蹙眉道,“只是为姐姐担心罢了,只怕苏月玖得了宠更加嚣张,到时候第一个要对付可能就是姐姐!”
谢盈冷笑,“我倒要看看她能奈我何?”
“妹妹的意思是,与其等着苏月玖得势后对付我们,不如姐姐想个法子将公子的宠爱夺过来。”任芷儿幽幽道。
“我怎么夺?”谢盈哀怨道,“公子不知道已经多久没来过我这里!”
之前苏月玖没嫁进来时,纪余弦闲了还会把她叫过去一起听曲饮酒或者出门游船散心,而自从苏月玖进门,她们便彻底被冷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