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看看她。”季裳华边走边道。
可是越走越是荒凉,繁缕靠近季裳华。小声道:“小姐,既然故梦明早就要被处置了,您为何还要去见她?”
“为什么?”季裳华似是自言自语,沉默了一会才道:“她也是个可怜人啊。”
“她联合珍姨娘害小姐,怎么会可怜呢?”
季裳华但笑不语,繁缕不明白,故梦一生之痛都是因为那个男人,她付出一切,换来的却是被抛弃,如果一开始她没有遇见他,没有为他卖身青楼,也不会沦落到现在的境地。
季裳华看到故梦的时候,她正蜷缩在一个角落,因为她要演出一个小产的样子,所以只身着单衣,现在正冻得瑟瑟发抖。
季裳华给白苏使了个眼色,白苏便拿着一件披风披到了故梦的身上。
突如其来的温暖,迫使她抬起头,黑暗中,虽然看不清那人的脸,但凭着这身影。她足可以辨认出来,是季裳华。
故梦停止了哭泣,依旧瑟缩在墙角,“你来做什么?来最后奚落我一次吗?反正明天我就要死了。”说着说着,她突然笑了,笑声苍凉。
季裳华对白苏道:“给她吧。”
故梦一怔,随即就看到一团东西放在自己面前,她仔细一看,竟是一个包裹。
“这是小姐给你的。”繁缕抬起下巴道。
“这是什么?”故梦看着季裳华,声音哽咽,她伸手摸了摸包裹,又快速打开来,声音颤抖,“这是……可我明天就要死了……”
这里面是几身衣服和些许银子,季裳华这是什么意思?她背叛了她,怎么还会得到帮助?
她站起身,踉跄着走向门口,勉强可以看见年前清丽的容貌,“季裳华,你为何要这么做?我背叛了你。”
季裳华淡淡道:“将衣裳换好,过两个时辰会有人来救你出去,出去后,就离开京都,永远不要回来了。”
语罢,转身就走。
故梦忙追上去,“季裳华,你把话说清楚!”
繁缕转身道:“你这个人怎么回事,我家小姐不计前嫌帮你,你还不乐意?”
“季裳华,你不恨我吗?”
季裳华停下脚步,看着远处的黑暗,道:“你有什么值得我恨的?”
故梦呆滞在原地。
繁缕抱怨道:“小姐,你好心救她,她根本不领情,您为何还要这么做?”
“是啊,为什么呢?”季裳华似自言自语道。
或许,是因为她想起了前世,两人同病相怜吧。
季菀华回到了自己房间,彻夜难眠。本以为今天可以一举除掉季裳华,可却偷鸡不成蚀把米,掉入陷阱的竟然是她们!
现在她没了依靠,该怎么办?还有于鹤轩也不愿意娶她……
她不知道以后得路该如何走了,现在季裳华在季家可是一人独大了,还会有她的好日子过吗?
不,她不能这样认命,有时间,她定要去见一面于鹤轩!
时间匆匆过去一个月,转眼已经到了四月,天气已经暖和起来了。
这一个月季府特别沉寂,沉寂的令京都其他府邸的人觉得惊讶好奇,纷纷猜测季家到底出了什么事。
也有人旁听侧击的问季家人,但季家具是闭口不言。
“季家这一个月来,从没有人参加过任何宴会,你家老夫人也不接任何人的帖子,真是静的诡异,我还以为今日老夫人不会放你出来呢。”益阳郡主百无聊赖的用鞭子轻轻抽打着路边的绿草。
季裳华笑道:“怎么会,你可是郡主,无论如何,祖母也不会驳了你的面子,再者,能得到晋王府小郡主的邀请,可是天大的荣幸,祖母高兴还来不及呢。”经过这些天的接触,季裳华觉得益阳郡主真是一个十分爽朗大气的的女子,虽然脾气差了点,但是不虚伪不做作,长期在阴谋算计中生活的季裳华,很是喜欢她,开始真的将她当做朋友。没有了以往的疏离,道:“三妹今日也能出来,不也是沾了你的光了吗?”
益阳郡主右手支撑在下颌上,道:“倒也是。”
季菀华看着季裳华与益阳郡主很是熟悉的模样,没有恭维没有不安,就像是真正的朋友,无关身份。
这实在是让人羡慕个嫉妒。
益阳郡主仰头饮下一盏茶,又道:“那次,你走后,我就将那两个人教训了一顿,以后看他她们还敢不敢给你使绊子。”
益阳郡主指指前面两个人。
季裳华被益阳郡主一片赤诚之心感动,“多谢郡主,裳华何德何能竟能得……”郡主如此对待?
