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豆!”辛玥打着手电灯过去,边走边喊,声音在这夏夜里显得格外清楚柔嫩。
“豆豆!”她再喊。
此时豆豆正待在一角偷吃骨头,对辛玥的叫喊声不闻不问。
“傻狗,叫。”黑暗中有人踢了它一脚。
“汪!汪!”豆豆不满的叫了两声,低头继续吃骨头。
辛玥听见声音快速向这边跑来,内院安全措施严格,完全不用担心有坏人。
“豆豆。”跑近了才发现这货在偷吃骨头。
“豆豆,你都长这么胖了,不能再吃了。”辛玥弯身给它把骨头拿开,也不知道它从哪里偷来的骨头。
“难怪积食了,”辛玥将它抱起来,“这么胖了还偷吃。”
“嗤,”黑暗中突然有男人嗤笑,“还不是跟你学的?”
辛玥吓得手一松,将豆豆掉在地上,后者呜呜叫了两声蹲在她脚下。
“你是谁?”这里是韩将军家,辛玥想到一个可能,心里有些激动。
李子豪坐在墙上,透过昏暗的灯光看着地面,这一人一狗呆呆傻傻地望着自己,茫然无知,表情如出一辙。
“小冬瓜,几年不见……你还是这般傻。”他说。
辛玥愣在原地,不一会儿眼泪倾盆而出,“小龙哥。”
“你别哭啊,”李子豪显然没料到她是这反应,从墙上一跃而下,手忙脚乱:“别哭别哭。”在他的印象里,还没见过她哭过。
第二百七十四章小冬瓜
辛玥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李子豪,上次见面可能是她十五岁的时候,那时她昏迷,他在医院呆了一会儿就走了。
“这么多年你还好吗?”哭了一会儿理智回归,她不好意思的擦眼睛。灯光有些昏暗,辛玥看不清他的模样,只觉得眼前的人高大勇猛,与以前那个有点小帅淘气的伙伴有点对不上。
“小冬瓜,”李子豪抓起她颈后的衣领,一把将她提上去晃了晃,“瞎想什么?以为我是骗子?”
“你放我下来,”辛玥抓住他的手,现在她完全相信了,以前他也喜欢这么做。
李子豪将她放在地上,伸手在她额头上敲了两下,“怎么瘦的跟个猴子似的。”他的声音也变了,成熟浑厚,只是说话的语气却没变。
“嘶,”辛玥摸着额头有点疼,“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她问,联想到豆豆的反应,猜出了大致时间。
“昨天早上,跟韩胖子一起回来的。”近乡情怯,若不是为了见她,他这辈子都不会回到军区,除非成为少将。
“难怪昨天豆豆就开始不舒服。”辛玥好笑,原来是他在这里喂。
“这条傻狗,给多少吃多少。”李子豪踢了豆豆一脚,可怜还是他送的。
“别踢,”辛玥将豆豆挡在身后,“你怎么回来了也不来找我,松哥在里面吗?”
“昨天去过了,你不在家。”只看见了陆司令,“你昨天去哪里了?”
“C市,”辛玥抱起豆豆,这狗太胖了,“今晚去我家吧?”
“行,”李子豪拍拍手将豆豆拎下来扔在地上,“吃了这么多,让它自己走。”
时光仿佛又回到了从前,只是中间少了一个人。两人一前一后回军区,辛玥喜形于色。八年前他一声不吭地离开,八年后又一声不吭出现,再见面她已经二十。
这么多年她托人给他带去过许多物品,吃的穿的用的,应有尽有。而他除了每年生日的五只鸭子,就是这条“傻狗”了。
辛玥带李子豪回到自家,司令夫人忙跑出来:“怎么去了这么久?豆豆找到了吗?”
“找到了,”辛玥甜甜答应,“奶奶你看谁来了?”
还能是谁,司令夫人抬头,就见一体格健壮,浑身充满阳刚之气的男子跟在孙女后面。
“这是……子豪?”司令夫人有些拿不准,他的变化实在太大了。
“陆奶奶好。”李子豪开朗一笑,露出一排牙齿。
“变了,”司令夫人拉着他,仔细看:“上次你来医院我心不在焉,也没仔细看。”
“上次部队临时有事,我走得急。”李子豪笑嘻嘻的,一点也不拘束:“奶奶不请我进去坐坐?”
“你看我,一高兴就忘了。”司令夫人忙拉着他进去,这个孩子她也是极喜欢的,小时候院子里一半的热闹都是他带来的。他虽然脾气没韩松好,却肯帮她带阿玥,每天在院子里跑进跑出。
“上次小松来,我还问你怎么不跟着一起回来,盼天盼地的,可算把你盼回来了。”
“军里有事走不开。”
辛玥自觉去给两人泡茶,司令夫人问,“子豪吃饭了吗?”
