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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蓉帐暖 (李寂v5)


  谢安正在背书,把右手搭在她额上,不时轻敲几下,嘴里念念有词。
  琬宜翻了个身,脸对着他的,倾耳细听,谢安正在念,“苟不教,性乃迁……”
  他本不识几个字,在她和谢暨逼迫下,也开始读些入门书籍,小有所成。
  沈骁也是他的先生之一,前些天晚饭时,沈骁还和她笑谈,说谢副尉现在性情大变,以往和将士们聊天讲的是那家酒好喝肉好吃,现在倒说起哪本书好读谁的字好看了。
  人家都以为他改了性子中了邪,谢安却是无所谓样子,“总不能以后在自家儿子面前失了面子不是?”
  思及此,琬宜有些想笑,谢安身上还有着沐浴后清爽气,没用香料和胰子,不含奇怪味道,纯粹体香。浅浅淡淡的,让人迷醉。
  朦朦胧胧的,琬宜也没了看书的兴致,抱着他一只手臂合眼小憩。
  眼前一闪而过一年前画面,那时她还流离失所,不知明日是否还能活着。
  ……而现在,她什么都有了。
  赛满哭着敲响院门时,琬宜刚要睡着。


第59章 来使
  半梦半醒间, 琬宜不知什么时候换了个姿势,改成蜷在谢安怀中,脚抵着他肚皮。听见外面动静, 她下意识蹬了下腿,力道不轻, 直接踹了谢安满怀。
  他闷哼一声,而后冷脸捏住她纤细脚腕,“又他娘的跟我搞事?”
  “没……”琬宜心虚抽一抽小腿,没脱离他掌控。谢暨好像去开门了,有人进来, 琬宜不再管脚上的事,半趴着贴近窗户, 竖着耳朵听那边动静。
  谢安拧眉看她一眼, 没管,只把她脚塞到衣裳里,继续翻看手中三字经。
  他姿势舒适, 右脚搭在左腿上,不时晃一下, 见琬宜半晌没动静, 偏头扫她一眼, 沉声道, “那边冷, 过来。”
  “你听……”琬宜回头, 没理他的话, 眼里满是错愕,“赛满在哭。”
  --
  杨氏已经睡下,谢暨拉着她轻手轻脚走到谢安这边屋子,伸手敲敲门,“哥,嫂子?”
  琬宜扬声应,“进来。”
  闻言,赛满唇一抿,泪掉的更凶,推开门小跑着进来,“姐姐,我阿塔好像出事了。”
  听她这样讲,琬宜心一惊,赶紧拉她在一边坐下,拿帕子擦擦眼泪,柔声问,“你阿塔怎么了?生病了?”
  赛满摇摇头,“没有。”顿一下,她红着眼抬起脸,嘴巴委屈瘪着,“但是他刚才发了好大的火,阿塔平时不说话,表情也总冷冷的,但是从来没有生气成这个样子的。”
  她打一个哭嗝儿,琬宜示意谢暨倒一杯水来,喂她喝下,再哄着她继续往下说,“他为什么生气?”
  “我不知道。”赛满拉住她的手,“我去书房找阿塔,要他帮我温书,本来一切都好好的。但是突然进来个士兵,交给阿塔一封信,他看完后,脸色就变了,眼睛血红,很吓人……他拳头攥的死紧,然后一拳砸上了后面柜子,里头书和瓷器洒了一地……”
  谢安也坐起来,盯着赛满神情,面色沉沉,手中书被捏卷了边角。
  赛满哭着,“我有劝过阿塔,拉着他袖子要他冷静,但是他听不进去。他像是听不进去任何话,只是死死盯着那封信,我不知道信上写着什么,但听着阿塔吼了句,任礼之你欺人太甚!”
