披着这披风,似乎还能闻到有他身上的味道。
“我只是来看看阿弃。”
萧青山沉声解释了一句。
他是没办法不担心阿弃的,毕竟这三年以来,他们都是相依为命,从来没有分开过。
不亲眼的看看他,他心里总归是不放心的。
说完,萧青山看了宁瓷一眼,眸光灼热,然后,便要离开。
“你的伤――”宁瓷忽然出声,可是话到嘴边,又是欲言又止,顿了顿,才继续道:“都没事了吧?”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看他表面上好好的,但总觉得,有哪儿不太对劲。
只是也不知道究竟是哪儿不对劲。
“没事。”他摇头,便是一个肯定的回答。
可是说完这话,他却是眉头微皱,当即感觉到什么,抬腿大步往前,就是很快的离开了这儿。
直到出了国公府,萧青山一直凝着的面色才有了变化,猛然咬紧牙关,眉头紧皱。
又往前走了几步,脚步都有些摇晃,他扶着一旁的墙,这么死命的撑着,才让自己没有往下倒。
他也是普通人,也不是铁打的身子,受了那么重的伤,之后更加又经历了那些,怎么可能,半点儿事都没有。
实际上,并没有好上太多。
只是他并不愿意让旁人知道,不愿让别人看到,他这样的一面。
更加不想让阿瓷知道。
他为她做的,都是心甘情愿,都只不过,是希望她可以好好的,而不是籍此,来获得她的关心和怜悯。
也或许,她根本就不会有。
毕竟有些事横亘着,便是造成了太深的伤痕,再加上,其中又经过了这么多年,无论是怎样的人,在时间的流逝中,都会变得生疏的。
但是他愿意等。
等那些失去的时间,一点点被挽回。
40、心疼 ...
入了冬, 寒意更甚。
这屋子里暖烘烘的, 如同春日里一般,门窗紧闭透不进半点儿的风,就算只穿着一件单衣也不会觉得冷。
可这样的暖和,却是让阿弃没有太大的实感。
许是因为以前, 他都未曾感受过。
一路风霜,居无定所,能有住的地方, 就已经是很不容易的一件事了, 至于其它,便完全可以不予计较。
而且于他而言,世间最温暖的地方,就是在爹爹的怀里。
他会为他,挡去所有的寒冷。
阿弃睁眼, 从床上坐起了身。
当时间目光有些茫然, 左右看了一圈,可是屋子里却静悄悄的,什么都没有。
他不知道自己是做梦了还是什么。
他昨晚,好像看见了爹爹。
阿弃从床上翻身下来,因为身高不太够, 扒拉着床沿,一只脚尽力的往下蹭,倒是慢吞吞的。
昨天坐了一天的马车,他头就有些晕晕的发胀, 所以一沾床就睡着了,然后今天早上,却是醒的也晚。
外屋传来些细微的声响,似乎是有人推门进来,隐隐的脚步声,越来越近,阿弃意识到什么,转头过去,兴奋道:“爹爹。”
可是站在门口的,却是宁瓷。
她身后跟着几个侍女,手上端着饭菜。
阿弃当时一愣,看见宁瓷,有些讪讪,顿了顿,才出声道:“姐姐。”
声音相比之前,弱了不少。
此时这气氛,显然是有些尴尬。
宁瓷看见他脸上一闪而过的喜悦,喊着爹爹,却是转瞬即逝,就算是尽力的掩饰,但也能看见他面上的一份落寞。
宁瓷露出一个笑容来。
“一定饿了吧,过来吃早饭。”
“我准备了虾仁小饺儿和牛乳菱粉香糕,都可好吃了。”
宁瓷走进来,让侍女把东西放到桌子上摆好,然后,笑着往阿弃那边走。
就好像刚才什么都没有听到一样。
阿弃再怎么懂事,毕竟只是个孩子,有时候心里想着什么,也是很难就掩饰住的。
宁瓷知道,她从小就不在他身边,还让他受了那么多的苦,本就已经是很对不起他了,如今,却连一句娘亲都不敢让他叫。
她的心也痛。
没有哪个母亲会不爱自己的孩子。
会不心疼。
只是,她实在也没办法。
宁瓷帮他整了整衣服,然后拿了衣裳过来,俯身给他穿上,便就拉着他到桌子这边。
“这个香糕又香又甜,你尝尝看,喜不喜欢?”宁瓷说着,夹了块糕点到他面前的碗里。
阿弃还没太能反应过来,顺着她的话,拿手就拿起了那块糕点。
他放进嘴里,慢慢的咬了两口,然后点头。
“那再尝尝这个小饺儿。”宁瓷又夹了个白白软软的小饺子过去。
