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快被这个男人恶心死了!
从魂殿到宫里,一路上就受够他了,现在当着别人的面大庭广众之下也跟一色痞似的,他当自己还是十七八岁的二愣傻小子啊?
然而,没有人知道,真正受刺激的却是后来的魏闵芝。
一身凤袍雍容华贵,比起夜芸不算华丽的妆扮,此刻的她尽显母仪之姿。可是,就凭蓝铮对夜芸那般痴恋着迷的神色,夜芸在无形中就把所有的风头抢去了。
再看祁曜,对宫人不冷不热的吩咐道,“给皇后赐坐。”
宫人很快搬来椅子,魏闵芝这才在他下手位坐下。
抬眼看着对面的男女,女人绝色倾城,男人痴情相守,真正是一对鹣鲽情深的璧人。再看她和祁曜,从她出现,祁曜就没正眼看过她一眼。
同是夫妻,这差别简直是云泥之别!
可是,她又能如何呢?
她不但要咽下这些酸苦,还要维持着自己端庄典雅的形象,更要配合自己的丈夫去假装他们夫妻相敬如宾……
这样的日子,究竟何时才到头?
对他们拜堂成亲的事,祁曜在魏闵芝来之前就已经知道了。
魏闵芝来了之后,此事他也没向她再提。
对夜芸和蓝铮之间的感情,他有所耳闻,如今他们缔结连理,不论夜芸是否母仪天下,她在蓝铮心中的地位都是无可取代的。
今日他们相见,一来是叙叙老友之间的情谊,二来就是两边儿女的婚事。
而且,还是三对新人,这样的联姻,不仅关系着六个晚辈的幸福,还关系着两国邦交友谊,待盟国宴举行时,不知道会让多少人惊讶和哗然。
所以,他们当然要好好商议商议。
夜颜和慕凌苍的婚事最为简单,毕竟名义上慕凌苍只是一个王爷,只要蓝铮不出难题,聘礼给足够,这婚事几乎没商讨的必要了。
蓝文濠和祁雪,由于这个儿子终于要成亲了,蓝铮求之不得,逼婚多年都无果,现在儿子有了选择,他哪敢说半个不字。就算祁雪乃和亲的公主,他也认了,全凭儿子做主。
这事祁曜也很是满意,没想到最不起眼的一个女儿却是最争气的一个。
但说道六公主祁郁桐和蓝文鹤的婚事,蓝铮面露为难之色,“不瞒曜兄,小儿文鹤早有正妻,侧室也有两房,六公主与小儿文鹤的婚事,真是让我为难。”
祁曜拧着眉也没说话。他早就查清楚了蓝文鹤的情况,要让自己的六公主嫁蓝文鹤为妻,根本不可能。
蓝文鹤的正妻乃是他母后的亲侄女,他们表兄妹不但感情深厚,还是亲上加亲,这样的正妻,别说他的六公主能取而代之,就是平起平坐的机会都没有。
气氛一时之间有些僵,这桩婚事谁先开口都有为难对方的意思。
夜芸抿了一口茶,帮他们打破了气氛,“不如让二皇子多添一房侧室。”
祁曜之所以不开口,也是想看蓝家的态度。位分低了,他替女儿不平,但要求高了,又怕惹来蓝铮不满。毕竟五公主破例嫁给蓝文濠为正妻,蓝家已经给足了诚意。
此刻夜芸开口,等于是帮他找了台阶下,而且一点都没亏待他的六公主,他要是再不开口,那就显得过分了。
当然,他也不能一口应下,而是向蓝铮确认,“荣皇若是如此决定,那我就替六公主应下了?”
夜芸都开了口,蓝铮敢说‘不’字?
他正愁找不到法子哄自己的女人开心呢,既然她愿意帮忙拿主意,他当然是乐得开怀。
“哈哈……那就如此说定了。”
欢喜归欢喜,但他心里还是把某个儿子狠狠骂了一通。
混账东西,女人一院子都快装不下了,他居然还在外面胡来!
而此刻,躲在花园一角偷听他们对话的祁郁桐死死的咬着唇,脸色苍白,眼眸中充满了仇恨的泪水。
她居然只是一房侧室……
该死的夜芸,分明就是借此事羞辱她!
凭什么祁雪那贱人就能做正妻,而她只能给蓝文鹤做侧室!
他们父皇都没开口,夜芸这个可恶的女人有何资格替她的婚事做主?
听着不远处继续的谈笑声,祁郁桐真是心如针扎。
夜芸,她不会放过她的!
不单单是今日她越俎代庖做主她的婚事,还是昨日那一耳光……
她全都记着……
全都给她记着!
等她到荣国,等她成为蓝家的人后,她一定一定一定要弄死这两个姓夜的女人!
