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苏靳从双生皇子口中听见的白泞却是另一个样子,太子殿下谈起这个妹妹时也是一脸意味深长的神情。
尤其今天,她站在自己面前,脊背停止,语气拿捏适当的模样,绝对不是别人口中那个只会受欺负的小可怜。
只是……这么好一个姑娘,怎么就看上那么一个老妖物了?
他感觉的到白泞有她的骄傲,她甚至不怎么习惯求人,请他帮忙时眼底有掩藏不下的僵硬。
“我明白了,你放心,除了我,谁都没有伤过莫阳城,卓大人也不曾补过那一脚。”
白泞松了一口气,“谢谢你。”
苏靳不愿多说,转身离开了。
他走了之后,白泞才一步步往回走,果不其然,看见了站在原地的卓景。
卓景脸色很难看。
“你们两个在说什么?”他抿着唇角,背后是一方阴沉的天如同他此刻的神情。
冬末初春,今日的风格外的刮骨。
“没说什么。”白泞回应的冷淡,“反正和你没关系。”
“你呢?”白泞侧目,“你又为什么追过来?”
卓景此刻正憋着一口气,听她这么说,便道:“反正也不是为了你。”
漂亮的眉拧在一块儿,眼尾有几分挣扎纠结。
白泞看他一眼,抬脚欲走。
身后却又传来他闷闷的声音。
带着十分的不甘愿。
“我骗你的。”卓景伸出手,拉住白泞的衣袖,“我是为了你过去的。”
白泞僵住,垂头只能看见他扣住她衣袖的细长手指。
“他居然差一点都把你带走了。”他声音凉下来,伴着寒冬的霜似的,冒着凉气儿,“我当时不应该踢他的。”
“我应该一剑割断他的喉咙!”
天空落下一片晶莹,点在白泞的鼻尖上。
融开,成了冰凉的雨水,她久久站立,待卓景在她鼻尖上轻点了一下后才恍然回神。
“下雪了?”
在这样本不该下雪的日子里,自天空上落下的片片纯白,顷刻间就迷了白泞的眼睛。
卓景肩上也落了一身素白,坠在发间眉梢,白泞清楚的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声。
似要冲破胸膛,叫嚣着它的存在。
69、交易 ...
她轻咳了一声, 僵硬转身。
卓景等了半天, 也没等来白泞吐出半个字。
刚要说话,就看见苏靳被人待了出来。
接下来拿着罚杖的人也跟着出来了。
白泞看了一眼,惊讶道:“父皇要杖责他?”
不是白泞大惊小怪,而是怀帝对苏靳比对卓景可要好多了, 别人不知道,苏靳其实是怀帝唯一的学生,且怀帝年轻的时候一次出游, 那时候尚且没有被栗行风大将军收养的苏靳还是一个孤儿。
那时怀帝出游涉险, 偏偏被苏靳这个孩子给误打误撞的救了。
有这份缘分在,她父皇待苏靳同旁人是不一样的。
只是没成想今日居然要在大庭广众之下杖责他。
对于他们这样的一品重臣来说,这就是明晃晃的落脸,且朝中惯有见风使舵的人,如此一来, 苏靳那名声怕是要一落千丈了。
人家捧着你, 那是在你不曾失败过的时候。
一旦摔下过一次,各人各相便都出来了。
“做做样子罢了。”卓景也是一愣,随后反应过来,“你父皇舍不得重伤他,伤了他谁来办事?”
如今能用的文臣不多, 怀帝与情与理都不会重伤他。
白泞应了一声,有些心不在焉的,“你在这里等着吧,我去母后那儿一趟。”
说完也不等卓景回答, 自顾自便走了。
盯着她的背影,卓景觉得有些头疼。
为什么白泞就是不明白他的意思呢?
正思考着这个问题,突然听见旁边重重的一声,‘啪’的一下,卓景跟着看过去。
那打人的木杖,居然裂成了两半?
卓景眼瞳猛地一缩,这行刑的是哪家的愣头青?
……
那边白泞去了皇后宫中,还没走进去,就被老嬷嬷给拦住了。
嬷嬷神色古怪,一脸的欲言又止。
“怎么了?”
