皱眉沉默的向前了一步,便看着苏籽不仅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身体更是哆嗦着,好像是那自我保护的小小的幼兽,怕的蜷缩,却努力的告诉自己不能怕一样的,韩清宴的眼神越发的深重起来“籽籽,你不是怕我,你是怕所有人的触碰,对吗?”
“是又怎么样,是不是知道我有多么狼狈,这一身的伤痛就是死了一回还照样摆脱不掉,你才能放过我,韩侯爷!”瘦小的身体颤抖的一点点的站起来,连扶着墙的手都因为用力而泛起重重的青筋。
少女的脸上再没有之前韩清宴喜欢的明媚,失去了笑容,也似乎整个人沉浸在阴影里面一样,明明是怕的,明明是痛的,明明是病的,可是现在的苏籽却冷冽的笑着,她到底还要在这个人面前多么的狼狈,那之前硬生生撑起的坚持,现在却好似那纸搭的空中楼阁,轻轻一碰,便纷乱四散。
刚刚回来的时候也以为自己可以从新开始的,可是遇到前世的人开始,一切都不一样了,那些前世的痛苦,前世所有的一切都回来找她了,韩清宴说的没错,前世在许久的时间里,她不能忍受任何一个人的触碰,每一次都要洗了又洗,有时候洗的皮肤都破碎了,也不愿放弃,那桶里和身上的血腥又让她忍不住的吐着。
可即使是这样她依旧是苦苦熬着,只要妹妹能好好的活着,只要她这个姐姐的存在可以给妹妹有那么一点底气,哪怕她已经被人折磨的凌乱又能如何,除了给妹妹保护,她还有什么价值呢,可是所有的一切都是骗局,都只是那一家为了让韩清宴护着他们的骗局。
像是一场闹剧,那不分白天昼夜在她身上发怒的男人折磨她的时候该有多么的好笑,看着她为了一个早已经离开的人,甘心的受到他们的折磨?而每一次,将她的身上打的都是伤痕之后又盛装打扮了送去见韩清宴的时候,周家所有的人又是怎么样的嘴脸。
她真的蠢,是真的蠢,那些所谓的富贵,那些所谓的身份,所谓的敏锐,也抵不过那些人狠毒的算计,可是既然妹妹都已经不在了,她凭什么继续被他们利用,受尽了折磨,她又为什么要让周家得到那许多的好处?
“韩清宴,你以为周家那么多年一直折磨我又不敢杀了我,为什么却在那一次,动手了吗?”苏籽看着韩清宴,她笑着,那么的冷,也那么的魅惑。
那是不属于一个十二岁少女的干净,而是一个成熟女子的魅惑,犹如来自地府的魑魅,好似一个笑容,便收割了侮辱肮脏的灵魂。
看着韩清宴一直沉稳心疼的表情变得震惊,这个男人前世该有多么自以为是,以为自己是在护着她,其实哪有什么护着,只是被牵扯,被利用罢了。
她一辈子都没有学写字,唯一会写的三个字,是韩清宴,只有这三个字组成的名字而已,是她亲自从他的身上拿了他的私人印鉴,也是她伪造了让周家相信韩清宴是受到皇帝的忌惮,以为他会在那次的出征里再也不能回来,也是故意挑起了周府对她所有的记恨。
也是故意没有给这个人留下一句话,有什么好留下的呢,他们之间本来也没有什么可以说的,因为他,周家把她变成了这幅模样,最后她也的确是利用了他。
韩清宴心心念念的他们前世的所有美好,都只是这样一场幻境罢了,哪有什么美好,不过是自己遮掩出来的假象而已。
所以见了韩清宴,她从不问一句最后周家如何,因为她其实一直知道,当她死了那一刻,以前世那个镇北侯的作风,周家不会有好下场,只是死一家子算是好的,甚至可能九族具丧,那个让人闻风丧胆的镇北侯,会让这一家邪恶的灵魂都没有归处!
苏籽深深的闭上眼睛,韩清宴,如果有一天你知道,你所认为的那些美好,那些倾心,那些爱情都不过是一场可怕的玩笑,也不过是一场误会,你又该如何?
苏籽看着那个之前高高在上的人,看,她其实以前不想说的,可是狼狈如她,凭什么他就能高高在上,她是个傻子,被人利用,被人当做棋子,可是他韩清宴又好到哪里去,他问她是不是只有她会疼,她当然知道,他也一样会疼。
可是,她该有多开心,看着这个男人也体会着一样的痛苦,在给了她那么多年的伤害之后,这样痛又算什么?
什么可笑的爱情,都是假象,她不是韩清宴眼里那个笑容灿烂的女子,只是一个满身脏污,一身罪孽,更黑暗而残破的灵魂而已。
苏籽忍不住的笑的更大声“韩侯爷,我现在的笑容,也美吗?”
韩清宴,担不起你的痴念爱恨,这辈子,我再也不想在你面前再有这样的狼狈,看着这样没用的,恶毒的我,谢谢你,请转身离开!