话还没说完,益阳就抬手止住了她,“不要说了。”益阳又看着季裳华,见她是一如往常的端庄文雅,无奈道:“我真不明白你,每天这样端着不累吗?”
这话,她没有任何嘲讽之意,就只是好奇。
季裳华笑了笑,“京都女子不都是这样吗?不是所有女子都能有郡主这样的好福气的。”
有母亲疼爱纵容,还有皇帝喜爱,想不活的肆意洒脱都难,而季裳华身上背负的太多,永远不可能像她一样生活。
益阳郡主认真想了想,道:“不过你是这些名门闺秀里最有趣的。”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对她这句话,季裳华失笑,“多谢郡主谬赞。”
马车行至山下,益阳郡主便喊着让车夫停下马车。
这时候,人也越来越多了,因为天气正好,很适合出门踏青。
除了那次凌霄寺进香,季裳华是第二次来到如此热闹的地方,一时有些不适应,而益阳郡主已经欢快的跑起来了,显然是经常出来,更喜欢热闹的地方。
脚下是绿茵茵的小草,四周绿树环绕,春风温柔的吹着,夹杂着淡淡的芬芳,携来些许花瓣,季裳华环顾周围,发现河岸的那边是一片桃林,紧挨着的是一片梨花,正纷纷落下,飘落如雨,河水上也荡漾着一层花瓣,惹人心醉。
可是,如此美景,为何没有人去观看?
益阳郡主看出了季裳华的心思,用下颌指指那边,“那边景色虽美,却被人霸占了。”
季裳华蹙眉,刚要询问,就看到一座画舫从那边飘过来,那布置华美的画舫,正是六皇子特有的标志。
“原来如此。”季裳华道。
益阳郡主很是不悦,“有他在,谁还敢去?”
季裳华点点头,忽然又笑了,“难道郡主也不敢去?”她可是有皇上和萧承佑撑腰好。
益阳郡主对着画舫冷哼一声,“我自然没有什么不敢的,只不过我不屑于和他那种人在一处欣赏美景。”
季裳华挑挑眉,看来这位无法无天的郡主居然如此讨厌萧承焕。
恰在这时,船停泊到河心,正好在两人的对面。
不知是不是感觉到有人在议论他,萧承焕竟然走出了画舫,站在甲板上,朝这边望过来。
没有丝毫准备,四目相对,季裳华一怔,最先错开目光。
萧承焕嘴角噙着一抹玩味的笑意,盯着季裳华。季裳华今日一袭杏色襦裙,绣着灼灼桃花,外面是一袭蓝色大袖衫,在春风的吹拂下衣袂飘飘,似水中荡漾的碧波,腰间盈盈一束,似不堪一握。眉如远山,眼似横波,不施粉黛却清丽逼人,仿佛将着春日风景都比了下去。
此时,她就安静的站在那里,气质沉静如水,自成一道风景,不得不引人侧目。
画舫又出来一个人,看着前面的人影,赞叹道:“不愧是京都第一美人,无论是动是静,都是那么迷人。”
此人正是七皇子萧承烨,与六皇子关系很是要好。
萧承焕瞥他一眼,戏谑道:“难道不也看上了她?”这句话说出来,他自己都不知道到底是出于什么心理。
七皇子连连摆手道:“虽然是倾国倾城,但却觉得冷清清的,只可远观,不要,不要。”
萧承焕朗声大笑,进了画舫,少倾,丝竹管弦之声又起,悠扬的乐曲越过清水,飘至对岸。
季裳华和益阳行走在花田交错的道上,益阳随手摘了一朵花把玩着,道:“裳华,你说我大哥奇不奇怪,问我怎么和你成为的好朋友,我回答了他,他一句话不说就走了。经常不回家,性子也越来越古怪。”
季裳华不由又想到了那日在晋王府萧承佑对她说的那番话,不可否认,他是出于一片好意提醒她,但她不喜欢他的态度,尤其在不懂她前世的经历的情况下。
可是,后来,他又不问缘由的帮助她,为此还替她作伪证,虽然那朵桃花是他招来的。
季裳华摇摇头,脸上慢慢攒起一丝笑意,皇室之人,果然是心思难猜,萧承焕如此,萧承佑亦是如此。
益阳还在继续说着,“我哥那个人,性格太深沉内敛,又不爱与人亲近,谁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不过,我看,他对你与其他人都不一样……”
季裳华含笑应着,似听非听。
草地上,不少人席地而坐,或是几人在一起谈笑,或是三五好友做在一起吟诗作对,或是邀请秦楼楚馆的歌舞既与之弹唱,好不风雅。后者,男子居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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