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压在心中许久,终于说出来了,周子祺觉得内心轻松许多,转而又说起了别的事情。
他思索了一会道:“表妹,昨日归云阁发生的事传的沸沸扬扬,我也听说了,这件事……你也参与了吧?”
季裳华也不否认,仍旧是笑意温和,“表哥说的太过委婉,是,此事的确是我一手策划。”
周子祺一愕,“所以你昨日出府,根本就是有目的的。”
季裳华点头,笑道:“表哥,周家最不缺的就是聪明人,你应该什么都知道对吗?我知道,周家一向不参与夺嫡,可是周家也不会等着外敌侵犯,无论表哥听到了什么,看到了什么,都要相信,我做的事情不会威胁到周家。”
周子祺看着季裳华,呆愣了一会,然后缓缓的点头,看来这个表妹果然不是那么简单的……。
……。
宁国公府。
宁国公夫人谢氏听见丫鬟的禀告,快步赶来,她一进大厅就看见地上跪着的少女,在宁国公宁延的呵斥下不敢开口,连哭也不敢。宁国公向来疼爱这个小女儿,这一次竟然让她罚跪,显然是气急了。
只见宁国公气的脸色通红,指着她道:“原来果真有你的参与,难怪你会知道秀容郡主的死是季裳华做的!”
宁平楚坐在椅子上喝茶,好像根本看不见这一幕,也不会劝说宁国公不要发火。
谢氏急急闯了进来,“老爷,芷汀已经知道错了,您就不要责怪她了,她可是你最疼爱的女儿啊。”
宁延冷哼一声,“正因为她是我最疼爱的女儿,才不想她看她闯下大祸!都是你平日将她宠的无法无天,忘了什么是天高地厚!”
谢氏看着跪在地上娇弱的女儿,泪如雨下,乞求道:“老爷,您再怎么责罚她事情也已经过去了,秀容郡主之死也没有连累到芷汀的头上,您就算了吧。”
宁延甩开袖子,冷声道:“算了?你以为季裳华若是一早就发现她,她有机会逃脱吗?焉知季裳华不会连带着她一起收拾?”
谢氏却是不以为然,“不过是个小丫头,二品官的女儿,能将芷汀如何?”
“还在说大话!惠妃娘娘和长平公主都在她手底下吃亏,你以为你的好女儿是个例外吗?本就是个女儿家,不知道在家学习女红刺绣,整日和秀容郡主那种人混在一起,这也就罢了。她要对付季裳华你就看着就行了,你为何要参与!现在好了,被季裳华记住了!”
宁芷汀擦了一把眼泪,“我就是对她看不过眼!长得那样一张脸,天生就是勾引人的狐媚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之所以不让我惹季裳华就是为了让二殿下娶她对不对!”
“你说什么!”宁延猛然举起手,几乎就要打下去,谢氏及时拦住了,“老爷,难道芷汀说的不对吗?你们只想着要帮助二殿下夺位,为何不替芷汀想想,她对于殿下的心思你们不是都知道吗?原本不是说的好好地吗?让二皇子娶芷汀,怎么又变成季裳华了?她们不想要宁国公府的支持了吗?”
宁延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她,“妇人之见!你懂什么?宁家和二皇子府是相互依存的,不管有没有联姻,宁家要想屹立不倒,想要与周宋两家分庭抗礼就要帮助二殿下!这三个家族,只有周家最受皇帝信任,若是拉拢到了周家,我们才能对付太子和皇后,除掉宋家!届时二皇子夺得胜利,周家是杀是留还不是他一句话的事?可是你们一个两个,生生将这个谋划给破坏了!将周家推到了太子那边!”
其实,不只是宁芷汀,破坏这个谋划的还有长平公主和惠妃,可是碍于她们的身份他就是心中有气也不能说出来。
谢氏的脸色也难看起来,还是大着胆子道:“现在说这些又有何用,终究还是不能挽回的不是吗?”
“你——”宁延叹了口气,“是啊,不能挽回了,根据惠妃的说法,季裳华已经投靠皇后了,现在不只不能挽回,还要想尽一切办法除掉季裳华,除掉皇后和周家的纽带!”
宁芷汀这个时候已经知道自己做错了,却是因为倔强的脾气不肯认错,宁延越看她越生气,继续怒斥道:“你啊,没有季裳华的聪慧也就罢了,还总是在外惹祸!”
谢氏见不得宁延责骂自己的女儿,挡在宁芷汀的面前,冷笑道:“老爷,您这样也有迁怒的原因吧,季裳华及笄礼上发生的事,最大的主谋是死去的秀容郡主,芷汀不过是稍作配合而已,你又何必抓着她不放!”
