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轻鸢皱眉:“这又是怎么回事?”
陆离咬牙:“我知道那女人不安分,却还是低估了她的野心。她自从第一天入宫起,便常常着意假扮成你的样子,向芳华宫中那些不太懂事的小丫头打听消息。我一向以为她只是为了模仿你,不料她竟由此得知你是巫族之女,又不知从哪里听说了你修习过媚术!这一次你我二人历经生死,她却在薄州兴风作浪,竟造谣说我是被你用巫术毒害、用媚术蛊惑……那么短的时间,也亏她想得出来!”
“可惜,她费了那么多的心思,还是没能保住性命。”苏轻鸢有些感慨。
“她该死,这一点在她决定冒名进宫的那一刻就已经注定了。”陆离对令巧儿没有半点愧疚之意。
苏轻鸢也不是什么良善之辈,稍稍感慨了一下之后,也就心安理得了。
二人都知道今日的事还没有完,所以谁都没有太多心思说笑。
草草扒了几口饭之后,苏轻鸢已困得睁不开眼,恨不得立刻钻进被窝,睡个天昏地暗。
可是,看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她又哭丧了脸。
这身麻布丧服,她已经穿了三天了。又是血迹又是汗渍的,整件衣裳已经变得又臭又硬,贴在身上要多难受有多难受。
总不能就这样睡吧?
陆离看出了她的窘况,故意不说话,拿了几本奏章坐到窗前看了起来。
苏轻鸢团团转了几个圈子,终于忍无可忍,冲出门去吩咐了小路子给她预备热水和换洗的衣裳。
陆离只作不闻不见,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热水送过来了,浴桶也摆好了,苏轻鸢急了:“你要不要回避一下!”
“朕为什么要回避?”陆离一脸无辜。
苏轻鸢气急败坏:“我要洗澡,难道你要偷看?”
陆离眨眨眼睛,作大惑不解状:“朕为什么要偷看?”
“那你就出去嘛!”苏轻鸢走过去夺下了他手里的奏章,试图把他拽起来。
陆离赖在椅子上不肯动:“朕不需要偷看,却想光明正大地看。——怎么,不行吗?”
苏轻鸢气得脸都紫了。
陆离站了起来,笑吟吟地补充了一句:“再说,先前又不是没看过!”
“你什么时候看过?!”苏轻鸢大惊。
陆离翘起唇角,目光瞟向别处。
居然这么心虚!肯定是偷看的!这个臭不要脸的!——苏轻鸢火了。
陆离随手将她捞进怀里,干脆利落地帮她解开了丧服:“老夫老妻了,还有哪儿是我没摸过的?这会儿你又扭捏什么!”
“喂,你不要脸!”苏轻鸢气得跳脚。
这一跳,坏了。
丧服的式样本来就简单,仅有的两条丝绦都被陆离解开了,她这一跳,整件衣裳“唰”地一下子就滑了下去。
苏轻鸢手忙脚乱,无从遮挡,只好“蹭”地一下子跳进了浴桶里。
嗯,浴桶是空的。
陆离没叫小宫女们过来伺候,太监们没得到命令又不敢越俎代庖,所以水桶只摆在旁边,并没有人给她服侍到位。
于是苏轻鸢更尴尬了。
陆离笑眯眯地趴在桶沿上:“娘娘,小的来服侍您呐?”
苏轻鸢在桶中蜷成一团,愤怒地瞪着他。
陆离大笑,慢吞吞地拎起半桶温水,在苏轻鸢杀人般的目光中,一点一点地浇在了——她的身上。
“娘娘,水温可好?”陆离贼笑。
苏轻鸢在湿漉漉的头发上捋了一把,咬牙切齿:“等你弄好水,天都要亮了!”
“呀,这是个坏消息!”陆离如梦方醒,像是上了发条一样突然加快了动作。
“喂,你干什么?!”苏轻鸢有点慌。
陆离一口气把浴桶添满,擦擦汗水松了一口气:“大功告成!”
苏轻鸢也跟着松了一口气:“你可以‘功成身退’了。”
陆离不说话,干脆利落地解开了自己的衣裳。
“喂,你干嘛?”苏轻鸢花容失色。
陆离理直气壮:“浴桶这么大,两个人又不是坐不下,你不至于这么小气吧?何况我好歹辛苦了这么半天,你就不能礼尚往来犒劳我一下?”
看着四溅的水花,苏轻鸢欲哭无泪。
陆离理直气壮:“帮我搓背!”
苏轻鸢气得只想咬他:“搓你个大头鬼!”
“大头不用你搓,小头可以考虑。”陆离面不改色。
苏轻鸢只想咬死他。
知道跟这种流氓较劲占不到便宜,苏轻鸢决定选择放弃——三十六计走为上。
陆离却眼明手快,一把将她捞了回来:“跑什么?”
