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上将军 (伊人归)

良久，殷朔转向宁帝。

“陛下，臣只是想再次谢主隆恩，谢陛下将丹阳公主许配于臣。之子于归宜室宜家，臣能娶到丹阳公主，是臣的福分。”

131 不止是探听（五更）

玉扶低着头出了宫门，被两匹骏马拦住前路。

“五哥六哥，你们怎么来了？”

“我们来接你啊，今日宫里的仪典一定无聊透了，我们特意来接你去玩！”

身后的亲卫牵来玉扶的马，她指着顾相顾宜两人笑，“不是说好你们今日在府里帮四哥照管家事的吗？你们跑出来玩了，四哥岂不是忙得晕头转向？”

玉扶干净利落地上了马，“我还是回府帮四哥吧，不能这么欺负他。”

合府上下，顾相和顾宜也就敢欺负顾温卿了，谁叫他脾气好？

顾相立刻拉住玉扶马上缰绳，“小玉扶，别着急嘛。其实我们也不算出来玩的，也有正经事要办。四哥在府里忙，让我们去玉膳楼看看玉官那里怎么样。二哥走的时候还把邀月姑娘托付给玉官了，我们顺便探望探望邀月姑娘。”

玉扶点点头，“好吧，这勉强算是正事。正好我肚子饿了，咱们去尝尝玉膳楼的新菜！”

玉扶慧眼识英雄，玉官是个掌柜的好苗子，不仅想出让轮番请人在楼中表演这种方式吸引客人，还亲力亲为盯着厨子研发新菜。

不论是表演还是菜品，常换常新，自然客似云来。

顾宜笑她，“好啊！先前还说我和顾相跑出来玩，现在明明是你嘴馋想吃新菜了！哎，不对啊，今日宫中大婚宴席你没吃饱么？”

玉扶被殷朔吓了一跳，以为他真的会跟宁帝拒婚，哪有心思好好吃东西？

后来见殷朔没有拒婚，她又有些失望。

这个闻名帝都、彰显于朝堂的青年才俊，终究为权位迷失了本心。

“你们不知道今日婚宴的气氛多古怪，谁有心情好好吃东西？先是丹阳公主和殷丞相形同陌路……”

兄妹三人骑在马上，玉扶把今日宫中情形简要告诉他们，不胜唏嘘。

身后一小队身姿笔挺的顾家军士兵紧随其后，保护他们的安全，路上的百姓远远见了便避让一旁。

有路旁百姓认出顾家军的人，“哎，这是镇江公主吧？那二位又是顾侯府哪位公子？”

顾宜愤愤道：“小玉扶才来了一年多，百姓们都认得你了。我们在帝都土生土长十七年，反倒没人认识了！”

顾相自嘲道：“大哥和二哥出门自然人人都认识，不过没关系，再过几年咱们上战场建了军功，也会有人认识的！”

“哎呦，两位公子生得一模一样，自然是五公子和六公子。你不知道吗？顾侯府最小的两位公子是双生胎呢！”

百姓的声音很快传到他们耳中，玉扶笑道：“五哥和六哥的运气还是比三哥和四哥好的。人家一看你们的模样就知道你们是谁了，长得一样也是有好处的！”

否则顾侯府那么多公子，外头的百姓哪里认得清楚？

不过挑紧要的认得一两个罢了。

顾宜颇为得意，摸了摸自己的脸，“这么说也是！”

三人在玉膳楼外停下，玉官早就得了通报，带着红醉和绿袖迎出来，“小姐，二位公子，你们可算来了。邀月姑娘在三楼兰字间等候多时了，看样子挺忧心的。”

“忧心？她的病好全了吗？”

顾相一脸正色，“二哥走的时候把她托付给我们，她要是出事，我们怎么和二哥交代？”

玉官拧着眉头，回想邀月来时的脸色，连忙摇头，“不像。我瞧邀月姑娘身体无恙，应该是心事。三位楼上请吧，见了面不就知道了。”

三人上了楼，经过顾酒歌常去的那间梅字间时，玉扶下意识望了一眼。

顾宜走在她前头，一下子就看到兰字间了，“小玉扶，你在看什么呢？在这里啊。”

原来兰字间，就在梅字间隔壁。

门一推开，邀月站在房中，面有豫色，“我仔细想了想，有件事可能会对顾侯府不利，我应该告诉你们。”

……

“殷朔这个没人伦的混账东西，他连自己亲生妹妹都舍得出去？殷小姐真是太可怜了，摊上这种父亲和哥哥！”