宁延一噎,沉着脸道:“哼,这次不教训她,下次还不知道她要闯出什么祸呢!”
仍旧没有让宁芷汀起身的意思,谢氏看到了一旁若无其事的宁平楚,没好气道:“平楚,你就这一个妹妹,眼睁睁看着她被责罚吗?”
宁平楚却是微微一笑,脊背离开椅背,瞥了一眼宁芷汀道:“我觉得父亲言之有理,妹妹大了,也该学习一下规矩了,不然以后嫁人了可怎么好?总不能母亲也要跟去吧?这样会给我们宁家惹出笑话的。”
宁平楚的声音很是柔和,却是感觉分外阴冷。其实谢氏一直都是怕这个继子的,外面人都称赞他有才干,可是熟悉他的人才知道这个人性格是多么扭曲变态!若不是因为她生不出儿子,她怎么会留下他?她一直都尽心照顾着这个儿子,外面人都赞扬她贤良大度,可是实际上,宁平楚与她根本就不亲近,也不喜欢宁芷汀这个妹妹,谁也不了解他在想什么。
谢氏越想越气,即便面对他有些紧张,还是道:“世子,我虽是你的继母,但也照顾了你这么多年,你就这样和我说话吗?你刚才说芷汀没有规矩,你的规矩呢,哪里去了?”
宁平楚闻言嗤笑一声,虽然声音很轻,却还是让谢氏听到了,谢氏听出了其中的嘲讽和不屑,愈发羞恼,“世子——”
宁延头疼的大喊,“好了,别吵了,像什么样子!外面的敌人还没消灭,自己家里就先吵起来了!成何体统!”
“老爷,你看他……。”谢氏状若委屈道。
她已经不是年轻时候一样的温柔美丽了,而且宁延现在心情很不好,不耐的挥挥手道:“行了,带着你的好女儿下去吧!”
谢氏还想说什么,可是宁延却是冷冷瞪她一眼,无法,她只好不甘愿的退下。
谢氏一走,宁延便对宁平楚道:“平楚,你看,她到底是你继母,你就给她些面子……”
宁平楚把玩着手中的茶盏,漫不经心道:“她十几年都这样过来了,怎么现在就忍不了了?”
“平楚……”
宁平楚不欲多说的模样,“父亲,该说一说秀容郡主那件案子了吧,皇上可是将这件案子交给了我,你说我该如何利用呢?”
宁延看他一眼,道:“你想如何?”
“既然已经结仇了,干脆就闹得再大些吧。”宁平楚道,“既然她打定主意要和宁家作对,就让她明白什么是引火烧身!”
宁延停下脚步,“你的意思是要借由这件案子将季裳华拖下水?可是,我们虽然知道秀容郡主的死和季裳华有关,但是没有证据啊。”
宁平楚站起身,眸光划过几分阴鸷,“有没有证据有什么要紧,我只要结果。”
“你的意思是——”宁延有点明白了,“可是那丫头狡猾的很,万一被她钻了空子怎么好?”
宁平楚轻笑一声,不以为意,“这一切她都不知晓,我们悄悄的进行,届时查到她身上,她如何能逃脱?难道父亲以为她有未卜先知的本事?”
宁延虽然善于打仗,但是这种阴谋诡计,他还真是不如宁平楚。
他眸光在宁平楚身上凝滞了片刻道:“罢了,你决定就好。”
宁平楚对于宁延的言听计从显然是习以为常了,“父亲,过两日就是秀容郡主出殡的日子了。”
季裳华正在老太君处和众人说话,就听郑氏提起明日秀容郡主出殡一事。
郑氏道:“虽然我们和南明侯并无交情,但还是要去的。”
“的确如此。”老太君阖着眼睛道。
不只是周家,在京都中,各大家族,无论谁家,无论交情或深或浅,这种应酬都是必须去的,就算季裳华于秀容郡主有仇,也是不能避免的。
其他人或许不知道,可周子祺却是很清楚季裳华和秀容郡主之间的恩怨,他忧心忡忡的望了季裳华一眼,季裳华回以他一笑,他看到季裳华丝毫不将此事放在心上,才稍稍安心。
辅国公道:“让夫人带着家中几个孩子去就好了,母亲就不必为此事操劳了。”
孙秀容虽然是郡主,但是还没有资格要求老太君这样的长辈必须去,辅国公也是不必去的。
郑氏笑道:“夫君放心就是。”
季裳华跟着郑氏等人来到了南明侯府,府中满是缟素,还有哭喊声,以及为孙秀容超度的念经声。
灵堂早就准备好了,孙秀容是晚辈,自然没有孙家人在这里哭,哭的都是一些丫鬟,还有南明侯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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