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里皱了皱眉,看着施夷光,转头看了看空无一人的四周,叹了口气:“要不你摸我腹肌?”
“为什么?”施夷光有些莫名其妙。往日都是她婊里婊气揩油,何时纪里主动让她揩油了。
“你在外头候我。”纪里看着施夷光认真的说道。施夷光不知道,伯将在他走后单独跟他说了话。他们本就怀疑这次胡人入境有鬼。往日发现了胡人的踪迹,怎么都能在入境的文书上差点儿蛛丝马迹。这次明明又胡人入境的痕迹,在边境防守关的进出文书及记录上却是一点儿异样都没有。
所以一开始,伯将就怀疑他们是从其他的地方进了境内。第一个怀疑的,便是暗道。
来时伯将私底下就下令给他了。他出来最总要的事,不是探查是否有胡人的痕迹,毕竟胡人是确定在境内了。他这次主要的,就是探他们的入境方式。
虽然公孙朝报回去了,但这暗道,是必然要探的。
这事儿纪里自然不能才入军的施夷光讲。
“你跟我交易?”施夷光看着平日里老实巴交又不苟言笑的纪里,这是在出卖肉体跟她做交易?
“那摸两下?”纪里看着施夷光,说的也利索:“或者你想多少下就多少下。”反正都是大老爷们,只要按执行任务,摸了就摸了。
无所畏惧。
施夷光因为常年和灰酒的原因,有些沙哑的嗓子轻轻的咳了咳。看着纪里:“太没有底线了。”
说着,伸手隔着衣服将纪里的腹肌一揪。
纪里疼的龇了龇牙,瞪着施夷光生生了忍住了。
“走吧,跟着我。”施夷光回身,又嘱咐了纪里几句。提力跃上了屋顶。
施夷光先上了屋顶,然后才拉着纪里上。瓦片很轻脆,每一步都要小心翼翼。施夷光在前,纪里在后。
将走一步,纪里脚下的瓦片便碎了。
‘咔’的一声,两个人都僵住。过了会儿,没有动静,于是施夷光回头,指着自己的脚,让纪里学着自己。
细细的盯着施夷光的脚,纪里才发现,原来施夷光每次都是平脚放上去,而不是先有前后脚跟的着力点。于是纪里也跟着猫着身子,学着施夷光的步伐。
瓦片横在房梁上,却不能乱踩。每一步,都要小心的踩在房梁木上。避免瓦片受力碎了去。这是上屋顶前,施夷光特意嘱咐纪里的。
走到屋顶上,施夷光径直走到隔壁的地道屋顶上头,揭开了一片瓦,看了看空无一人的屋子。
“就是那个低案,你推开便可。”施夷光伸出食指指了指屋子里头的低案,对着纪里说道。
纪里没出声,默默的听着施夷光的话。
施夷光又嘱咐了几句,嘱咐完,扫了一圈底下的屋子。确定没人之后又抬头看向对面跟着自己一起瞅着屋子里头的纪里:“可以下去了。”
纪里‘嗯’了一声,伸手就要去揭瓦。
施夷光一愣,赶紧按住了纪里的手:“你搞什么?!”这是疯了不成!
“进去啊。”纪里抬头,看着对面按着自己手的施夷光,奇怪的说道。
“你揭瓦从屋顶跳下去?”施夷光睁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纪里。
“不然呢?”纪里还是有些奇怪,不然呢?还能怎么进。
施夷光白眼一翻:“你觉得这么大动静隔壁不能发现?”揭开能容一个人跳进去的洞得多大!然后还留她在屋顶一片片的盖瓦?
纪里抿着嘴看着施夷光,还想问不然呢?施夷光已经径直起了身子,嫌弃的道:“跟我来!”
蠢货!
若不是看在纪里人帅身材好,早一脚踹飞他自己跑了。
纪里不知所以得跟着施夷光走着,走到房檐旁边,施夷光停住了脚步,指了指下面屋檐下的院子:“跳到那块儿软泥上,在那株灌丛掩藏下翻那扇窗户。”
施夷光指着下头院子转头对着纪里详细的嘱咐道:“记着,只能翻那扇窗户,隔壁那一扇,不要动。”
“为什么?”纪里反问。对于这个新士,他还是有些不信任的。
“那扇窗户敛着旁边的屋子啊!”施夷光眼睛都快翻瞎了:“你怎么知道里面没人?”
纪里想了想,看着那扇窗户,点了点头。也对。谁让他们向来光明正大很少做这些事儿呢。
纪里转头看了看矮他半个头的秉文,为什么这小子做这些事儿这么利索机智?