她也不知道阿弃喜欢吃些什么,只是有问了府里的嬷嬷,说是这些东西,适合孩子吃,大多孩子,也都是喜欢的。
宁瓷看着他一口口往下咽。
“你喜欢吗?”宁瓷顿了顿,又紧接着道:“不喜欢也没事,你同我说,我再让人去准备就是。”
“阿弃喜欢的。”阿弃把嘴里的东西全咽下去,就忙着点头,说道:“这些都很好吃,我以前都没吃过,其实只要是热的,合口味的,我都喜欢。”
他一点儿都不挑的,而且现在吃的这些,相比之前,已经真的是很好很好了。
宁瓷本来是盛了一碗粥,正端在手上要递过去,听阿弃这么说,手上动作突然一顿,心里酸酸的,突然便觉得,有些难受。
她看了一眼这桌上的菜,也只有几样而已,若说是和她平时比起来,那甚至是完全比不上的。
她垂眼,有好一会儿,才把粥放下,然后侧过身去,正好对着阿弃,喉咙微动,伸手,搭在了他的双肩上。
“阿弃。”宁瓷唤了一声,声音哽咽,带着微微的颤意。
阿弃有些不解的抬头看她。
“你知道,我是谁吗?”
她看着他的眼睛,明明说的每一个字挤出来,都是发颤的,可是偏偏脸上,笑意不减。
阿弃圆溜溜的杏眼似的眸子,也同样的看着宁瓷,原本他还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但是接着,他就隐隐明白了一些。
他当然知道,眼前这个是谁。
虽然他一直喊“姐姐” ,一直都从来没有问过任何的东西,但是他知道,是他的娘亲。
他都知道。
只是有时候,为了留住一些东西,便只能当做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因为只有这样的人,才能得到,哪怕那么一点点,自己想要的。
都明白,而不说破。
得有活得多小心翼翼,多懂事的孩子,才能做到这样。
阿弃的眼珠子转溜了两圈,慌张闪烁,不知该落往何处,然后,才是缓缓的点头。
宁瓷的眼眶已经泛了泪水。
“对不起,是我对不起你。”
阿弃看见宁瓷的眼泪,猛然间也有些慌张,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愣了愣,他便是伸出手去,轻触在她的脸颊上。
温温软软的。
他只是想给她擦擦眼泪。
但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其实,他从来都没有怪过娘亲。
反而是觉得,在娘亲身边待着,是很幸福的事。
只是,要爹爹也在,就更好了。
“没事。”宁瓷也是不经常流泪的,有时候,也只有实在忍不住了,才会有眼泪出来。
但是她觉得,在孩子面前,还是不应该这样。
“你想他的话,我待会儿让人带你过去。”
宁瓷吸了吸鼻子,转过身去,拿帕子擦了擦眼泪,然后扯着嘴角笑,道:“好了,快吃饭吧。”
......
经这西山一行,种种事情之后,楚睿是真的很看好萧青山。
为人沉稳,武功高强,有谋有略。
楚睿一直赞赏说,假以时日,他相信他必定能有一番大的成就。
因着楚睿记得萧青山先前说自己有夫人,又听闻他是初来皇城,所是这刚从西山回来,就赐了他一座宅院。
就只是一座三进的院子而已。
位处城南,离军营较近。
大多的武官,都是住在这处的。
萧青山说起来也是刚来到这个院子。
听说管家下人什么的都是备的齐全的,只等着他来了。
其实也没什么。
对他来说,在哪都是一样,不过,就只是一个住的地方。
反正只有他一个人。
他抬头看了眼,确定了就是眼前这座府邸,抬腿,正要走进去,却忽然,身后传来一个声音。
“萧大哥。”
萧青山动作顿住,便转过了头来。
是罗子菱。
她看见萧青山,显然很兴奋,眸子亮闪闪的像是能发出光来不说,就连笑容也是十分灿烂,咧着嘴都快到耳后去了,朝着他扬了扬手,便上前了几步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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