“还没,刚回来。”
辛玥看了他一眼,刚才的骨头算什么?
一回来就来看她,司令夫人更加喜不自禁,“阿玥快去给你小龙哥下碗面,用刚才的鱼汤。”
“好,”辛玥转身而去,李子豪盯着她的背影,眼里闪着莫名的光。
“陆爷爷,”李子豪走进去坐在他旁边,“最近身体可好?”
“好的很,”陆司令还是上次见过他,“升营了?”
“副职,”他到底还是没升到少校,但副营长也可以随军了。
陆司令点头:“比健康厉害。”陆健康二十六少校,三十岁立功升的中校,李淑芳三十三岁左右中校。李子豪才二十四,波这个趋势升少校也是近一年的事。
“没叔叔厉害,”李子豪谦虚。
陆司令点点头没说话,李子豪的官是自己一步一步靠命拼来的,而陆健康有个做司令的父亲,虽然自己没给他特权,但谁都知道他的身份,私底下对他还是有顾及。
“这几年你也不回来看看,再怎么说这里还是你的家。”司令夫人对他不回军区的事至今耿耿于怀。
第二百七十五章归来
“孩子为了国家努力是好事,”陆司令帮他说话。
“还会下棋吗?”他问,以前李子豪坐不住,不会下棋。
“会一点,”这一点还是这两年特意学的。
“行,那你跟我下两盘。”这几天苏庭云没来军区,没人陪他下棋,陆司令心里痒痒。
“吃完面再下,”辛玥端了一碗面过来,考虑到他吃过,她下得不多。果然就听司令夫人道:“怎么只下了这么一点?”军队的人都很能吃的。
“够了,”李子豪赶紧端过来,“我没饿,就想回来尝尝您的手艺。”
这话说的司令夫人心花怒放:“那明天奶奶特意给你做。”
李子豪连声答应,端着面熟悉地走到餐桌旁。这么多年来,陆家的摆设位置一点没变。
仿佛就回到了小时候,他眼里有些湿润,眨巴两下,就敞开膀子,大口吃面大口喝汤。
“烫!”辛玥惊呼。
他回头耿直一笑,“不烫。”说完便狼吞虎咽,一碗面三两下就吃得精干。
司令夫人心疼极了,她就说一个十来岁的孩子,孤身一人去当兵,艰难困苦得很。
“我再去给你下一碗,”辛玥不好意思,原来自己推测错了,他还没吃晚饭。
再下一碗应该也能吃完,李子豪寻思,便没拒绝。谁知辛玥以为他没吃饭,给他下了一大碗……他硬是吃了下去,回头陪陆司令下棋时心里一直不得劲儿。
原本还想给陆家人一个好印象,结果栽在了这个小丫头一碗面身上。李子豪懊悔。
陆司令皱眉,刚开始跟他下时还以为是剑走偏锋,别出心裁,谁知下道最后都没明白这乱七八糟下地什么棋。
“今晚不在状态,”李子豪尴尬的解释:“明早再起来陪您下。”
陆司令顺势答应,还没他家丫头下得好,越下越没劲儿。她家丫头虽然下棋软绵绵的,还知道逗自己开心。
晚上辛玥给李子豪安排房间,陆家房子多,人也多,客房便少。苏庭云占了一间,剩下一间还没打扫。
“龙哥睡哥哥的房间吧。”苏庭云不喜欢别人睡他的床。
陆林的房间在二楼,就在她隔壁,李子豪跟着上去。许久没住人,辛玥给他换了床被子,期间他就一直站在她背后。以前那个跟在自己身后的小冬瓜,一晃七八年变成了柔柔弱弱的少女。
李子豪心里说不出的酸涩,他来之前已经从陆林那里知道,小冬瓜有男朋友了,还交往了几年。算算时间就是他在军区稳定下来的那段日子。
自己的东西被别的男人截胡了,他不甘心。这女孩儿是他从小养在身后的,一养就是十年,若非当初他负气而走,现在仍是他的。
这么说苏庭云也不开心,他家丫头一没吃他饭,二没占他地,只是儿时的几个玩伴之一,怎么就是他养的了?若真论起来,他才是实打实的养。
晚上辛玥与苏庭云通电话,激动地告诉他儿时的伙伴回来了。
她儿时要好的伙伴就两个,一个是韩松,干净纯真的圣母,上次已经见过。一个是李子豪,这个男人他也见过一次,而且记忆深刻。
“那你们好好聚聚,”苏庭云聪明一世糊涂一时,此刻也没往那边想。
这丫头身心都属于他,两人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他给与她百分之九十九的信任,剩下百分之一是防止有些不长眼睛的烂桃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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