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其昌,你把儿子还给我。你不是问我怎样才会原谅你吗?只要你把儿子还给我,我就原谅你!只要你把儿子还给我,我就立刻出了小佛堂替你那些庶子张罗婚事。”美妇眼底满是哀伤,哪怕她念了十多年的佛经也抚不平她失子的伤痛。
“锦娘,明明是你把儿子送走的,我还想问你把儿子送哪里去了——”徐其昌握紧双拳。
“我把儿子送走?我为什么要把儿子送走你不清楚吗?留在府里他还有命活吗?你那个心肝肉视他如眼中钉,几次下手残害,你过问过了吗?现在你还有脸跟我提儿子,你配吗?徐其昌你配吗?”宁氏锦娘厉声喝问着,美丽的眸子里流出痛苦得泪水,“为什么不送走?哪怕在外头做个乞丐,好歹能活着。”只要儿子能活着,她这个当娘的就满足了,她只恨当年她没能和儿子一起走。
徐其昌看着歇斯底里的锦娘,心底有说不出的复杂,“锦娘,当初,当初我也是迫不得已,我不是都和你说了吗?锦娘,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你就不要再意气用事了,你告诉我你到底把儿子送哪去了,他是我徐其昌的儿子,是大将军府的大公子,我所有的一切都该是他的,你不希望他能继承大将军府吗?”他语气轻柔地诱哄着。
开头的两句话他说的很艰难,后面的话却越说越顺溜。他徐其昌的嫡长子怎能流落在外呢?这些年他不是没有明里暗里查过锦娘与外头的联系,却什么也没有查到。
“你的一切不是留给徐令宽的吗?”锦娘哈哈大笑,笑得无比讽刺,“走了一个江莞尔,却又来了一个刘青青,徐其昌,你的话能信吗?”她根本就不敢相信。
当初,江莞尔倾心与他,不顾他已有妻室使尽手段进门做了贵妾。说是贵妾,实则地位比她这个原配夫人还要高,谁让江莞尔有个好爹呢?她爹江景泰乃当朝丞相,一手把持朝政,圣上年幼,不过是他手里的傀儡罢了。
他是怎么跟她说的?他说让江莞尔进门只是权宜之计,是为了迷惑奸相帮圣上夺权,让她放心,他心里只有她跟他们的儿子。
她天真地相信了,可一转身徐其昌就把江莞尔捧做掌中宝,各种宠爱。要只是如此也就罢了,反正流干了眼泪的她还有儿子这个慰籍。彼时展儿已经三个月大了,白白胖胖的,可爱极了。
可是江莞尔很快就有了身孕,她的展儿就成了碍眼的了,江莞尔对着展儿下了好几次黑手,有一回整整拉了半个月,差点就死了。
自己去找徐其昌主持公道,他是怎么说的?当着江莞尔的面他斥责自己无理取闹,还让自己不要诬蔑江莞尔。
哈哈哈,他的长子就要死了他都无动于衷,一双眼睛只黏在江莞尔的肚子上。那个时候她的心就彻底死了,也是那个时候她开始盘算要带着儿子离开大将军府,哦,那个时候徐其昌还不是大将军,他是没落的诚意伯府的长子,是圣上的伴读。
她自己也知道要带着儿子离开目标太大,估计出不了城就被追回来,于是她就想着让儿子一个人走,走的远远的,哪怕做个普通人也不要再回来。
机会终于让她等到了,江莞尔早产,她趁机提出带着儿子去寺庙祈福,她把儿子和早就准备好得金银交给心腹丫鬟翠心和舒大,让他们带着儿子有多远走多远,这辈子都不要回来。
三天后她一个人回到府里跟徐其昌说,她遇到了劫匪,儿子被抢走了,翠心和舒大为了保护她被杀了,尸首?尸首掉悬崖底下了。
自己就是在说谎又怎么样?徐其昌暴跳如雷又能拿她怎么样?她的展儿送出去了她还有什么好怕的?她当着徐其昌的面高昂着头搬进了小佛堂,余生她都要吃斋念佛,求佛祖保佑她的展儿平安康泰。
江莞尔生了个儿子,又没了展儿压在上面,江莞尔本该扬眉吐气,可她的命真不好,她爹倒台了被下了大狱,丞相府也被抄了,江莞尔成了罪臣之女,天之娇女的她受不了这份屈辱,上吊自杀了。其实她知道江莞尔不是自杀的,是徐其昌杀了她的。她早产生下的儿子倒是留了下来,取名叫做徐令谦。
这样狠辣无情的徐其昌她能指望吗?就因为自己不愿离开小佛堂,徐其昌转身就抬了刘青青做二房,更是在她生下徐令宽后把中馈都交给她打理。
这么些年她就在佛祖跟前冷眼瞧着,瞧着徐其昌加官进爵荣宠一时,瞧着刘氏把持着大将军府,瞧着徐令宽面上上进私底下荒唐至极。她就要瞧瞧徐其昌能落个什么好,她要好好地活,长久地活,只要有她在一天,他儿子再多也只能是庶子!
