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启方摇头晃脑,“这要如何弄?”是抢啊?还是抢啊?
“买吧。”既然要做好人,舍不得银子怎么行。
“王爷真有钱啊。”陆启方挑个大指,也不知他那是真赞还是假赞。
封敬亭忍不住捶了下案几,有钱?他大爷的,他算是整个南齐最穷的王爷了。
※
最近一段时日封敬亭也不知抽的什么风,对军兵的训练突然抓的紧起来。每日训练到亥时方散,到了卯时又敲急行军的锣,凡锣响十声未到,依旧衣衫不整者,一概罚负重跑一百里。
这连续几日把人折腾的够呛,郭文莺也是军中一员,她虽是军需官,急行军的锣也不敢不理,晚上睡觉衣服都不敢脱,锣响就往外跑。她住的地方离训练场比较远,好几次差点赶不上了。
几个亲卫每天也都跟着她一起行动,皮小三看见她发髻松散的狼狈模样,不由笑起来,“头儿,你要不想跑步咱们替你跑就是,何必弄自己这么狼狈?”
郭文莺微微发怔,这也行吗?娘的,早知道可以替跑,她还起床干什么?
集合的队伍还没整好,封大元帅就骑着那匹月夜青棕跑来了,他今天的打扮格外不同,黑色短打劲装,披着一身皮软甲,也不知是什么皮,大量的皮系带绑在腰间大腿越发显得腰细腿长,肩膀宽阔,比起平日里黑色铜甲时的冰冷肃穆,格外显得灵活而精神奕奕,背上背着长弓,腰间挂了把长刀,看着威武又爽利。
郭文莺看在眼里,忍不住撇撇嘴,他倒聪明,知道要跑步,没穿那身沉死人的盔甲。
其实,封敬亭这人是个气质很怪的人,浑身上下都写着两个字:“复杂”。
他软衣缓袍的时候看着像个没担当的小白脸,感觉是个人就能揍他两拳。可一旦顶盔贯甲,浑身的煞气便放出来了,就好像浴血的杀神,地狱的阎王,看着就叫人心惊胆战。
不过这会儿穿着皮软甲的样子还真是不好形容,或者你可以理解成:一个没担当的小白脸,突然他奶奶的想改头换面,腰杆子硬起来了。
清早天凉,封敬亭身上还披了件玄色披风,披风上暗纹在月光下隐隐光芒闪耀,想是绞了金丝在里面,那俊帅的面容透着丝丝寒气。此刻往人前一站,冷冷开口道:“人都到齐了吗?”
楚唐站出来,“禀元帅,西北军步兵五万人马均已到齐。”
路怀东道:“禀元帅,西北军骑兵三万人马均已到齐。”
除了执勤守裕仁关和宋城守军外,其余营中官兵都在这儿了。
封敬亭似满意的扬了扬唇,冰冷的目光在前面将士脸上一扫,冷冷道:“今日演练阵法,以金鼓旗帜为号。”
辨识金鼓旗帜是军中最为基础的操练项目,武阵营、武禽营、武兽营,三个步兵营早在几个月前就操练了数十次,且伍长逐个口述考核,配上阵法演练虽是难些,但也是下过苦功夫的,是以几个带兵的将领也都不憷,各自准备去了。
第十二章 演练
楚唐是左军将军,主要统领步兵营,他是今天的考核主持,得了帅令便高声喝道:“鼓手旗手就位。”
随后又道:“各曲长出列!随我来。”
各曲长纵马至稍远处,听着他低声吩咐事务。
邓久成站在一边低头检查一遍旗囊,见各色旗皆在,遂安下心来。封元帅凡事挑剔,若是出半点差错,一百军棍是必然的。郭文莺见他忙着,自己找了个没人避风的地方偷起懒来了。
楚唐去不多时,又和各位曲长折返回来,曲长各自入队列之中,并未见异常举动。众人心下皆有些不解,往常训练,从没把曲长叫走的先例啊?
但此刻也容不得他们多想,号角一声长响,战鼓已擂起……
起先还只是简单的操练,自上马、下马开始,然后是策马前进一丈、二十丈,然后便是左转右转,这些都是最简单的。可是随着鼓声越敲越急,开始融入阵法,今天选的是鹰展阵,这种阵法是封敬亭精心设计的,由雄鹰阵演化而来,其中加了许多轻重型武器,与普通的雄鹰阵不可同日而语。
整个阵法变化精妙,左右两翼张开,犹如展翅飞翔的巨鹰,武禽营在左,武兽营在右,武阵营居中,随着鹰形展开,左右两翼也发生了变化,兵丁推出左右各二十辆巨型战车。
这种战车是郭文莺设计的,专门配合步兵阵法使用,这种战车大小是一般战车的两倍,重量却要轻一些,下盘安装着特殊的车轮,一共八个轮轴,每个轮轴都能左右前后移动,让战车移动更加灵活。
另外在与战车连接上方设着巨大的箭槽,使用的是连弩箭的技法,总共一百只长箭,箭槽可以移动,能同时向三方不同方位发射,配合阵法翼翅左右移动更见威力。
此刻阵法不断变化,左右摇摆,前后呼应,甚是齐整。
片刻后战鼓稍急,马匹由踱步改为小跑,踢踢踏踏地溜达着。就在此时,突然金鼓忽改,一支红色令旗骤然出现在楚唐手中,与此同时,所有曲长用尽全力开始吼着,试图竭力盖过马蹄声响:
“左转!左转!”
