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瞧着韩瑶绝尘而去,她竭尽全力,也未能追齐。
好在飞鸾恪尽职守,不敢丢下她独自落后,便控住马速,隔着一丈多的距离跟在后面。
远处韩瑶的背影已消失不见,令容跑得脸上出了汗,索性放缓马速慢慢走。
飞鸾在后低笑,“少夫人不追了?”
“追不上的,而且追得越远,待会往回跑还要更累。”令容看开了,吹着郊野凉风,目光左右乱扫,见近处有几棵槐树,枝叶繁茂葱茏,翠色浓郁欲滴,心思一动,回身问飞鸾,“咱们摘些槐叶如何?小满才过,槐叶还很嫩,做槐叶淘必定好吃。”
飞鸾愣了下,旋即笑道:“好,少夫人跟我走。”
遂骑马在前,到了槐树跟前,将马缰交给令容,她飞身上树,三两下便窜到树梢,折了满怀,跃回马背。
令容估摸着韩瑶还没往回跑,枯等无趣,索性拴马在树,坐在树荫下摘槐叶。
等韩瑶去而复返,气喘吁吁地飞驰回来,就见两匹马信步吃草,令容和飞鸾并肩而坐,跟前的布袋鼓鼓囊囊,旁边还丢了许多绿叶稀疏的槐枝。
她哈哈大笑,策马过来,“不是要赛马吗?”
“跑不过你,认输了。”令容扬着手里槐枝,“剩得不多了,马上好。”
韩瑶忍俊不禁,正好跑得累了,见旁边密林深深,索性带着飞凤在侧,进去瞧瞧。
林中除了高树矮花,还长着许多藤蔓,据说里头野味不少,有成群的野兔。走了一阵,忽听不远处有动静,韩瑶望过去,透过掩映的藤萝枝叶,瞧见一只灰白的野兔飞窜靠近,当即取了匕首在手。那野兔慌不择路,穿不透藤蔓阻碍,径直往跟前跑来。
韩瑶守株待兔,匕首甩出,正中要害。
她才抬步要取,猛听风声不对,忙闪身退后,就见一支羽箭射入土中,尾羽剧晃。
韩瑶吓得不轻,双目含怒,往箭支来处看过去,就见有人挽弓而来,锦衣华服,双腿修长,步履如飞。那人面相倒生得不错,剑眉之下一双桃花眼,鼻梁高挺,轮廓如削,英姿勃发。
见韩瑶从藤蔓后闪身而出,容貌甚美,面带薄怒,他不由愣住。
片刻后回神,他想去拣野兔,瞧见那明晃晃的匕首,不免诧异,“这匕首是姑娘的?”
“这是你射的箭?”韩瑶不答反问,踢起羽箭握在手里。
“是我。”男人总算猜出方才情形,当即拱手,“方才追赶野兔,没见姑娘在此,叫姑娘受惊了。”说话间已俯身将野兔捡起来,取下匕首,见她刺得精准,愈发诧异,抬目打量。
少女年华正茂,玉冠束发,背靠藤蔓,劲装之下英姿飒爽。
他既已致歉,韩瑶也没再追究,伸手接过被他擦净血珠的匕首,随手归入刀鞘。旋即接了野兔交给飞凤,横箭丢回他手里,“后会有期。”
说罢,沿着原路出了密林。
男人跟着走了几步,见少女的背影停驻在槐树下,劲装勾勒窈窕身段,发丝随风而动。
他看了片刻,在心里刻下她容貌,将箭归入箭筒,抬步离开。
这男人姓尚名政,父亲是去年才被提拔的兵部侍郎,伯父更厉害,年轻时据守西川退敌无数,而今居于西川节度使之位,虽不像先前河阳的裴烈父子那样野心勃勃,却也雄霸一方,权倾西川。
尚政幼时也文武兼修,只是对读书的兴致不深,十二岁时留在西川伯父帐下学本事,至今十八岁,已在军中混了个不低的官职。
年初时他回京进了禁军,今日闲着出来散心射猎,却恰巧碰见了韩瑶。
那最初横眉含怒的模样倒是挺有趣。
尚政边走边回味,不由笑了笑。
密林之外,韩瑶虽觉此人长得甚好,却也没太放在心上,帮着令容摘好槐叶,仍骑马往别处去了。回到府里,将令容赛马到一半跑去摘槐叶的事说给杨氏听,杨氏都忍俊不禁。
……
做罢槐叶淘,令容便又琢磨起旁的食物来。
银光院的那间小书房里,她已寻了数个食谱摆着,怕将韩蛰的那本翻得更破,还特地叫人誊抄了本以备平常查阅。在潭州开食店时,她也尝试过做些新鲜别致的菜式,如今闲而无事,便寻了纸笔,将那些菜式的食料做法记着,回头斟酌尝试做得更美味些,也算有无边乐趣了。
书案旁窗户洞开,枇杷研好了墨,正跟宋姑和红菱在里头熏衣裳。
红耳朵才吃了些东西,正趴在她膝头睡觉,窗外风声飒飒,树叶微动。
韩蛰担着两肩风尘踏入银光院,一眼就瞧见了窗户里头的令容。
因是家居,她的发髻盘得简单,形如倭堕,簪了一副珠钗,在耳畔轻晃。
夏日衣衫单薄,海棠红的薄纱贴在肩上,修长漂亮的脖颈间戴着红润的珊瑚珠子,衬得肌肤白腻如玉。她的侧脸很漂亮,黛眉婉转,眼角含情,巧鼻秀致,柔嫩的唇瓣朱红微点。目光越过窗坎,她的身子大半被挡住,只露出一半胸脯,如山峦般令人浮想。
连日的疲惫惊心被窗内美人图扫去些,韩蛰脚步微驻,看着她。
他腰间还悬着剑,眉峰仍旧冷厉,挺拔魁伟的身形往那一站,院内气势仿佛都稍有不同。令容察觉,停笔抬头看向窗外,正好跟韩蛰的目光相触。
“夫君?”她的诧异惊喜毫不掩饰,杏眼里带出笑意,站起身搁下红耳朵往外走。
韩蛰却已健步入内,等令容绕过书案走到侧间门口时,他墨青的衣裳已经闪到跟前。
令容撞个满怀,热腾腾的暑气混同男人的气息扑面而来,那双铁铸似的手臂接住她,趁势一收,就将她揽在了怀里。
令容心里咚咚的跳,未料韩蛰回来得这样快,双臂尝试着环在他腰间。
屋内静谧,里头宋姑和枇杷熏衣裳的低语隐约传来,令容抱了片刻,从他怀里抬头,“不是说月底才能回来吗?我还准备了好酒,想等夫君回来给你尝。”目光落在他冷峻深沉的眉眼,余光却瞥见他微微滚动的喉结。
韩蛰声音低沉,“你在等我?”
