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夫听到微生溦的问话,战战兢兢上前跪地行礼,声音微颤的老实回答着:“回禀家主,小人也不知,小人一直守在学宫门口,突然看见芩公子从学宫里哭着跑出来,小人连忙追上,就这么跑回了府里。”
“那其他几个公子小姐呢?”
车夫继续回答着:“小人追着芩公子回来不曾看见其他几位公子小姐,学宫门口还有另一个车夫守着。”
车夫刚刚说完,院外便有下人进来通报,说其他几位公子小姐回来了,正往凌霜居来。
阿芩还在哭着,声音却是越来越小,明显哭累了,趴在勿忘肩头微闭着眼睛嘤嘤抽泣着。
“树桑,你去拿盒雪肤膏来。”
微生溦伸手接过阿芩细细查看他的伤势,只是有些红肿,倒没有大碍,擦些药便没事了。
“我这也有药膏,不必麻烦跑一趟了。”
微生溦安慰的摸摸阿芩的脑袋,将他交还到勿忘怀里,笑着摇摇头道:“孩子小皮肤嫩,雪肤膏化瘀消肿的作用最好,不容易过敏,而且还能止痒,免得他不舒服伸手抓,反倒还要抓坏了。”
“好,听十妹的,那就谢谢你了。”
“阿芩是我的侄子,三姐何必这么客气,这都是应该的。”
微生溦无奈笑着,池宇转动着轮椅靠在勿忘身边爱怜的看着儿子,轻笑着开口:“有十妹这个名医在家里就是安心。”
勿忘轻哄着阿芩入睡,不一会便彻底没了抽泣声,闭着双眼呼呼睡了过去,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两颗晶莹的泪珠,看着好不委屈可怜。
嬷嬷抱着熟睡的阿芩出了厅里,阿宸带着弟弟妹妹面色担忧畏惧的赶来,老老实实跪在厅里请罪,就连平日最跳脱调皮的皓月和阿姝都乖乖的没有说话,静静等着一家之主的小姑姑即将给到他们的惩罚。
微生溦对于下面跪着的一群孩子而言,既是最有趣最知心的玩伴,也是最敬畏最威严的长辈,明明是两种截然不同的身份,却是完美融合在一起。
既感到崇拜,也感到畏惧,如此矛盾却合情合理。
“究竟出了什么事,阿宸你来说!”
阿宸直起身子垂着头,一字一句清楚回答道:“我和皓月、阿姝正在上课的时候,阿甫突然跑到我们教室,说是阿芩跑了,我们也来不及问清楚是什么事,就连忙追了出去,但在街上转了几圈也没找到,就想着可能跑回家了,立马回来请罪。”
“你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阿芩为什么被打,被谁打?”
“阿芩被打了?”皓月和阿姝几乎是异口同声的问出口,表情惊呆的模样互望两眼,而后齐齐将视线汇集到阿甫身上。
“小姑姑,我们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更不知道阿芩被打了!”
阿宸也是一脸茫然的解释着,勿忘坐在一旁出声替他们解释道:“阿宸、皓月、阿姝年纪比较大,和阿芩阿甫不在一个教室,教课的老师也不一样。”
微生溦了然的点点头,那么就是说上课的时候发生了什么只有阿甫知道,一时间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到阿甫身上,期盼的眼光盯得他结结巴巴垂下了头。
“看你们一个个活要把他吃了似得,都把阿甫吓着了。”
余思调皮的笑着蹲到阿甫身边,一把把他抱起圈在怀里,躲到远离些众人的地方坐下。
“都起来吧,别跪着了。”
微生溦站起身来朝余思背对的身影走去,阿宸三人揉着膝盖从地上起来,却是一口气也不敢松,紧张的望着余思的方向等着阿甫开口。
“阿甫,你们今天上的什么课啊?”
微生溦接过阿甫抱着坐在一边案几位置上哄问道,阿甫稍稍抬头看了微生溦一眼,声音糯糯的回答道:“今天史文老师没有来,我们没有上课。”
“那你和阿芩在做什么呀?”
微生溦轻声问他,阿甫眼中闪着星星光亮回答道:“我和四哥哥在给小树苗浇水,是我们一起种的小树苗,都长大了好多。”
“是吗?”微生溦耐心的继续问着:“那然后呢,阿芩怎么受伤的,是谁欺负你们了?”