  任礼之,琬宜重复一遍这个名字,滞住。这个名字她一辈子忘不掉,礼之,是昭郡王的字。
  所以,那封信是朝廷发来的密信。但上面写着什么,不得而知。
  赛满哭的嗓子都快哑了,她性格张扬四射,总是像颗小太阳,琬宜没见她这样过,心里酸疼。
  谢暨叹气,拉着她坐下,又到厨房转一圈,塞她手里几块酥炸点心。赛满握在手里,但没吃,脸转向谢安,哀求,“姐夫……你去看看阿塔吧,我好怕他会出事。”
  谢安手指捏了下鼻梁,迅疾穿鞋下地。琬宜从炕边柜里给他找到厚袄子,跪坐在炕沿披他肩上,整理衣领时不忘嘱咐,“你小心点,王爷气头上,你别顶上去。”
  谢安点头应着,转身拿剑时门口又传来响动。这次进来的是沈骁。
  他看着屋里赛满和穿戴好的谢安愣一瞬,转而恢复正常,只道,“王爷叫咱们。”他没避讳着琬宜原因,又说句,“朝廷发来密函,提及要事。”
  猜测被证实,琬宜手指搅紧袖口,担忧望过去。
  谢安回头,冲她往下压一压手指,“老实待在家里,等我回来。”
  琬宜咬着唇点头,目不转睛看他离去背影。沈骁眉眼柔和些许,过来揉一揉她头发,“湘湘乖,你别急什么,安心在家里,哥哥和谢安都在,不会出事。”
  她微扬着下巴,扯扯他前襟,“哥哥,你也当心。”
  沈骁颔首,又拍拍她背,这才转身离开。
  现在戌时刚过,琬宜僵直脊背放松下来,心头犹如缠绕一团乱麻,只盼着谢安快些回来。
  西北王向来镇静自如,能让他如此失态的事,定然重要。
  赛满还陷在那会恐慌中,揉着眼睛不肯离开,和琬宜欺在一起和衣小睡了一会。谢暨一直没走,只坐在一旁凳子上安静陪着,双手攥在一起,拄着膝盖垂头的样子,像个大人。
  过不知多久,赛满一觉醒来,琬宜一直睁眼没睡。谢暨强撑着精神,给她们一人倒了一杯水,又从兜里掏了一小把巴旦木出来,让她们剥着吃解闷儿。
  琬宜心疼他,不让他再陪,谢暨却不肯走。赛满垂眸坐起来,偏头和琬宜商量,“姐姐,天很晚了,我怕我不回去阿塔会担心,我走了。”
  琬宜蹙眉,柔声说,“都子夜了,不如睡在这里好了,外面天凉,折腾病了怎么办。”
  “哪儿那么容易病,我十岁那年就自己骑着马去了天香山,连着跑几个时辰也不累的。”赛满神采飞扬些许,俯身抱她一下,便就到地上去穿靴子,“姐姐,我走了,你别怕,姐夫很快就回来了。”
  哭着来的是她,现在笑着安慰人的也是她,琬宜直起腰,掐掐她脸蛋,有些想笑。
  她看向旁边呆坐着的谢暨,往外指指,“天太黑了,你陪着赛满回王府,再等你哥一起回家。”
  听前半句,谢暨点头应着,后面又有些迟疑,“嫂子,我去去就回来,还要陪着你呢。”
  琬宜嘁他一声,“谁要你陪。”谢暨张嘴,还欲再说什么,被琬宜打断,她温声,“快去吧,记得要和你哥哥一起回家。”
  谢暨不再推阻,只是到外头又把窗户检查一遍,叮咛几句,这才离开。
  人都走后,屋子又空荡安静下来。琬宜环视一圈,抚平旁边谢安躺过地方的褶皱,低低叹口气。她没了看书的心情,又无聊嚼了几颗巴旦木,干脆熄了灯躺下。
  外头月亮也没了,屋里黑漆漆,一丝光也没有。琬宜睁着眼盯一会房梁,心里念叨着谢安和沈骁,没过多久,竟也迷糊着有了些困意。
  谢安带着身寒气贴在她身后的时候,已经快天亮。
  琬宜没睡熟,猛地惊醒,下意识翻身面向他,被有力臂膀紧紧抠进怀里。谢安鼻里溢出低音,“还早着,你再睡会,急什么。”说完,又拍一拍她后背,哄小孩子般的轻柔。
  “睡不着了。”琬宜枕在他臂上,额头蹭一蹭他下巴,又冒出些新的胡茬,有微微刺痛感觉。她轻声,“昨日里,你们都说了些什么?”
  那边半晌没有回应,直到琬宜以为他睡着了,谢安才又睁眼。狭长眼睛,眼皮上一道浅浅褶皱,即便一夜未睡,瞳仁依旧漆黑如墨。
  他开口,说的却不是这事,声音低低,“西北王在昆山十五年,击退匈奴大小十三次,保一方十余年平安,深受爱戴。”
  琬宜没说话,等他接下来的话。闭一下眼,谢安又说,“但也因此,饱受朝廷猜忌。功高震主时,就是兔死狗烹时,你懂?”
  琬宜抱着他小臂,缓缓点头。她懂得。
  “昭郡王掌政以来,对此更为变本加厉,数次提出苛刻要求,但西北王一一应下,没半分迟疑。”谢安用手遮住眼,“有时,我都在疑惑,雷厉风行如旬贺,怎么会忍气吞声如此?”
  琬宜往上蹭一点,和他紧贴着脸颊,睫毛颤颤。屋里只有朦胧微光,炕已经没多热了,早上静谧安然。过一会,她又问,“那昨晚,朝廷又说了什么?”
  谢安顿了一瞬,才轻轻出声,“他们说西北已无战事,要他交出大将军印。还说,已经派了大臣过来。信是十六天之前的,所以说,大臣已经在路上半个月了。”
  琬宜呆住,她终于明白,西北王说出那句“欺人太甚”时,该有多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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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受命大臣到昆山是在三日后。这样的速度,即便快马加鞭也要累死几匹马,何况他不止是一人前来,这不得不让人怀疑这件事昭郡王早已谋划好。
  来了浩荡二十余人,均是高头大马,穿着亮蓝官服,整齐冠帽,表情傲然,高人一等之姿。
  见城门口并未有人迎接,领头那人嗤笑一声,和旁边人玩味对视一眼,便就甩鞭冲进去。
  街两侧有不少摆摊百姓,瓜果梨桃摆了一地,见有人横冲直撞过来,他们赶紧躲避,来不及去救瓜果,只能看着它们被马蹄践踏,汁水四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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