只是夜深人静的时候她就特别想儿子,如今已过去十七年了,展儿走时还不满一岁,现在已经十八岁快十九了,他会长成什么样子?是像她多一些还是像——?他应该已经娶妻生子了吧?她的小孙孙会和展儿小时候一样白胖可爱吗?
她有些后悔了,当初不该把话说那么死,也是顾忌着徐其昌的追查,她应该让翠心私底下保持联系的,现在她也不知道翠心和舒大带着展儿去了哪里?
------题外话------
儿子仍在拉肚子,一天无数次,说是轮状病毒感染,和和十分害怕,只能精心带着不让脱水,期待儿子快点好起来!
☆、第92章宁非揍人
继承大将军府,乃至未来的国公爵位,听着极有诱惑力,却不过是徐其昌画得大饼罢了,她可不会昏了头再上当。就算他是真心实意的,可展儿是在外头长大,哪里见过豪门世族的龌龊,回来争家业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呢。
徐其昌看着一脸冷漠的锦娘,叹了一口气,道:“锦娘,你再好生想想吧,你应该知道怎样才是对儿子好,等我剿匪回来再来看你。”慢悠悠转身离开了小佛堂。
锦娘望着他远去的背影,眼底无波无澜,深邃地如一口古井。
徐其昌前脚出了府,苗易后脚就登了门,得知徐大将军不在,他留下口信遗憾地回去了。
来到京城的宁非等人可算是开了眼界了,在王新的带领下,今日戏院看戏,明日茶楼听书,东市买把刀,西市买柄剑,比他们将军还忙碌。当然花的是宁非从漠北带过来的银子,阿九给的三万两银票没有动。其实从漠北带来的银子也是阿九给的,宁非的身家被那场大火全烧完了。
这一日,宁非几人在茶楼听书,说的是徐大将军战匈奴第一勇士古扎的故事。说书先生妙语连珠,把徐大将军说得无比神勇。宁非等人又是打漠北来,更加引起共鸣,拍着手掌大声叫好。
红脸汉子乔老四感叹道:“京城真好,连说书都这么好听。”
张石接过话头道:“好是好,就是花费太大了。”
其他的人戚戚然,纷纷点头,“就是,就是,就拿这碟花生米来说吧,在咱们那顶多也就十文,还是大碟,上头都冒尖。在这可好,奶奶的,一碟要五十文,碟子还这么小,有多少花生米都数的清。太坑人了。”
“还有更坑人的呢,前天我在西市地摊上瞧中一把木梳子,想买下来送给家里的婆娘,怎么着咱也来了一趟京城不是?一问价,差点没把老子吓死,居然要一两银子,就一把破木梳子就要一两银子,他怎么不去抢?”
“小贩说错价格了吧?”有人不大相信,一两银子在边城够五口之家过三个月。
“我也以为是弄错价格了,可小贩说没有,就要一两银子。还说一分钱一分货,他的梳子做得精致。可做得再精致也不值一两银子呀!”
“那一定是木料用的好。”
“好什么呀?就是寻常木料。那小贩还骗我说是什么黄花梨的,娘的,欺负老子没见识是吧?老子再白目也知道黄花梨的东西哪怕一根簪子也不止一两银子。”
几个人正你一句我一句吐糟着京城东西贵,就听得头顶上传来鄙夷的嘲笑,“真是一群没见识的泥腿子,去给李掌柜说一声,赶紧把人撵出去,免得影响了小爷的心情。”
宁非等人闻言抬头上望,就见一个十三四岁的锦衣小公子站在二楼正一脸轻蔑地摇着折扇,他身边的小厮也是鼻孔朝天,“少爷息怒,您跟几个野蛮人计较什么?您稍等,小的这就去撵了他们。”不过是几个臭军汉,撵了便撵了,在京城可没几个人敢得罪他们大将军府。
宁非等人对视一眼,这谁家的?口气这么大?正想着呢,就见那小厮居高临下指着他们道:“没听到我家少爷的话吗?你们污了我家少爷的眼,还不自个滚了等着人来轰吗?”看他们的眼神跟看什么脏东西似的。
那目中无人的样子可把这些漠北汉子气坏了,他们均是手底下见过血的,哪里受得了这个气?张石拍桌子就要暴起,被宁非拦住了,他望向小厮,“朗朗乾坤,天子脚下,我们喝茶听书也是付了银子的,你家少爷凭什么赶人?他就比别人金贵?”一边质问,一边用余光朝左右看去。
小厮扑哧一声乐了,得意洋洋地道:“还真让你说对了,我们少爷还就是金贵。知道我家少爷是谁不?说出来吓死你,哼,我家少爷乃是大将军府的三公子,这说书先生嘴里说的就是我家少爷的爹。怎么样?被吓住了吧?还不赶紧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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