勿忘站在阿甫背后,池宇安慰的在她身旁握紧她的手,无声安抚着。
“然后有一个叫白洛的哥哥带着好几个大哥哥把小树苗踩坏了,还骂我们是小杂种,阿芩哥哥保护小树苗的时候推了他一把,学宫里的嬷嬷就打了阿芩哥哥。”
“嬷嬷?”勿忘几乎是惊叫出声。
文海学宫是专门供高门贵府的孩子读书之处,有专门负责做饭打扫的下人,嬷嬷则是为了更好照顾学生们安排的更高一级的贴身仆人,每四五个孩子就有一个,是个端茶倒水,拿书拿包,讨好人的轻松差使。
微生溦如何也没想到竟然会是下人动的手,毕竟学宫里的学生如何看不起他们微生家的商人身份,即便亲自动手也比让下人动手来的风平浪静。
小主子间打架最后总会有双方背后父母家族来解决,势力地位弱的向权势大的请罪,最后达成协商和平解决。
下人打主子却彻底不一样了。
不仅仅是孩子间的矛盾,更是对对方乃至身份和家族的侮辱和蔑视。
“白洛带来的大哥哥都有谁呀?”
阿甫睁着圆溜溜的大眼想了想道:“是和大哥二哥一间教室的端木峰和萧一凡,另外两个好像……一个哥哥叫杨铭,另一个……姓胡,记不得叫什么了。”
“都城商会会首杨家长孙和商会会员胡家的孩子。”
几人身份微生溦瞬间便弄清楚,看来白洛是专门替他姐姐白珍珠报仇来的,顺便带着端木家的二房嫡子,真是会挑人啊!
“今天你们都别去上课了,马上中午了,让厨房多做几个菜,就在家休息,其他事情小姑姑和大姑姑会解决的,别担心!”
微生溦把阿甫放在地上,阿甫得了自由立马小腿飞快的跑到向阿宸几个,孩子们手拉手行了礼就高高兴兴笑着跑出去玩了。
“这件事你打算怎么做?我最近闲的手痒,如果有打架的事千万别忘了我。”
余思悠闲的支着腿调笑道,手里剥着橘子,讨好的将完整果肉递到微生溦嘴边,被她偏头躲开,委屈的放到自己嘴里,笑眯眯的细细嚼着。
勿忘和池宇一齐聚过来,丫鬟们端着火盆进来,似是觉得余思穿的实在单薄,怕他冷着,将火盆体贴的放在他的手边。
余思不自觉避开,却又被放拢过来,反复两次直接不耐烦的威胁着瞪了丫鬟一眼,这才委屈的垂着头悻悻然退开了。
“文海学宫的嬷嬷是学宫祭酒亲自挑选的,若没有祭酒允许直接进去抓人讨说法,怕是于情于理都不合规矩,我们是不是要先找祭酒……”
池宇的话没说完,余思一脸你不明白的表情摇摇手道:“小溦儿向来嚣张霸道,哪儿需要和人讲什么规矩,她自己就是规矩,对吧!”
余思笑眯眯的望着微生溦,获得一个白眼之后,直接表达自己的意见,“要我说,直接将人全部绑来,那群小公子就交给阿芩自己解决,至于那个嬷嬷,我看也不是个好东西,留在学宫里只会带坏孩子,教训一顿扔出都城了事。”
微生溦对他简单粗暴的方法不置可否,没有发表意见,勿忘则是一脸好笑的道:“余思没当过父亲果然不懂,等你日后有了孩子就会知道,做爹爹娘亲的都是想尽办法让孩子开心快乐,远离伤害,绝对不会愿意让孩子独自面对欺负过他的坏人的。”
“可阿芩总要长大总要独自面对这些事情,将来还会有比这更痛更可恶的事情,做父母的不是该鼓励他吗,男孩子太柔弱将来怎么保护自己和喜欢的女孩?”
微生溦不知道话题怎么突然跑到教育孩子上了。
勿忘浅笑着稍稍低下头,十指交握着来回摩擦,池宇温柔的将她整双手包进自己的大掌中,一句安慰的话也没说,只是一个眼神,便能明白对方眼中的关切和安慰。
“道理是这样,做到却是难上加难,至少我们做父母的下不去手,因为不忍心。”
勿忘轻声道,余思轻挑眉头反问:“所以?”
“所以这件事请求十妹,和余思,你们两位帮我们解决,我和池宇不插手。”
勿忘夫妇俩果真将阿芩之事彻底交给微生溦和余思处理,没有发表任何意见。
微生溦让几个孩子这几日都不去学宫上课,日日跟着树桑在院子里练习武艺,阿芩脸上的伤没什么大碍,擦了药,过了两天就消肿祛瘀了,连一丝痕迹都不曾留下。
阿芩不用去学宫似乎很开心,每天跟着哥哥姐姐蹲马步练拳,精气神十足,脸上时时挂着笑容,一扫先前从学宫跑回来时可怜模样。
今天依旧天色阴沉,太阳从头到尾就没露过面,整片天空灰蒙蒙的,没有一丝活力生机。
树桑领头面对着孩子一下一下打着拳,阿芩和阿甫个子最小,站在最前面,小小的身子有模有样的稳稳弯曲着双腿,手臂一左一右一下一下伸缩打击着。
阿宸、皓月、和阿姝并排站在后排,皓月和阿姝兄妹俩早已耐不住性子了,动作松松软软,视线左顾右晃,注意力早就不在树桑的动作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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