第四四章 因痴而恋
痴恋一个人几十年是个什么感觉呢,大概除非自己去经历,没有人知道那是怎么样的一场无望的等候,即使是韩清宴这样一辈子从未和任何人妥协过的人,堂堂的镇北侯,明明从不相信前世今生的他,也不知多少次祈祷着上天,如果可以,成全他和籽籽下辈子的缘分。
可是他从不知道,当真的有来世的时候,他们之间会是这样的结果。
看着他的籽籽明明已经被绝望淹没,却依旧是努力着笑容,他其实真的很想告诉她,现在说那么多已经太晚了,这世间的好女子有许多许多,可是怎么办呢,他这一双眼睛,便是到死也只看得见她一人的好罢了。
听到苏籽说着前世她的最后,似乎这样把一切都撕碎,所有的美好都毁灭,便可以自此离别,便可以逼着他离开,韩清宴深深的看着苏籽。
可是他怎么不知道呢,他知道周家是利用她在牵扯自己,从一开始的不懂,后来他慢慢的明白周家所图,后来也觉得是不是籽籽被周家的人威胁,他唯一的失算,就是以为既然周家想利用籽籽,就不会轻易伤害她的。
可到底周家比他更了解籽籽,知道她那样的好强,即使被折磨,即使受苦,居然也不曾在他面前提过一句,是他错了,错估了周家的无耻和狠毒,可是他多想告诉他的籽籽,其实他已经请好了一道圣旨,就在他这次凯旋归来的时候。
皇帝就会发下明旨,给她一个县主的封号,并且赐婚给他为正妻,为了得到这一个旨意,他几乎在战场上耗尽了所有,其实当他回来的时候就已经是不需要再出去拼搏功勋了,母亲的仇他报了,韩家所有的一切都是他的了。
他得到了太多,可最后也只剩下了他一个人而已,为什么陛下和他的关系那么好,又那么信任,因为他们都是一样的孤独,一个可以亲近的人都没有,可是他是幸运的,至少他还有籽籽,所以他和陛下做了约定,他为陛下开疆辟土,而陛下,将籽籽给她。
不是抢夺,不是任何不能见人的身份,他所爱的女子啊,如果一定要冒天下之大不韪,所有的非议,所有的争论,所有的一切他来承担,一开始既然是他放弃了她,那么这个女子本来应该有的所有尊荣,所有的高贵,所有的一切,他拼上所有,都给她挣来。
因为这样想着,所以他便每日都忙着可是完成和陛下的约定,他甚至来不及告诉籽籽这个消息,只看着籽籽以为她在周家过得还不错,谁能想到那个在京城的所有人家都有名的受宠的苏姨娘,真实的生活是这样的呢?
可是当他终究得到了那一纸诏书,他的籽籽却早已经香消玉殒,他们之间的缘分和错过好像是上天故意的玩笑,连一点点机会都不曾怜悯。
当他看到籽籽没有给他留下一句话的时候,便也知道她是恨了他,也猜测了,也许籽籽在周家过得不过,他堂堂的镇北侯,被大尧誉为战神的存在,即使有了猜测,居然也不敢去面对,只告诉自己是自己想多了。
因为他怕如果知道了周家因为他而折磨苏籽,他会恨极了自己,恨不得杀了自己,可是最后到底他还是恨了他自己,那换来的圣旨最后变成了周家诛九族的内容,整个周家没有一个活口,他亲自拿着刀剑,一点点的磋磨死了他们。
整整三个月的时间里,整个镇北侯府宛如地府,没有人敢说一句话,而就在一片满天的大火里,他追着籽籽离开。
韩清宴不觉得难过,他一辈子到了最后也只是为了籽籽一个人而已,籽籽是他的命,籽籽不在了,他活着有什么意思,出门拐弯便可以去见到苏籽的那个小宅子里面留着籽籽的许多东西,可是看着那里,更是觉得她已经不在了。
他离开的时候,唯一的遗憾便是,即使到了死,许多人都不知道他们曾经距离真正的夫妻那么的近,所有人都不知道他是那么的爱她,真的爱到彻骨。
他们之间到死也只是一场对别人来说玩笑一样的感情,他的籽籽没有给他把这一切宣布的机会,他只祈求下辈子,什么富贵,什么身份地位都不要,只要不错过!
可是这些他都来不及说,再回来他有多么的兴奋,以为一切可以重来,可是他的籽籽却比起前世更难接近,以前他以为只要自己努力就可以让籽籽在自己的身边,而现在他才知道,走进她的心居然那么的难。
韩清宴深深的闭眼,他的籽籽在逼着他离开,他知道,只是心痛,只是心痛而已,没关系,他知道籽籽其实也痛的,就好像现在,籽籽都不知道她的眼睛看着他的时候,是多么的可怜,明明说着那么残忍的话,可是又好似在请求他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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