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家院子前面有个大池塘,水深,每年都在养鱼。要进院子必须跟池塘边上过去,司令夫人让陆林把辛玥抓紧一点,别拜完土地神又拜水神。
他们去的时候院子里已经站满了了人,陆司令有一个哥哥一个弟弟,大哥已经去世,弟弟今年六十四,站在院子的最前面,剩下的都是他们的子孙。陆家基因强大,每个后代都是生摸两个儿子,直系里只有辛玥跟辛沁两个女孩儿。
三爷爷笑道:“正打算让陆甚去砍一条路来,就听见你们笑声了。”陆甚是他孙子,比陆林小两岁。
陆司令摆手笑道:“都是这里出来的人,认得路。刚才阿玥还给田坎上给祖先拜了个早年。”
点到名了,辛玥三兄妹都出来拜年。
“几年不见,林子都长这么高了。”除了陆司令六十大寿三爷回去走过亲,剩下的逢年过节都是几个孩子来的。三爷爷也在任职,但因着规矩,不在帝都。
陆林给他鞠了一躬:“三爷爷风采依旧。”
“这两个孙女儿长开了,”三爷爷指着辛沁两姐妹:“以前才这么高。”他用手在腰旁比了一下。
“三爷爷年轻依旧。”辛玥两姐妹也鞠了一躬。
现在见面也拿不到红包,红包得晚上才发。
见完面就是挂坟,陆司令带头,一群人背着鞭炮、坟纸、香去墓地,这么多年没回来,坟头都是请人打理的。陆司令与三爷爷又亲手给祖父、祖母重新打理了一遍。
剩下的就是这些孙子的孝心,陆司令与三爷爷在旁边聊天。陆家子孙众多,光辛玥这一辈就有十一个。因着血缘相近,长得也有些相似,以前辛玥记这些用了几天时间。但辛沁不记这些,她只记大二三四五……堂哥,按着顺序喊。
周围也有陆家其他亲戚,关系远了,里面也没回来,辛玥认不得,但陆健康他们却很熟悉。
他们这一大群人站在这里一个一个地拜祖先,热闹非凡。周围人见了认识或不认识都会来打个招呼。长辈们热情谈话,孙辈们就漫山遍野的挂坟。等忙完了已经是中午,秦二婶打电话叫大伙回去吃饭。
人太多,饭桌摆了两个屋子,按辈分和妯娌分。席上辛玥和辛沁两人成了几个婶婶之间谈话的焦点。无他,陆家就这两个亲孙女,还都是年龄最小的。孙辈最大的陆单也才二十来岁,不愿意结婚。
辛沁悄悄对辛玥道:“还好没跟妈一桌,不然耳朵都要聋了。”
辛玥拍了一下她的脑袋:“过年不说聋。”
辛沁瘪瘪嘴转过头去吃饭。
“你两姐妹在说什么呢?”陆单盯着两人许久了:“说出来给我们听听?”
“不说。”辛沁干净利落的拒绝。
“不用猜都知道,”陆林看了辛沁一眼:“肯定在说还好没跟我妈坐一桌。”
辛沁“哼”了一声低头吃饭,辛玥给她夹了一点蔬菜,她这人爱吃肉,别人不给她夹蔬菜她就不吃。
陆单笑笑,陆家两个女儿,一个最好逗,一个逗不起。
午饭吃完,大伯母带着女眷洗碗,辛玥去帮忙被赶了出去:“跟你几个哥哥玩去,这边人多。”
走时听见大伯母跟秦二婶说:“你家这两个孩子,皮相生得好。”
秦素素笑道:“是他们陆家基因好。”
又听二伯说:“稀罕,我现在找儿媳就专门看看她家女儿多不多。”
辛玥其实是不愿出去的,厨房里有热灶有热水多暖和。外面就是冰雪一片,她自己的围巾打湿了,现在系着陆林的。
出去的时候看见他们已经分成了三组,一组打牌,一组堆雪人,一组在院子里乱跳。
辛沁在外面的田地里跟着陆林陆单在打牌,陆淮带着辛玥堆雪人。辛玥自己形成了第四派:去房间给苏庭云打电话。
“吃饭了?”苏庭云也刚吃完饭,他今年没回加拿大,一家人都在周庄过年。
“嗯,你呢?”
第二百一十二章月光正浓
“嗯,你那边冷吗?”