令容怔了一下,咬唇笑而不语,算是默认。漂亮的眼睛里羞涩一闪而过,见韩蛰下巴添了青青胡茬,忍不住抬手碰了碰,硬硬的有点扎手,“路上夫君肯定很辛苦,是有急事赶回吗?”
声音柔软,身段却更柔软。
隔着极薄的衣衫,她微鼓的胸脯贴在他的胸膛,月余不见,又丰满了很多,温热的嫩豆腐般随呼吸起伏,舒服得要命。
韩蛰喉咙里“嗯”了声,目光盯着她,手臂猛然将她腰肢紧揽,按住秀背压向怀里。
令容轻呼,红唇微张,韩蛰垂首将她的声音尽数堵住。
风入花窗,拂动帘帐,韩蛰脚下一转,卷着令容挪向角落,将她抵在墙上。
除了酒醉后和床榻间意乱情迷时,他还没亲吻过她,月余离别,风霜为伴,不时想起来,便格外想念她的味道。
起初有些克制,渐渐肆意起来,微微干燥的双唇压在柔嫩唇瓣,手臂紧紧箍着她,手掌绕过纤秀的背,握住她柔软雪峰,逼出一声惊吟。唇舌趁势而入,扫过贝齿,卷住香软檀舌肆意攫取。
令容被揉在怀里,毫无反抗之力,只能承受。
胸脯紧贴在他发烫的胸膛,呼吸都被他肆意攫取,难以为继。
脸颊烫热如同火烧,闭着眼睛,鼻端脑海全是他的气息。浑身的力气被他掠走,令容双腿有些发软,手臂下意识勾住,牢牢环住他劲瘦的腰。韩蛰呼吸渐紧,克制而贪婪地在她胸前揉捏,空着的手臂不自觉地游移而下,勾住她修长的腿,抬向腰间。
第78章 礼物
令容被困在角落, 唇舌纠缠,身软意乱,耳边唯有韩蛰的呼吸,胸腔的气息被他攫取殆尽。他下巴的青青胡茬蹭在脸上, 触感分明,一如他炙热不安分的手,让她心跳愈来愈疾,羞窘害怕。
蹲在案上的红耳朵不知是何时窜了出去, 里间传来宋姑和枇杷的说话声。
“身上染了这些墨, 少夫人见了又得心疼。”
“少夫人刚才还抱着它的, 怎么……”
“莫不是写字犯困, 睡着了?”
说话声愈来愈近,令容恍然醒过神,生怕被宋姑和枇杷瞧见, 挣扎了下。腰身胸脯都被韩蛰禁锢,声音吐不出来,只能拿绕在他背后的双手撕他衣裳,听着渐渐靠近的声音, 心里发急。
韩蛰却加重力道,将她紧抵在墙上,重重揉了两把。
赶在宋姑进侧间之前,他终于松开她, 见令容双腿发软, 扶着她腰身站稳。
“何事。”韩蛰的声音竭力低沉, 令容却能听出怪异的沙哑。
宋姑和枇杷听得出这声音,大为意外,说话声戛然而止,毕竟惧怕韩蛰,没敢立时闯进来,忙在侧间外却步,“红耳朵滚了一身墨,奴婢怕少夫人睡着了,特地来看看。”
韩蛰火苗窜动的双眼紧盯令容,沉声道:“她没事,退下。”
宋姑应声,迟疑着退开。
令容满脸通红,呼吸犹自不稳,见韩蛰喉结滚动,又要欺负她的样子,忙道:“夫君!”
竭力站稳身子,挣脱韩蛰扶在腰间的手,扶着墙往旁边走了两步。胸膛急剧起伏,呼吸都觉得燥热,以韩蛰素来冷清自持的性情,这个亲吻着实始料未及——从前他每次外出公干回来,都披着锦衣司使的皮,冷着那张脸,软和话都不怎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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