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琦提着剑,朝杜氏喊道:“娘,你赶紧出来,我保护你们出去!”
杜氏闻言,赶紧跑到宋琦身后。
“爹,娘,你们先出去。我来断后!”
宋淮宥拉着杜氏正要跑,突然腹中作痛,倒在了地上。
杜氏顾不得她,飞快的冲了出去。
王之焕和宋琦已经交上了手,从屋里打到了屋外。
宋淮宥疼得满地打滚,心里却想着怎么出去。
柳衾一脚踩在他的手指上,居高临下的说:“宋二老爷,你这么急着走做什么?我大哥的仇,我还没有和你算一算呢。等我们算完了,你再走不迟!”
宋淮宥忍着腹中绞痛,问:“柳衾,是不是你?”
柳衾含笑,“什么是我?我可是什么都没有做,二老爷千万不要诬陷我。”
宋淮宥本来只是腹痛,渐渐的觉得后头一阵恶心,垂眼一看,一阵白沫从口中冒了出来。
“你……”宋淮宥抓着柳衾的衣角,瞪大了眼睛,“是不是你?”
柳衾垂眸含笑,口中念念有词。
很快,宋淮宥就一命呜呼了。
院外的刀剑声已经消失了,宋酒出去看时,早已不见了王之焕和宋琦的身影,连带着杜氏也不见了。
宋淮宥死了,死得令人措手不及。
一连串的事情发生,老太太就算再见过世面,也经不住吓,两眼一黑,晕了。
其他人也被吓得不轻,草草将宋淮宥的尸体抬到偏房安置好,一家子的人窝在一起,心有余悸。
回到浮翠居的时候,偌大的院子里竟然没有一丝光亮。
忍冬蹙眉嘟囔道:“月心哪里去了?怎么不知道点灯?”
“月心?”
黑暗中传来一道微弱的声音,“娘子……”
忍冬赶紧点了灯,一看,月心就倒在地上。
“月心!”宋酒赶紧去将她扶起来。
月心拽着她的袖子,哭道:“娘子,小郎君被人带走了!”
宋酒心一跳,“谁?”
“不知道,蒙着脸没看清。娘子,都怪我……”
宋酒将她扶到榻上,“忍冬,端碗热茶来。”
月心抖抖嗖嗖的将热茶喝下肚,泪光闪闪。“娘子,你赶快去找小郎君!”
宋酒掐着自己的手心,道:“先不急,抓走阿盼的人一定有其他的目的。”
抓走宋清盼的人,宋酒不知道是谁,但是一定和那本名籍有关。
宋琦和杜氏抓走宋清盼的几率极小,王之焕方才是追着他们去的,他们怎么会有机会过来?
如此等了一日,抓走宋清盼的人没有送消息来。
宋酒开始慌了,万一他们的目的就是宋清盼呢?
暮色来得仓促,屋里很快被黑暗席卷。没有点灯,四周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只有挂在床帘边的的铃铛轻轻的晃动着。
那还是宋清盼贪玩儿,偶然挂上去的。她见挂在那里也好看,就没有取下来。眼下,她的身边就只剩下时隐时现的铃铛声了。
宋酒坐在窗边发呆,冷风如惊涛骇浪般扑面而来,无情的刮着她的脸,她感到脸上的肌肤裂开了一道又一道很细却很疼的伤口。
“月心,梅花开了吗?我闻见香味了。”淡淡的声音在漆黑的屋子里想起。
回答的却是忍冬,“娘子许是闻错了,浮翠居里并未种梅花。”
“喔,当真是我闻错了。”宋酒眼神木然,听见院中的竹叶声娑娑的响个不停。“月心哪里去了?”
忍冬站在隔扇门前,悄悄抻着袖口擦泪,尽量平静的回道:“月心在厨房。”
其实月心是躲在院子外面偷偷的哭呢。
宋酒拧着眉毛,隐隐听见了院外传来的抽泣声。
第一百八十六章 :恨他
信,是在雷电交加的时候来的。
一支飞镖夹带着冷峻的风,噌的一声划破窗纱,刺进了窗棂的骨髓中。
床头的铃铛落地,摔得四分五裂。
宋酒抖着手展开信纸,只有一句话:城外落土坡上,带上名籍,交换宋清盼一条命。
原来是冲着名籍来的!
