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好让人当面禀告。
那侍从没什么犹豫,“回二位皇子,世子,宫中传来消息,说是殷丞相告老还乡了。”
“什么?!”
这还真是个大消息,殷兖好端端的怎么会告老?
他不过五十上许,朝中年逾花甲的老臣都有,这个年纪告老必定有原委。
二皇子忙道:“父皇可曾允准?为的什么原因?”
侍从道:“陛下已经允准了。说是大理寺查到顾侯世子遇刺一事,乃是殷丞相指使。更有西昆七皇子作证,据说殷丞相已经画押认罪。陛下念其身份特殊,准他辞官还乡!”
一时之间,众人讶异地看向顾述白。
11 该回国了(三更)
“哼,殷兖这个老匹夫,本皇子低估他了!”
昆吾伤坐着马车离宫,今日的马车和往日不同,这是宁帝派出的宫中马车。
特意接他进宫做“污点证人”,指证提供毒药之事。
只是昆吾伤没想到,和他对峙的不是殷朔,而是殷兖。
他随手摸了摸车内的装饰,比他自己的要豪华舒适一些。
东灵比西昆富饶,随意一辆派去接人的马车,都比他这个西昆皇子的车架要好,不得不令人羡慕。
叱干同坐在马车上,大冬日一脑门汗,“七皇子,知足些罢。让你弄倒了一个东灵丞相还不足吗?好在你的指证起了关键作用,宁帝没有降罪于你。否则再加上上回偷盗顾侯府军情之事,咱们只怕都回不了西昆!”
叱干回想方才殿中的局势,又后怕,又有些欣喜。
他们此次虽然没有顺利挑起两国战火,也没有偷到什么有用的军情,却扳倒了一个东灵丞相,这也是大收获啊!
“放心吧,宁帝处事的手段我已了解,他不敢对我们怎么样。此人身为君王太过优柔寡断,只知道以和为贵。可惜东灵大好河山,落在这样一个平庸的君王手中。”
他眸子微沉,“要不是顾怀疆在,我们西昆的铁蹄早就踏破东灵边境,将这大好河山收归囊中了!”
叱干道:“七皇子,东灵骤然少了一个丞相,朝堂必定会动荡不安。咱们是不是要趁这个时候,做些什么?”
“不,咱们该回国了。”
和叱干收获意外之喜的心情不同,昆吾伤兴致缺缺,忽然决定要回国。
叱干差点吐血。
这个七皇子行事真是莫名其妙,每次都要和他唱反调,不知道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七皇子,咱们好不容易扳倒一个丞相,现在走岂不是亏了?”
昆吾伤看他一眼,正色道:“这个丞相不是你扳倒的,也不是本皇子扳倒的,是他自己想倒的。”
叱干不解,“这是什么意思?”
昆吾伤索性和他讲明白些,“问我拿毒药的是殷朔,想杀顾述白的也是殷朔。你还没看出来吗?殷兖为了保住他的儿子,不惜牺牲了自己的丞相之位。他和顾怀疆斗了小半辈子,怎么能甘心现在放手?”
叱干恍然大悟,点点头,“所以殷丞相还有后手?不对啊,他在朝中没什么人望,要不是本职工作做得好,这个丞相的位置早就坐不住了,谁会替他布后手?”
昆吾伤冷笑一声,揭开车帘朝外一望,今夜长街灯火通明,繁华似锦。
“这么好的夜色,不知道玉扶有没有出门看灯。”
他喃喃自语,叱干没听清楚,把头凑过去和他一起看外头,“七皇子,您说什么?”
哗的一声,昆吾伤没趣儿地放下车帘,差点砸到叱干脑袋上。
“我说你蠢。你也不想想,殷兖在朝中没什么人望,可殷朔的人望却极佳。我料定他这个丞相之位接手的不是旁人,就是殷朔。殷朔被本皇子摆了一道,你说他当了丞相,会不会第一个拿咱们开刀?”
“他真的会当丞相吗?那还等什么,咱们今夜就回去收拾东西吧!”
“不急。”
昆吾伤朝外头喊了一声,“停车!”
马车停下,他跳下车去,叱干急得在后头大喊,“七皇子,你去哪里?”
“我去顾侯府,你先回去收拾东西吧!”
昆吾伤头也不回地挥挥手,他身形敏捷,很快便消失在了街头的人潮当中。
叱干叹了一口气,重新坐回马车里。
“走吧,快些回驿馆去。本官出使多回了,这是头一次出使得这么惊心动魄。下回再给本官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再和七皇子一同出使了!”