苏轻鸢滑进他的怀里,立刻老实了。
“怎么?”陆离有些诧异。
苏轻鸢委屈地瞪着他:“我变丑了,你会嫌弃的!”
陆离低头。
苏轻鸢立刻捂住了他的眼睛:“不许看!”
陆离恍悟,哭笑不得:“你跟我别扭,就为这个?”
苏轻鸢扁了扁嘴,背对着他不肯转过来。
陆离只得小心地哄着她:“阿鸢不管变成什么样都是好看的,何况这是为了咱们的孩子……”
提到孩子,苏轻鸢的眼泪就掉了下来。
陆离只得压下那些不可告人的念头,把她搂在怀里曲意安慰。
苏轻鸢擦擦眼角,仰起头来看着他:“陆离,我不想当皇后。”
陆离皱眉。
苏轻鸢咬咬牙,哑声道:“我要去南边……找孩子。”
第153章 我们这就回房去说
当天夜里下起了雨,第二日早晨也没有要停的意思。于是陆离趁机没有起床,着小路子传令暂歇一天,然后便理直气壮地赖在了被窝里。
这才叫天公作美呢!软玉温香在怀,谁愿意起床赶路啊?拥着自己心爱的人交颈而卧、喁喁细语,说不尽的岁月静好。
曾经惜字如金的陆离不知怎的忽然变成了个话痨,好像要把这几个月积攒下来的废话一下子全都说完似的。
临近中午的时候,却有小太监来报,说是北燕二皇子求见。
陆离有些疑惑,却不得不意犹未尽地住了嘴,穿衣起身。
苏轻鸢早躺得累了,趁此机会忙也跟着起身梳洗,好歹算是换上了舒适的衣裳。
陆离亲手帮她挽发,妆扮停当,携手下楼。
秦敀见了二人,满面含笑地上前行礼:“敀是来辞行的。北燕朝中出了一点小小变故,需要即刻回国,等不及喝二位的喜酒了。”
“可有用得着南越的地方?”陆离惊问。
秦敀微笑道:“几个跳梁小丑而已,不值一提。”
陆离见状不便挽留,只得叹道:“和靖公主的婚期一拖再拖,好容易佳期临近,你这个做兄长的又要回去了。”
秦敀向旁边的段然看了一眼,笑道:“皇上和娘娘一向把和靖当自家小妹怜爱,敀没有什么不放心的。能与当年车骑将军的爱子结缘,也是北燕皇族的心愿。此事有皇上代为操办,必不至委屈了和靖这丫头,敀就不多作停留了。”
“二哥一定要冒雨走吗?”和靖公主有些恋恋不舍。
秦敀笑道:“咱们北燕气候多变,哪一日练兵不赶上七八场雨?若是有雨便不能行军,咱们今后也不用打仗了!”
陆离叫人烫了热酒来,与秦敀互敬三碗,便算作践行了。
秦敀果真片刻也没有停留,即刻便叫人拔营启程,带着北燕的将士们风风火火地走了。
陆离没有亲自送行,段然当仁不让地接过了这个差事,同和靖两人带着一部分南越将士随燕军北上,照规矩要送出三十里外,以示郑重。
北燕队伍离开之后,陆离不好立刻回房去,只得牵着苏轻鸢一起在堂中坐了下来。
“你猜,秦敀这么着急赶回去,会是因为什么事?”苏轻鸢笑问。
陆离笑得高深莫测:“什么事也没有。”
“不会吧?”苏轻鸢大感意外。
陆离把玩着她的手指,笑道:“北燕的朝局,此时应当是数百年来最稳的时候:皇帝正值壮年,身体一向康健;朝中也没有咱们那样权臣一手遮天、小人勾心斗角的杂事;皇长子体弱,三皇子已废,二皇子立为储君已是水到渠成之事……所以,你说说看,还有什么事是值得秦敀于千里万里之外马不停蹄地奔回去的?”
苏轻鸢细想了想,没有。
但,秦敀这样着急回去,总有他的理由。
苏轻鸢眉心微蹙,想得很认真。定国公几个人在不远处站着,想插话,又不敢。
苏轻鸢忽然灵光一现,笑了:“是不是为了未雨绸缪?”
陆离抚掌大笑:“聪明!”
苏轻鸢讪讪地搔了搔头皮:“其实我是瞎猜的。”
陆离白了她一眼,循循善诱:“北燕自己没出问题,又不是为了咱们,那就一定是为了西梁。你再往这个方向上想想看。”
苏轻鸢苦恼地揉着鬓角,许久才不确定地问:“难道北燕是想趁火打劫,去西梁讨点儿便宜?这么好的事,怎不叫上咱们呢?”
“你也想趁火打劫?”陆离笑问。
苏轻鸢重重地点了点头:“趁火打劫的事谁不爱干?反正西梁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干脆趁这个机会,咱们跟北燕把它瓜分了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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