“左转?”不少士兵怔住,他们记得蓝旗才是左转,可是……
由不得大家多想,曲长的吼声还在继续,且率先向左转去,身旁已有一部分人不假思索地调转马头,跟随曲长向左行去。
有人策马向右,有人策马向左,步兵的向左走,向右走,且皆在行进之中。
顿时彼此间撞作一团。
马嘶人吼,不绝于耳,场面混乱不堪。
看着眼前的混乱,郭文莺忽然心中一动,想起几日前她和路唯新看三营演练阵法时候的事。
那天阳光甚好,照的人暖洋洋的舒服,路唯新吃饱了没事就拉着她去练武场。
刚好楚唐带着一万人演练鹰展阵,这些人都是从三个步兵营里挑出来的,各个都身手灵活,功夫不凡。
两人在一旁站着看了一会儿,楚唐与他们关系素来很好,看见他们还微笑着打招呼。郭文莺也不禁对着场中挥了挥手,亮起一脸灿笑。笑容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好似天上星辰划过天空。
楚唐脾气好,不像路怀东那么不着调,也没有陈赞那么阴阳怪气讨人嫌,郭文莺每次见他都是笑意盈盈的。
可这一笑,就笑出事来了。
军营那是什么地方?那是男人成堆,公狼成群的地方。
接连打了几个月的仗,女人真是个稀罕物,不亲临这种地方,就不能理解什么叫‘母猪也能变貂蝉’。就在前几天晚上,她的亲卫横三还期期艾艾地问她,“头儿,听说你的马是母的?”
她噎了一下,然后很好心的告诉横三,“我的马不是母的,其实封大元帅的才是。”
这些‘公狼们’旷了太久,女人见不着,漂亮男人就成了香饽饽,郭文莺长得好看,比一般女人还好看,眉眼笑起来都带着几分娇气,顿时晃瞎了一帮狗眼。
那行令的小子傻了傻,令旗都忘了挥了,几个离的近的大兵也全忘了左右。这边一乱套,整个队伍就全乱套了,前面的不动被后面的撞上来,你推我挤,一点都不下于今天的混乱场面。
楚唐顿时傻了眼,高声呼喝重整队伍,虽然最终还是调整过来,但这里发生的事还是报到封敬亭跟前。
封敬亭这个阴坏的货,当天就把她叫到大帐,围着她绕了三圈,阴阳怪气道:“听说你笑得很好看?再笑个给本王看看?”
他那会儿望着她笑,那皮笑肉不笑的模样真挺吓人的。
郭文莺骇了一跳,军营里排美男榜,都说她是第一美人,封敬亭只能屈居第二,这是心里不平衡,要趁机报复吗?
当然,后来他也没把她怎么着,只下令郭文莺以后不许在演武场随便乱笑。不仅在演武场,但凡是对着‘公’的动物都不许笑,否则以扰乱军纪治罪。
郭文莺鼻子差点气歪了,这还不如说以后都不许她笑呢。
那事过去也就过去了,她也没往心里去,不过看今天这一出,隐隐琢磨出点滋味儿了。这是封敬亭在整顿军纪了。
其实也对,真要打起仗来,摆阵的时候受干扰就阵法大乱,岂不是明摆着给人当炮灰吗?
这一万人操练不易,放到战场上是绝不能出半分差错的。
郭文莺想通了,隐隐有些佩服封敬亭的远视,身为一军主帅,果然想得比别人深远些啊。
在演武场上,封敬亭正对着混乱不堪场面大发雷霆,大声斥责楚唐一天到晚吃人饭不干人事,白拿左军将军的俸禄,倒不如把钱贡献出来改善士兵伙食。
封敬亭一般很少发火的,可一旦发起火来就像爆发的火山一样,很容易殃及池鱼,他骂人也很有特点,绝对不带脏字,却也绝对能让你惭愧地恨不得一头撞死。
楚唐被骂的抬不起头来,频频给路怀东使眼色,让他帮忙劝两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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