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珏望着南宫逸沉着镇定的面容,双眼中隐约有火光冒出,他实在是没想到,千防万防,甚至是准备了一大堆的后手,竟然还是让南宫逸或者回来了。
而且,南宫逸不仅活着回来了,竟然还立下了赫赫的战功,一朝封王,当真是风光无限啊。这下,便是连表面上和南宫逸关系不错的太子南宫珏都实在是控制不住内心的嫉妒之情。
“臣弟自然是听太子皇兄安排。”南宫逸假装没有看见南宫珏眼中四溢的火花,对着他拱手,十分恭敬的道,远远望去便像是一个尊敬兄长和储君的礼数十分周全的好臣子。
南宫珏没能抓住南宫逸的把柄也并没有感到丝毫的意外,对着南宫逸点了点头,便率先往东宫走去。
而另一边,得了命令的张德福也派出自己的小徒弟带着正德帝的旨意出了京城去往大军在城外驻扎的地方,拜见了一同驻扎在此地的苍月太子夜阑宸。
“太子殿下,吾皇有旨,驿馆已收拾妥当,请您立即率领使团随奴才进京。此外,今夜吾皇在宫中设宴为太子殿下接风洗尘,还望太子与使团准时参加。”
张德福的小徒弟,是个十分机灵的小太监,名叫王顺。先前得了张德福透露的口风,知道正德帝有意压一压苍月的威风,所以传旨的时候不卑不亢,很是冷淡。
“既如此,孤便遵从旨意带使团进京入住驿馆,孤先谢过天凌陛下的盛情款待。”夜阑宸阴沉着一张俊脸,冷冰冰的望着前来传旨的小顺子,过了好半天才似笑非笑的说道。
“那奴才便去帐外等候,太子殿下简单收拾下便启程吧。”小顺子得了满意的答复便立刻退出了大帐,伸手摸了摸额头上即将渗出的汗水,心中惊吓不已。这苍月的太子果然如传言般吓人,日后这种苦差事还是别抢着干了。
“太子,这天凌的狗皇帝实在是欺人太甚。您如此尊贵的身份,竟然只派了一个一无是处的太监前来传旨,简直是岂有此理。”
小顺子刚一退出大帐,苍月使团之中,一个身材比夜阑宸还要高大魁梧,满脸络腮胡子的高大汉子便狠狠地拍了拍桌子,站起身来怒气冲冲地说道。
方才若不是身边的其他使者拉着他,他便准备直接将小顺子给扔出大帐。
“葛诺,你稍安勿躁,莫要着急,若是连这小小的侮辱都承受不住,还如何能成就一番大事。”夜阑宸目光阴沉,面色冰冷,满含杀意的忘了一眼小顺子离去的背影,而后手指轻敲桌面,对着那名叫葛诺的汉子沉声说道。
此番前来天凌议和,他便已经料到会受到一番侮辱,不过没有关系,今日他所遭受的所有耻辱,终有一日会加倍奉还回来。
“葛诺,你先坐下,太子面前岂容你来放肆。”夜阑宸的话音刚落,坐在他身侧一直默不作声的白发老者便狠狠的瞪了一眼葛诺,厉声命令他坐下。
“是。”葛诺见坐在上首的两位都发怒了,便只好怏怏不乐的坐了下去。
“殿下今日做的不错,此时万事必须要学会忍耐,无论有何事都要等我们回了国之后再商议,千万不可意气用事。”那老者见葛诺坐下,便转过头去望着夜阑宸语重心长的说道。
“师父所言甚是,孤定会好好的克制自己。”夜阑宸难得的缓了脸色,认同的点了点头。
此时他们在天凌京城,孤立无援,确实不宜冲动行事。
第4章 憋屈谈判
不管苍月使团是如何的愤怒,如何的谩骂,最后还是迫于形势随着前来传旨的小顺子进了京城,老老实实的在驿馆安顿下来。
“秦副统领,有劳了。”小顺子将苍月使团安然无恙的带进驿馆之后,便功成身退,准备回宫复命。正好在门外遇见了被正德帝派来守卫驿馆的御林军副统领秦长风,便笑着上前问好。
趁着别人不注意的时候,小顺子悄悄将一张纸条塞进了秦长风的手里。
秦长风并不多言,接过小顺子塞过来的纸条便顺势放进了衣袖之中,而后轻轻朝着小顺子点了点头,便目不斜视的大步离开。
小顺子丝毫不介意秦长风的冷淡,反而对于秦长风能够给予他回应而感到万分的惊喜。
且不说秦长风身为御林军副统领,乃是正德帝眼前的红人根本不是他一个地位地下的小太监所能比拟的,便是这秦长风的身份与他也是天差地别。
秦长风乃是安挽宁嫡亲的表兄,是秦老国公的长子、国公府如今当家做主的秦越的嫡长子。