顾宜连拍了好几下桌子，“怪不得他明明讨厌丹阳公主还要娶她，这种人为了权位什么事做不出来？小玉扶，你一定要离他远点，别让他伤着你！”

邀月把那日陈出岫和殷姬媱的事原原本本告诉众人，顾相和顾宜轮流骂了殷朔一通，她从二人的话中听出许多讯息。

“原来殷丞相真正喜欢的人，是玉扶小姐啊……”

玉扶眉头微蹙，“我今日已经和他说清楚了，想必他日后不会再纠缠于我。倒是他让殷小姐探听内阁建制这件事，不得不妨。”

顾宜道：“他怕自己的权力被削弱，所以到处打听新筹建的内阁之事，也属常理。邀月姑娘，你为什么觉得这会对我们顾侯府不利？”

邀月想了想，“我也说不好，直觉吧。我总觉得，一个能对自己亲生妹妹毫无怜惜的人，想害顾侯府一定会不择手段，不会停止的。我也怕是我自己多心，所以犹豫了好几日，还是觉得应该告诉你们。”

“我和邀月的直觉一样。”

玉扶长舒了一口气，“你们有没有想过，殷朔若只是探听内阁消息，何必把殷小姐都舍出去？以我对他的了解，他要做的绝不只是探听，而是——”

顾相试探道：“难道是……破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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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可爱们能猜到殷朔探听内阁的事，完了会做什么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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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2 一箭穿喉（一更）

玉扶把朝中的动向写信送往边境，于此同时，边境第一场正面大战打响。

竹关狼烟一起，四面城池人心惶惶，紧靠其后的小竹关徐将军率军严阵以待，时刻准备支援。

“将军，您是不是太紧张了？顾家军打仗，什么时候要咱们支援过啊？”

底下人小声嘀咕，徐将军想了想，从城墙上回身走下去。

“你说的对，只是我驻守小竹关五年了，年年看见狼烟，这还是头一次隔这么远都能听见炮火声……”

听这动静，双方投入多少兵力在打仗啊！

要不是他身负镇守小竹关的职责，真想冲到前线去看一看这罕见的壮观景象。

士兵顺着他的视线朝远处看去，除了滚滚狼烟，什么也没看到。

“这个时候，不知道渭州等前线城池有没有派兵增援。”

徐将军忽然想到什么，“如果前线有增援的命令，立刻通知本将军！”

一直到下午，小竹关没有等到增援的命令，只等来了一份战胜的捷报，满城军民喜气洋洋。

“顾大将军亲自出马，自然是胜的！有大将军在，咱们小竹关百姓才能平平安安几十年呢！”

百姓们欢喜，军中士兵也议论，“前线的顾家军浴血奋战，咱们才能在小竹关太太平平。要是前线不顶事，咱们……也要一将功成万骨枯了。”

一将功成万骨枯。

徐将军咀嚼这句话，心道功成的代价就是万骨枯，那他宁愿一辈子守着小竹关，做个没有战功的普通将军。

……

西昆大军从竹关外一路被赶出竹山范围，顾述白身为前锋，振臂一挥，待要率军乘胜追击，却听到了身后传令官的声音。

“大将军有令，穷寇莫追，全体前锋营原路返回！”

“吁——”

队伍最前方的骑兵勒马，马头高高昂起，脚下溅起黄沙。

将士们士气萎靡，这么多年从来没看过西昆人的边城，每次只是赶走他们便罢，不想这次还是如此。

他们的目光看向顾述白，顾述白看着传令官。

不对，顾怀疆先前不是这么和他们说的。

说好以攻为守，让西昆人再也不敢随意进犯，怎么又不让他们乘胜追击了？

顾述白目光如钉，狠狠扎在西昆大军中。

传令官又重复了一遍，“少将军，这是大将军的军令！”

顾述白不甘心地望了的西昆大军一眼，就在他们前方不到百步远的距离，如果现在追上去，至少能斩杀他们一半的兵力。

就因为百步之间隔着一道道国界碑石，他们就不能越过那些矮矮的石头，只能眼睁睁看着西昆人逃脱。

这种不甘与愤懑，顾家军的人几乎习以为常了。

年年都是如此，今年两国建交之后更是，朝中的谕令总是什么以和为贵。

呸！

顾述白果断收回目光，调转马头，“前锋营全体，原路返回！”

看到顾家军返回，抱头鼠窜的一个西昆参将颇为得意，马速渐渐放低。

“看到没有？就算这场仗他们得利又如何？东灵人都是胆小的兔子，根本不敢来打我们。只要我们越过竹山回到西昆境内，他们根本不敢来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