风吹着有点冷,辛玥关了窗户,有些不好意思:“我今天在田坎上拜了一个早年。”
苏庭云轻笑一声,仿佛能看到她那时的囧态。
“你怎么不问我伤到没。”
“你身边高手如林,大内侍卫众多,怎么会伤到。”她若是有一点不对劲,他就能听出来。
“唔,衣服穿太多,地上太滑。”辛玥自作解释,又问起他来:“帮我跟你的家人说声新年快乐。”
“是你的家人。”苏庭云纠正,“我的父母已经承认你了。”
“是,帮我跟奶奶和爸妈他们说声新年快乐。”股份都给了,也是媳妇的待遇。
辛玥想起宣誓的内容:尊重他的家族,把他的家族当自己的家族一样爱戴。
“今晚你可以去我家,”她伸出一根手指在窗户上画出一条条弧线:“钥匙在大厅左边的的第二个抽屉里。”
“好。”昨晚他就打算进去的。
“我们老家有……”
“大姐!大堂哥他们要去放鱼塘抓鱼,快出来看。”辛沁在外面等她出去。
“好,”辛玥低头对苏庭云道:“正要说我们老家有鱼塘呢,每年回来我们都会抓鱼,现抓现做,特别新鲜。”
苏庭云想起她爱吃海鲜和鱼,“你可以多吃一点,”又想起多吃鱼也不能长胖,“你吃的那些甜品去哪里了?”
“大姐,你快点!”
“我得出去了,”辛玥将手指揣在口袋里:“运动太多所以长不胖!”
“去吧,”苏庭云轻笑:“只能将错就错了。”
辛玥到达鱼塘的时候水才已经开始放,一群人围着鱼塘站成一圈,按照这个速度应该要放半个小时。
“等水再下去一些就可以打开下面那个庄,到时候会流快一些。”说话的是远房表叔,他们家还住在陆家大院,鱼塘里的鱼也是他家养的。鱼塘的水他从昨晚就开始放了,天亮才堵上。
不到半个小时,就能看见鱼在里面跳跃,他们觉得放干了再抓鱼不过瘾,就洞口堵住放了一块木板在里面里面,木板下方绑着两个轮胎。
几个堂哥争先恐后的上去,辛沁站在一边嚷嚷:“我也要下去。”
“家里还有一个,别急。”二堂叔让孩子去家里把剩下的那个木板也拿过来。
舟行两边,中间用渔网打捞,辛玥想如果苏老师在这里肯定会说:“浪费时间。”
“来来来,起网了。”网越收越紧,鱼越来越活跃,到斜坡时已经可以看见跳跃的黑背。
一网捞起来一个桶装不下,陆司令道:“今年收获丰厚。”
“托您的福,去年只有这里的三分之二。”二表叔自己也有些惊讶,早前鱼塘的鱼市没有这么多的。
鱼塘里的鱼很大,不是平时在菜场买的一两斤的小鱼。辛玥喜欢吃鱼,喜欢钓鱼,也喜欢抓鱼,唯独不喜欢大鱼。
池塘边风吹起来凉飕飕的,她有些受不住,准备离开。
就听陆司令喊了句:“好家伙。”
辛玥转头看去,却什么也没发现。
三爷爷道:“今年你这鱼塘怕不只是鱼啊。”
网越来越近,辛玥不眨眼的看见那里面有一块巨石,它还在动。
“好大一只乌龟!”辛沁在舟上看的清楚。
辛玥跟在陆司令后面走过去,看他将网提上来,那里有三只乌龟,一大两小。大的那只三尺左右,大的出奇。
“这乌龟怕是成精了吧?”陆续堂哥惊讶。
乌龟笨拙沉重,在岸上也不惊慌,老气横秋得很。
辛沁不管那么多,抱了个小乌龟就跑:“这只我一个人要,大的你们分。”
辛玥:“……”
她刚跑回去就被司令夫人抓了回来,司令夫人道:“听说你们抓了只乌龟?”说完看着地上那巨大的龟壳“这乌龟恐怕已经通灵了,还是放了吧。”
二表叔同意,他家鱼塘从来没放过乌龟,这只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
辛玥也觉得放了,跟在老人身边的孩子多半信佛,比如辛玥,以前阿婆信佛,现在奶奶信佛,所以她也跟着信佛。
大家都盯着陆司令,等着他变态。陆司令咳嗽一声,看了眼司令夫人固执的脸:“长这么大也不容易,放了吧。”
辛沁嘴一撇,不情不愿将乌龟放进水里。
陆司令道:“你那只小的可以留着。”
“小的也不能留,”司令夫人反对。
“咳,那都放了吧,晚上吃鱼。”
司令夫人解决了乌龟的事儿,才放心离去,辛玥跟在她身后。
晚上吃的全鱼宴,秦素素对李淑芳道:“这顿饭怕是辛玥最喜欢的。”辛玥爱吃鱼陆家人都知道。
吃饭的时候还发生了一件事情,镇上的人说来找陆司令和三爷爷主持公道,说三年前修公路的款还没给剥,去年栽树也没给补偿。
陆司令只管部队的事儿,对这些市委的事儿一般都不沾边。但老百姓只知道当官的都是一家,不论怎样你都得管。
司令夫人曾说过,陆司令是个责任心很重的人。
就听他道:“你把镇长的电话给我,明天会给你一个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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