待走到无人的地方,秦长风这才将衣袖中收着的纸条拿出来,快速的浏览了一遍,又谨慎地将它烧成灰烬掩埋在脚边的土里。
“太子,这口气如何能咽得下。要臣来说,咱们干脆直接回国算了。”
望着外面将驿馆团团包围,名为保护实为监禁的御林军,性格冲动急躁的葛诺又一次急冲冲的对着太子夜阑宸嚷道。
“放肆,葛诺你逾越了。此事太子殿下自有打算,岂是你能在此指手画脚的。”
夜阑宸面色阴沉的站在窗边,被他称为师父的白发老者也沉着脸坐在一旁。
葛诺急得在一旁直转圈圈,他的旁边是方才出声喝止他的一个同他年岁相仿的健壮男子,此时正满脸怒火的挡在葛诺的身前。
“葛诺,不要以为你是太子殿下的表弟便能在此任性胡为,若是耽误了太子殿下的大事,你吃不了兜着走。”
那健壮男子早就看葛诺不顺眼了,此番出使天凌,来的使团成员全部都是圣上精挑细选的各有所长的能臣良将,只除了葛诺一个人是靠着和太子殿下的姻亲关系混进来的。
所以有着真才实学的健壮男子十分看不起明显没有本事却又毫无自知之明的葛诺,只要葛诺一犯错,不管是多么大小的错误,都会被健壮男子阴阳怪气的责怪上一遍。
“巴坦,你休要胡说,我何时耽误太子殿下的正事了。”葛诺看见那叫巴坦的健壮男子也是一脸的气愤,皱着眉头便和他对峙起来。
“我胡说,你自己做了什么事情难道自己心里不清楚吗?”巴坦见葛诺拧着头不承认,也是一阵火气上来,竟然不管不顾的便在房间之内同葛诺争执了起来。
“够了。”就在葛诺和巴坦二人争吵不休的时候,房间内突然传来一阵雷霆般的吼声,震耳欲聋,惊得二人直接呆愣在原地。
“太子殿下赎罪,是臣等放肆了。”
“太子殿下息怒,臣以后再也不敢了。”
过了好一会儿二人才回过神来,脑袋清醒之后便立即跪倒在地,脑袋紧贴在地面上,浑身颤抖的趴在那里。
被葛诺和巴坦二人的争执声吵闹到的夜阑宸从窗户边转过身来,板着脸狠狠的瞪了跪在地上的葛诺和巴坦一眼,心中暗自将二人的所作所为记在心里,准备等着回了苍月再行处置。
“今日晚宴你二人便老实的待在驿馆,不准踏出驿馆半步。在天凌的这几日若是敢再犯,休怪孤不念旧情将尔等处置。”
夜阑宸一甩长袍直接在座椅上坐下,目光阴沉的盯着跪在地上的葛诺和巴坦二人,直到二人颤颤巍巍的点头应是才放过他们。
解决了令人心烦又幼稚无比的争吵,又想通了接下来在天凌要完成的事情,夜阑宸终于有心思坐下来和使团商讨关于同天凌议和的事情。
既然正德帝已经说明今晚的宫宴是为了欢迎苍月使团的到来,自然便不会在宫宴上商议政事,所以,关于议和的事情最快也要明日才能商议。
若是正德帝有心为难,便又说不好还要耽搁上几天。
不过,好在正德帝心胸宽广,并不是那种斤斤计较的小人。从云关一路到京城这些时日,苍月使团在秦老国公的手下受了不少的气,正德帝可怜他们,便在第二日早朝之后,将议和之事交与了恒王南宫景恒来处置。
“夜太子为表诚意千里迢迢从苍月国都来到我天凌京城甚是辛苦,皇兄对于夜太子的来意十分清楚,今日特意派本王来同夜太子详谈议和事宜。”
南宫景恒笑眯眯的将夜阑宸一行人迎进了专门为议和准备的一间宽大议事厅,抬手请着夜阑宸坐下,吩咐宫人上茶之后,也不啰嗦,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
“此番战事乃是苍月挑起的,皇兄对此甚是不解,苍月为何突然撕毁百年前定下的三国盟约,出兵攻打我西南边关?”南宫景恒不等夜阑宸开口,便继续说道。
“此事说来话长,父皇乃是受小人蒙蔽,误以为天凌要同我苍月开战,便准备先发制人保我边关百姓安危。如今父皇已经查明真相,特意派孤带重礼前来赔礼,还望天凌能不计前嫌,与我苍月重修旧好。”
说着,夜阑宸一招手,身后的侍卫便将早已准备好的礼物抬了上来。
昨日的宫宴夜阑宸已经献上了极为珍贵的千年暖玉一块,今日这些礼物虽说不如昨日珍贵,但是也都是难得一见的珍宝,苍月国君舍得将这些宝贝贡献出来,想必也是经过了一番思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