顾不上披斗篷,她便消失在院门前。
阿盼的性命,比任何一样东西都重要。
落土坡是上次发现柳员外的地方,经过那个地方的人少,就算在那儿发生一场打斗也不会有人发现。
守城的士兵并没有拦住她,一来她是县令之女,二来她是知县老爷未过门的妻子,虽然这些消息是近日才传开的。
头顶的苍穹不断的劈闪一道又一道的银色的裂痕,像极了黑瓷摔碎的瞬间。若是再迟一点,会有大雨,阿盼的身子弱,怕是要淋坏了。昏暗的道路上,看不真切路的痕迹,只能靠着偶尔闪过的电光辨别方向。
她骑的马很不乖巧,一路都在反抗她的控制,所以速度慢了许多。宋酒胸中憋着气,心里又急,忍不住抽了马屁股几鞭子。马被打得疼了,嘶鸣了两声疯狂地往前冲。
她的袖中藏着匕首,如果绑架阿盼的人想要搞什么动作,她绝对要和他们拼命!
在狂风雷电中不知狂奔了多久,终于到了落土坡。下马的时候她险些从马背上栽下来,果真是三天不练手生。
落土坡上站着一个人,只有一个人。
宋酒喘着气,吼道:“我来了,阿盼呢?”
那人转过身来,她看不清他的面孔,可是他的手里却揪着一个矮个子的小人。
是阿盼!
“阿盼!娘亲来了!”宋酒大喊。
可是他没有任何的动作,没有向往常那样兴奋或是害怕地叫她一声“娘亲”。
“你到底是什么人?”宋酒用尽了浑身的力气努力的睁大自己的眼睛,“阿盼怎么没有什么动静,你骗我?”
一道电光在她的身后闪过,照亮了不远处的那个人的面孔。
宋酒忽然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一定是天黑的缘故,她才看错了,一定是这样的。
似乎开始下雨了,一滴雨水砸到她的眼皮上,顺着眼睑落了下去。
她咬紧牙关,恨恨的磨出了几个字:“王之焕!”
原来这些日子她都被骗了,真是荒唐!难道她注定了两辈子都要被人欺骗?
王之焕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明亮的光闪过他的眼,似井中的水刺骨的冰冷。“阿酒,我只要名籍!”
她的脚一软,似乎支撑不起自己了。她好不容易相信的人,经历过一次互相欺骗的两个人,她决定了要爱一场,可是真相就像冰在井里的瓜果,看着光鲜亮丽,里面却爬满了蛆。
“你难道不打算解释一下吗?”宋酒死死的攥紧拳头,眼泪从眼球四周拼命的往中间涌动,都被她瞪大眼睛阻挡住了。
他用平淡到无情的话回道:“一切都是局,我只想要名籍。”
许是因为她和他之间的关系,慬并不在这里。
她忽然有了想和他同归于尽的念头,骗了她的人,都应该不得好死!
“名籍,名籍,名籍……一本名籍竟然没有你徒弟的性命重要!王之焕,我眼瞎,才会心甘情愿的跳下来!是我眼瞎,是我愚蠢!都是我,当初在钱宅的时候,我不该看你的……是我活该!”
人心隔肚皮啊,以前爹总是这么说的,原来真的有这么一回事!她还记得娘在临终前说过,“儿啊,知人知面不知心。日后觅得如意郎君,要用心去看,不要用眼,眼睛会骗人。”
王之焕捏着身前的小人,“我劝你最好将名籍给我,否则他就会葬身下面的坑里。你是知道下面有多深的,他小小的身子怕是不经摔。”
“衣冠禽兽!”宋酒喝道,眼泪被风灌进了嘴里。“王之焕,你们王家的人都是冷血无情的禽兽,从前是这样,眼下也是这样!你不是要名籍吗?我给你就是!”
宋酒从袖中掏出岳学究给她的名籍,“我可以给你,但是你先让阿盼醒过来!”
王之焕在宋清盼的身后点了几下,他才有了动静。
她迫不及待的喊了声:“阿盼,娘亲来救你了!”
宋清盼带着哭腔喊道:“娘亲……”
雨势大了,如针脚一般扎在她的后背,疼得她心里难受。还好阿盼没事!
“可以将名籍给我了。”王之焕不耐烦的催促。
“你先让阿盼过来,我自会给你。我对宋家的事情不感兴趣,你要怎样处理随你便!我只要阿盼平安无事!”
王之焕将宋清盼往前一推,宋清盼趔趄着往下坡的宋酒那儿跑去。
只是他没跑几步,一道寒光随着闪电在宋酒的眼前一晃,那个小小的身影往前一倾,倒了。
几颗温热的雨滴落在她的脸上,黏黏的,带着淡淡的血腥味。
手突然剧烈的抽搐,细密的针脚不停的从身后扎下来。她心口突然破了好几个口子,倒涌的血液堵在胸口,几乎要窒息了。
“阿盼!”她冲了过去,那具小小的身子从坡上滚了下来,身上脸上都沾了一层泥。她伸手去将他抱起来,掌心却触碰到了黏稠的液体。她的手还在抽搐,怀中的人也跟着抽出起来。
“阿盼,娘亲来救你了。”她拨开他被雨水冲散的碎发,声音低得如呜咽。“娘亲……来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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