马车朝驿馆驶去,昆吾伤到顾侯府之外,门外守卫的亲兵怒目横来。
他只得退后到安全的距离。
顾侯府的人现在都认得他了,见到他就死死盯着,不让他靠近府中一步。
若是平时也就罢了,可他现在要离开东灵,下一次不知何时才能见到玉扶。
就这么离开,他不甘心。
他站在府门外等候,想着玉扶若是正好从门里出来就好了。
可等了好一会儿,等到他手脚发冷,只能靠搓手来取暖的时候,还是没见有人出来。
他自嘲一笑。
“她在东灵也学了东灵女子的风气,平日极少出门,怎么可能刚好此时出门?就算今夜出去看灯,只怕早就出发了。”
他又朝门里看了两眼,确认玉扶不可能从门里走出来之后,颓然地走开。
忽听见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顾相和顾宜这两个臭小子,带玉扶去看灯也不知道叫我。他们眼里只有大哥,没有我这个二哥了不成?”
昆吾伤朝路边一避,顾酒歌策马飞快从他身边经过。
他眯着眼睛望向顾酒歌离开的方向,那里花灯斑斓,正是长街方向。
12 殷夫人的坟 (四更)
长街上人来人往,到了人群拥挤之处,顾酒歌弃马步行。
他从府外应酬回来,本想问问玉扶要不要出府看灯,才一进门便听门房的人说,玉扶他们已经出去了。
当下命人牵了马出府,在长街上却怎么也找不到玉扶他们。
“奇怪,下人明明说是在这条街上的,怎么没有?”
顾酒歌抬头朝街边的几座茶馆、酒楼看去,本想上去看看,想想又作罢了。
每年上元佳节,那些酒楼上的位置都被亲贵大臣们早早包下,顾侯府一向不花这个钱,玉扶他们应该不会在楼上。
他还是沿着长街再去找找罢。
走到桥上,忽见底下的河道放了不少莲灯,是百姓们在放灯祈福。
河道黑峻峻一片,莲灯的光映得每个人脸上影影绰绰,看不清具体的容貌。
顾酒歌心中一动,从桥上走下来。
玉扶说不定会喜欢这些莲灯,他到河道边找找,说不定他们就在底下。
河道并不长,从下游顺流一直找到上游,河道里的莲灯越来越稀疏。
河边的人也越来越少。
顾酒歌轻叹一声,知道玉扶他们不在这里,抬脚便要离开。
忽听得柳树下一声啜泣,在此处安静的环境里格外突兀,他顿时提起腰间佩剑。
“谁在那里?”
树下啜泣的人听到熟悉的声音,用帕子抹了抹眼泪,慢慢走出来。
阴影之中,只能看出那是一个身段窈窕的女子,行走间身姿如弱柳扶风,倒像是柳树成了精一般。
“是顾二公子吗?”
这声音好生耳熟。
顾酒歌收了剑,“是殷小姐?”
他见过的女子很多,能让他记得的却不多,殷姬媱算得上一个。
那女子从柳树的阴影下走出来,果然是殷姬媱,只是脸上泪痕未干,看起来很伤心。
“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殷姬媱抹了抹眼泪,“我是出门看灯的,有丫鬟和护卫跟着。可是方才听到府中传来的消息,心中难过,才把他们都驱散了。”
顾酒歌顿了顿,“既是相府中的家事,我就不多问了。不过殷小姐孤身一人在这里不安全,我送你回府吧。”
殷姬媱死命摇头,嘴唇咬得紧紧的。
“我不想回府,至少现在不想。”
顾酒歌急着要去找玉扶他们,可把殷姬媱一个女儿家丢在这里,这么没风度的事他也做不出来。
犹豫片刻,他道:“河边阴冷,殷小姐若不想回府,我带你去酒楼坐坐吧。”
殷姬媱生得瘦弱,又一惯不喜欢穿得太厚,嫌姿态不美。
适才伤心过度不觉得冷,顾酒歌这么一说,她才觉得手脚发凉,忙裹紧披风的领口,跟着顾酒歌朝河上走去。
两人随意找了一间沿街的酒楼,喝了一盏热茶之后,殷姬媱脸色好看了许多。
顾酒歌道:“这里暖和,可惜看不到长街上的花灯,能看到的位置提早十几日就被人预订了。”
他的口气一贯这般温柔,殷姬媱脸色微红。
她很少被人这样温柔地对待,从第一次见顾酒歌,心里便有种奇特的感觉。
此番又在她最狼狈的时候偶遇,再度受到他的照顾,让她心里那点奇特的感觉,越发萌芽壮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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