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嬷嬷笑道:“这也容易。”
几个人行到宫里的桂花林,叫宫人拿长杆子一打,很快就弄了一大篮子,陈韫玉抓起闻了闻,香透了。
“去御膳房拿些蜜糖,酸梅来。”陈韫玉有点流口水,打算教桂心腌制一坛子,到时候光吃这个桂花浆,都停不下来。
桂心忙就去了。
延福宫里,几个宫人忙忙碌碌,陈韫玉坐在榻上拿着鞋子,趁空隙绣一绣。已经做了一小半了,打算给祁徽做双十分舒服的,这样他应该不会扔掉了。
天色渐渐发暗。
长春过来请陈韫玉去赏月。
陈韫玉道:“不在这里赏月吗?”
长春道是。
她只好坐着凤辇跟着过去。
没想到,祁徽竟在荷花池上的游舫上等她,也不知哪里弄来的,她第一次看见。游舫上的甲板挂着花灯,上面铺着锦垫,摆着案几。
月亮升上来,在湖面上留下了倒影,被风一吹,月光好像碎了一样,满湖的清亮。
她坐上去,被这景致都惊艳了:“难怪皇上来这里赏月呢,真好看。”
祁徽搂住她的腰,低下头在唇上亲了亲:“这是朕同你第一次正式的过中秋,当然要找个好地方了。”
是说去年不曾好好过吧,陈韫玉心头甜,勾住他脖子:“这回的我一定会记一辈子。”
“这就一辈子了?”祁徽捏捏她的脸,“你再看。”
陈韫玉抬起眼,往湖面上找,什么都没有,正当要问祁徽到底看什么,却听远处传来啪的声,只见一串红色的烟花平地而起,直升到了上空,化作绚烂的花朵,又哗啦啦的落下来,撒在湖面上,泛起点点星光。
她啊的声,瞪圆了眼睛。
“烟花啊!”她惊讶,“不是过年才会放吗?”
祁徽莞尔:“朕是皇帝,想放就放,还管什么日子吗?”
她嘻嘻笑起来,搂住祁徽的腰:“就一个吗,还有吗?”
正问着,对岸便是连着放开了,一个接一个,也不知多久,将上空染得好像春日,百花盛开,争奇斗艳。
她心里也好像盛开了花,一朵朵的,忍不住将目光又落在祁徽的脸上。
男人一只手搂着腰,一只手握着她的手,狭长的眼眸映着烟火的光,温柔又璀璨。那世间最尊贵的男人,就在她身边,宠着她,喜欢着她。
那瞬间,她似乎满是欢喜,可不知为何,又有一丝的钝痛,莫名的就想起了许琼芝说的话。她平生第一次,尝到了这种滋味,患得患失。
是否有一日,祁徽身边还会有别的女人呢?她怎么从来没有想过这个事情?陈韫玉慢慢靠向男人怀里,将脸贴在他衣襟上。
祁徽垂眸,轻抚她秀发:“怎么了,烟花不好看吗?”
“没有。”她低声道,“我是在想……”
“选秀吗?”
陈韫玉差点跳起来,抬起头看着男人:“皇上!”
那该死的许琼芝,不过,陈韫玉为他选秀的事情,忍不住呕吐,却是让他心情颇是微妙,祁徽低下头道:“是不是怕朕纳妃?”
陈韫玉手心发麻。
这件事儿她原不敢说的,没想到祁徽竟然捅破了,他定是找谁问了今日的事情。
“不说,那朕真要考虑了。”
“不,”陈韫玉忙道,“我怕……”她拉住祁徽的袖子,期期艾艾道,“可是我这样说了,皇上真的不会纳妃吗?”
“那朕如果纳了呢?”他问。
陈韫玉不能想象,她嫁给祁徽以来,他身边就没有什么侧室,所以她从来没想过,但现在……似乎一想,心里就难受得不得了,她不想看祁徽放烟花给别的女人看,她不想他抱着别人,不想他对别的女人好,不想……
她忍不住小口喘起气来。
眼见就要哭了,祁徽大约也猜到她会怎样了,这傻子,大概也只能哭罢,不然,凭她这性子还能做什么?
不过不对啊,她至少应该会更用力的贿赂下。
可能太着急忘了,祁徽莞尔,拿帕子擦一擦她眼睛:“朕要真的纳妃,就不会问你了,还哭鼻子,一点不动脑子。”
就怕她一直胡思乱想,他今日才要同她说清楚,省得又突然吐了。
陈韫玉破涕为笑:“皇上真的不纳妃吗?”
“君子一言。”
“驷马难追!”他做了承诺,陈韫玉高兴极了,脑中灵光一闪,伸出小手指,娇娇的道,“皇上再跟我拉钩钩。”
祁徽:……
作者有话要说:祁徽:你幼不幼稚?
陈韫玉:哼,你拉不拉?