白泞眯起眼睛。
“皇后宫中有客人,公主还是下回再来罢。”
她话是这么说,但是那神情却又想让白泞进去似的。
白泞想了想,笑着道:“还是请嬷嬷为我通传一声,我有事想问问皇后娘娘。”
嬷嬷这才松开眉头,连声应好。
没过多久,嬷嬷匆匆过来,低声道:“公主请进,若是可以,还请公主殿下好生劝劝我们娘娘。”
白泞侧目看她一眼,笑了。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事情,嬷嬷先别担心,母后自有分寸。”
说完也不去管那嬷嬷的神情,自顾自走了进去。
一进去,她首先看见的便是跪在地上的那人。
看着有些眼熟,却认不出这人是谁。
“小六,过来。”
洛皇后捧着茶,再不是那身青衣,长发皆用金簪挽起,凤冠正正的戴在自己的头顶上。
一眼望过来就叫人觉得威仪无双。
白泞笑了笑,规矩行礼。
“母后。”她看也不看地上跪着的人,也无视周围太监小厮惶恐的脸色,泰然自若道:“母后可还好?”
洛皇后视线落在她身上,眯着眼睛打量她一番。
这位小公主,起先见来只是话少,乖巧,她自己之前意味洛琳没了,一直都过的浑浑噩噩,如今重新‘活过来’了,恍然发现白泞似乎也变了。
“我有什么不好的。”她挥手屏退左右,又让白泞在自己身旁坐了下来。
“这位是太后娘娘身边的碧水姑姑。”洛皇后见她不问,便主动提及道:“她的规矩是宫中一等一的好,不若我去求了皇上,将她赐给你如何?”
洛皇后这话里带着轻嘲,看着碧水的眼神都上了刺意。
白泞笑了,视线落在她身上,“沈嬷嬷很好,且我记得碧水姑姑是庆阳郡主身旁的人。”
碧水低着头,不发一言,但白泞清楚的看见她的膝盖一直在发抖。
看来是跪了很久了。
“碧水,可是觉得委屈了?”洛皇后从来没有这么咄咄逼人过,白泞不知道她是只对碧水这样,还是本性便是如此,在知道她生母没死之后,那个无欲无求的皇后娘娘便消失了?
“奴婢不敢。”
碧水声音平静,跪的工整。
“自洛琳走后,我日日祈祷,恳求佛祖让我再见她一面。”她的脸上看不出是什么神情,只直勾勾的盯着碧水,“许是佛祖怜悯我心诚,将洛琳又重新还给了我。”
这话一出,碧水猛地便抬起头,眼中有几分诧异和迷茫,道:“娘娘见到她了?”
洛皇后的目光顷刻之间变得狠戾起来。
“你果然知道洛琳还活着!”她猛地站起来,走到碧水身边,“你知道,陛下是不是也知道?”
碧水目光复杂,定定的看着洛皇后,“是!”
有些事情,她藏在心底太久了,久到透不过起来,她们四个人之间的恩恩怨怨,早已经没有谁对谁错之分,只剩下那些难以背负的仇恨,这辈子怕是解不开了。
“好好好。”洛皇后仰头深吸一口气,那日日夜夜的心如死灰在此刻都成了一个笑话一般,“来人,拿……?”
“你要拿什么?”
屋外有怒气冲冲的声音传进来。
一抹明黄色身影快速的冲进来,白泞自生下来开始就没有见到她这位父皇这么焦急过。
想了想,她起身悄悄的走到屏风后。
怀帝走的急,眼中也只有跪在地上的碧水,自是没有发现白泞。
“陛下这次到来的准时。”洛皇后冷笑了一声,眼底净是慢慢的嘲讽,“听见心头肉在我这儿,你是不是快急疯了。”
宫中的人皆知帝后两人极少说话,却是不知,这两人不说话是因为早就撕破了脸,连同年轻时那点仅剩的情谊也半点不剩了。
怀帝扶起碧水,碧水却不动声色的抽回自己的手,一眼都不曾看向怀帝。
怀帝面上苦涩一闪而过,转而冷眼看向洛皇后。
“洛琳出宫之事,是朕和她说好的,她出宫诈死永远不出现在我面前,换你一个永远的后位,你的孩子,会是大怀的太子,我也会悉心教导他成人,这些事情,都是我与洛琳说好的,与阿碧无关。”
洛皇后咬紧牙齿,她记起来了,洛琳要临盆前的那段日子,是洛家根基不稳,被怀帝针对之时。
那时候她每日担心父母,家中姐妹兄长,是洛琳信誓旦旦的握住她的手望着她的眼睛笑着说:“娘娘别慌,你当年倾尽全力护我一次,我也定保你无恙。”
洛皇后任然记得那时候她的笑容温暖,“我记得再过不久便是娘娘生辰了吧?届时我送娘娘一份大礼。”
当时她愣着问她准备送什么。
那时候洛琳是怎么说的呢?
“我是一个再俗气不过的人,宫里的人说的也都对,我最喜权势,为所欲为,能想到送娘娘的也是极俗气的东西,一份荣耀,一份安稳,一份未来通天光明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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