…
自从夜芸和蓝铮成亲后,魂殿又添了新成员。
蓝铮拒绝了祁曜隆重而热情的安顿,一副老丈人姿态大摇大摆的在魂殿住下了。对这事呢,夜颜当然没话可说。慕凌苍在魂殿可是给夜芸留了养老的地儿,如今他们一成亲,蓝铮理所当然要跟她在一起。
他的到来,没有之前欲想的惊涛骇浪,反而是他和夜芸成亲后,魂殿的气氛又添了另一种温情。
每日慕凌苍早朝回来,夜颜都会把新院的事第一时间告诉他,而每一次说起新院的事,大腹便便的她都笑得跟个不倒翁似的——
“凌苍,我跟你讲,今天我爹差点掉井里……哈哈哈……”
“……”对她话没说完就先笑崩的样子,慕凌苍除了无语的把她看着外,还得搂着她替她保持身体平衡。
“艾玛,笑死我了!哈哈……”
“……”
“我爹那个二货,比当初你追求我还傻!哈哈……”
“……”听到这,男人不得不脸黑。他早就从她嘴里得知‘二货’不是什么好话,现在居然借‘二货’拐着弯骂他……
看了看她高耸的大肚子,他暗暗吸气,告诉自己别跟孕妇一般见识,等她生完孩子,把‘帐薄’拿出来,到时候慢慢跟她算!
“你是没看到那场景,真是快笑死我了!哈哈……”
“……”慕凌苍不止脸黑,额头更有冷汗溢出。说了半天,他都还不知道哪里好笑……
这个笑话,等夜颜讲完的时候,都是一刻钟以后了。
事情经过是这样的——
上午夜颜和祁雪去新院,听说夜芸去后面水井打水去了,她俩也找了出去。可没想到,找过去的她们刚好看到蓝铮正从夜芸后面偷袭她。
夜芸正好把水桶从井里拉出来,蓝铮扑上去想将她抱个满怀,哪只夜芸突然闪开身子,结果蓝铮不但扑了个空,还差点一头栽进井里。
好在夜芸‘大发善心’,把他一条腿抱住,才没让他栽进井里去。
当时那场面,要多滑稽就有多滑稽,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要多好笑就有多好笑。夜颜和祁雪先是吓了一跳,然后笑得差点没喘过气。
最后是被蓝铮给哄出来……
慕凌苍听完,也忍不住抽动嘴角抖了抖肩膀。
两人正说完笑事,门外就传来夜芸的声音,“凌苍啊,拿点疗伤的药给我。”
夜颜赶紧擦干笑泪去开门。
“娘,你要伤药做何?”
“你爹把腰闪了。”
“噗……哈哈……”夜颜没忍住,又喷笑起来。
想起之前发生的那一幕,夜芸自己都忍不住摇头失笑。虽然她还是喜欢对蓝铮板着脸,但在女儿面前,她也从来不端着装着。
慕凌苍走到她们身边时,手里已经拿着一只瓶子,他是清了清嗓子才开口,“岳母大人,将此药兑在水中便能用了。”
夜芸接过药瓶,转身时还不忘嗔他们一眼,“回头见到他,你们都忍着点,要是挨板子我可不管。”
“好……哈哈……”目送她离去,夜颜转身抱着慕凌苍,又笑得不能自已,“凌苍,我现在才发现我爹可好玩了……哈哈……”
蓝铮在人前那绝对是个威风霸气的男人,但在她娘身边,那真是逗比的二货一个。
她几乎可以想象,当年他年轻时是如何追求她娘的。
“我们也去看看吧。”慕凌苍搂着她突然提议。
“你不怕被打出来?”夜颜知道他的目的,一个帝王的糗态,这种百年都难遇的事,不凑热闹都说不过去啊。
“他腰都闪了,还能打人么?”慕凌苍搂着她走出房门往新院去。
“对哦……哈哈……”
…
新院里——
蓝铮赤着上身趴在床上,反手压着后腰痛得唉呼叫唤,“芸儿,疼死我了。”
夜芸正将瓶中碾磨成粉的药倒入水碗中,听到他哀嚎,细眉蹙起,但就是不愿理他。
“芸儿,你再不过来我就要死了!”
“哎哟——”
“芸儿——”
蓝铮凄惨的叫着,别人要死之前是越来越虚弱,而他喊着要死了,却是越叫越大声。
夜芸搅和好药,端着碗走到床边,冷飕飕的睨着他,“如此痛苦,要不要我送你一程让你走得快些?”
蓝铮反压着后腰的手突然伸向她,手臂像藤条一样将她腰肢缠住,“我可舍不得你守寡!”
夜芸面无表情的想拉开他粗壮的膀子,可却被他越搂越近,察觉到他下一步的举动,她突然弯下腰,两指压在他后腰喊疼的地方——
“啊!”蓝铮不得不松手,这一次额头上还溢出了冷汗。
“再敢鬼叫,我让你一个月都下不了床!”夜芸冷声威胁。
“芸儿……”蓝铮扭头,深邃的墨眼充满了委屈,“这句话应该是我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