祁徽:……
第50章
晚上陈韫玉做了一个好梦。
梦里,男人跟她拉了勾, 将她抱在怀里, 看了许久许久的烟火。
湖水波光粼粼, 游舫在上面慢慢飘荡,去了湖中心。他低下头亲吻她, 将她压于厚厚的锦垫, 在月光下, 吻遍了全身。
她搂住他脖子,紧紧缠着他,好像藤蔓儿一样, 任他用力驰骋……
“娘娘, ”耳边突然传来宋嬷嬷的声音, “娘娘!”
陈韫玉不想听, 贴着男人, 恨不得想融化在他身上。
可耳边声音越来越响了,她慢慢睁开眼睛, 看见藤黄色绣着牡丹花的帐幔,忍不住万分吃惊,怎么竟是大白天了,刚才,她明明跟祁徽在游舫上。想着,突然满脸通红,原来是在做梦,昨日他跟自己拉了勾勾, 生怕她受凉,随后就回了延福宫,根本就没有后来的事情。
她怎么会做这种梦呢?陈韫玉差点想捂脸。
“娘娘,是哪里不舒服吗?”宋嬷嬷关切的问。
“没有,为什么问这个?”陈韫玉奇怪。
“奴婢刚才听到娘娘发出了难受的声音,是何处疼了吗?”
这下陈韫玉的耳朵都红了,做贼心虚,忙道:“嬷嬷肯定听错了,我没有出声呢,可能是饿了,肚子在叫。”
肚子叫的声音哪里会这么响,宋嬷嬷狐疑得看她一眼。
陈韫玉被她看得更加不好意思,催促道:“快拿衣服,我要起来了。”
宋嬷嬷终于离开了床边,陈韫玉揉揉自己的脸,仍是不敢相信,自己居然会做这种梦,肯定是祁徽总胡作非为,将自己也带坏了!
大坏蛋!
文德殿里,被称为坏蛋的男人刚刚下了一道圣旨,将许泽宏调任到湖州辖下的岷县任知县,即日便去上任。
那简直是一道晴天霹雳,昨日安全归家,还当这事儿过去了,谁想到第二日就遭受迁谪,他原先可是五品的通政司左参议,那知县是七品!许泽宏坐在椅子上,差点想将茶壶都摔了,陈静梅也十分惊恐,安慰得几句,连忙就同许琼芝回了娘家。
老夫人看她们哭哭啼啼的,忍不住长叹了口气:“定是皇上知晓了,拿姑爷开刀,不过是想警示下你们。”
养出这么一个女儿,父母难辞其咎,皇上降罪,又能如何?
许琼芝趴在老夫人膝头:“外祖母,我实在没想到会连累父亲,您说,我要是去宫里认罪,求求娘娘,皇上能否网开一面?”
昨日自己挨了一巴掌就算了,结果父亲也没能逃得过,她可是成了许家的罪人!
老夫人摇摇头:“你以为你还能入宫吗?哎,而今我也知道了,皇上是个什么样的人,哪里是好糊弄的,还以为阿玉能护住我们……罢了,现在也不是最差的结果,至少姑爷没有掉乌纱帽,皇上不过是为出口气。”
陈静梅道:“难道以后还会有好转不成?”
“那是自然,毕竟你是阿玉的姑母,皇上还是留有一线的,后面的就看你们了。依我说,你们就同姑爷一起去岷县罢,好好反省反省,等时日久了,皇上的恨消了,你们还是能回来的。”
“娘,我去便罢了,琼芝怎么能去呢,她正是要定亲的年纪……”
还在没想通呢,皇上此举一出,京都家世好的哪家会愿意娶许琼芝?除非皇上改变心意,重用许家。老夫人心里也难受,可怎么办呢?错已经犯下了,她柔声道:“要么晚两年,要么选个学识好的,家世清白的。你放心,我跟敏安,敏中也会尽力的。”
陈静梅眼前一黑,差点晕倒。
见母亲这个样子,想到父亲的遭遇,她的一落千丈,许琼芝心如刀割,忍不住嚎啕大哭,要是可以,她真希望能回到昨日,她再也不会做这种事情了!
她再也不会只顾着自己,将母亲劝诫的话抛之脑后。
然而,世上没有后悔药。
母女两个无奈得返回许家,收拾行李,第二日便是随同许泽宏坐车去了岷县,静悄悄的离开了京都。
消息传到常炳耳朵里时,他正当坐在马车中,盯着刘显之的那处宅院,闻言嗤笑一声:“这有什么好禀告我的,当日皇上将他们赶回去,便知道要坏事了。”
故而许家得这个结果,早在意料之中。
白来一趟,培林讪讪道:“公公,你盯了几日了,这里到底住着谁呀?”
“你想不到的人。”
刚才他去问过来此看病的大夫,住在这里的一位妇人,刘老夫人叫她月儿,听说身子病弱不堪,但却生得极为秀美,他说出了五官的样子,那大夫惊讶得连声称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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