“快去吧,我在屋顶接应你。”施夷光往旁边让了让,纪里也不再多说,应声之后,便向着施夷光指着的泥地跳去。
第230章 一匕封喉
屋子并不高,而纪里的身手也不低,稳稳的落在泥地上头,左右看了看,依着施夷光的指示,在灌木丛的掩藏下,翻身进了屋子。
施夷光退回步子,趴到屋顶上,揭开了一片小瓦,看着进了屋子里头的纪里。
纪里翻进窗户后,先是抬眼看了看屋顶上,目光落在施夷光盯着自己的眼睛上,心里头莫名的定了定。然后走向屋中的低案,伸手按照施夷光所说,轻轻的推开来。
一条暗道出现在纪里面前,纵使一开始听说了,这会儿自己亲自见到,心跳也不禁加快起来。
冗长的暗道里头没有灯火,黑黝黝的一片。
施夷光趴在屋顶,看着纪里走进去的身影,幽幽一叹。选择纪里进还是自己进呢?其实都是道送命题。
不过纪里进的话,送的命更快些罢了。
进了暗道之中,纪里关上了上头的低案。
他拿出火折子,吹出了点点的火光,趁着火光,在长长的地道中小心翼翼的向前走去。冗长的地道之中,纪里只能靠着点点微弱的火光向前而去。
小心翼翼的走着,走了许久,不闻人声也没有光亮。走着走着,纪里停了下来。看着面前的三条岔道,皱了皱眉。
竟不止一条。
他看了看,然后向着最右边的那条走去。走了不大会儿,竟又遇到了岔道。
这么多岔道,莫不是已经整个覆盖住了边境城镇,甚至驻兵地?
纪里这会儿脸彻底沉了下来。
他站在原地想了想,还是转身往来时路走去。
岔道太多了,他再走下去很可能困死在这里。
纪里往来时路返回。拿着微弱的火折子,仔细的记着来时路线。
结果走至一处时,纪里的脚步被迫再一次停了下来。看着面前弯弯曲曲密布的岔道,来时路有岔道,回时岔道竟更多了几倍不止。
因为是反向的,将才一直走着,在微弱的等观光之中他既然没有发现!
纪里站在原地,看着前面都差不多的路线,他有些不确定了。来时路,到底是哪条来着?
微弱的光在这里只能照及半丈处,在远些,就看不到了。纪里看着前头无尽的幽黑,在他还未判断出是哪根道时,突然听到了响动。
他将手里的烛火一吹,靠着一旁的墙壁缓缓的弯起了腰。
响声越来越近,伴随着断断续续的胡语。纪里不是施夷光,他听不懂胡语。只能皱眉小心翼翼的蹲在原地,一动不敢动。
脚步声走进,光亮也跟着近了。有人举着火把,脚步声停在纪里的身前,他躲在反向的岔道里,看着隔了一面壁的胡靴。
按在地上的手慢慢的放到了自己腰间的匕首之上,静静的拽住。
那脚步声停在原地,周围几个人说了几句话,有走开了去。随着远远去的还有那摇曳着的火光。
纪里舒了一口气,手里拿着的匕首垂了下去。正要放松下来,忽而壁那边窜出了个人头,正正面对着纪里。两只眼睛对着纪里转了转。
两人皆是吓的一骇,纪里还好,毕竟本就知道暗道有人。对面那人眼睛瞪圆,脸色一白张嘴就要叫。纪里一瞬间扑身上前,对着那人脖子就是一刀。
所有的尖叫还没出喉咙便化作一声声呜咽淹在了刀子下。
纪里拖着那人进了隧道,将他的头拧断,掏出一块布巾拴在尸体的脖子洞口上,避免流血太多血腥味引来人。
然后扒了那人的衣服就往身上套。
不远处的胡人还在说着什么。忽而前头的声音一大,明显冲着这边在呼唤。
纪里目光扫过那人手上的一个令牌,顺手拿起,一边走向那边的光亮,一边整理着衣服。幸好胡人都有牛皮毡帽,往头上一盖,在这昏暗的地道能看清自己的脸就怪了。
纪里走进,垂着头站在前面冲自己喋喋说着的人前。将手上的令牌递了过去。
将才他蹲着,而那人发现自己时,脸是跟自己平齐的。所以当时他必然也蹲着。手里拿着的东西,想来就是将才蹲着捡的东西。
纪里只能赌,将才他们站在那里时,前面这位丢了令牌,于是让身后的随从去拿。不然将才,应不应声都会被发现。
若是赌错了……纪里小指微微弯曲着,袖中藏着的匕首咯着他的手腕。
下一刻,前头的人已经伸出了手,拿过了纪里手中摊着的令牌,又说了几句胡语,变转头跟着旁边同行的人继续说了起来。
纪里看着前头走着的两人,松了一口气,跟了上去。将松完气,下一刻,又提起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