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茹细声细语地道:“听粉黛说,女儿昏迷后,是燕公子命一名女子为女儿诊治的。那女子为女儿施了针,女儿才能清醒过来。”
曲南一那狭长的目光在燕凡尘和肖茹身上一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开心!那是真开心!如果燕凡尘和肖茹有所牵扯,胡颜回来后,定然不会再将他护在身边。曲南一就想不明白,怎么他一个人陪着她就不行?他能文能武,还能逗乐。若说发贱和妩媚,他扭扭腰,也不是做不到。像他这样集多种优点于一身的男子,怎就换不来胡颜的一心一意?哎…… 心塞!
肖县令点了点头,看向燕凡尘,道:“如此说来,还要多谢燕公子。”
燕凡尘不卑不亢地回道:“肖大人客气了。凡尘与大人有过一面之缘,遇见此事自然不好袖手旁观。再者,小姐是来店里选胭脂。凡尘还要感谢小姐的光顾之恩。”
燕凡尘的神色朗朗,将话说得滴水不漏,让人挑不出一丝错处,也去了肖大人的疑惑和曲南一的期盼。
肖县令露出了然的神情,道:“想不到燕公子容貌如此俊美。”
燕凡尘笑道:“这张脸已毁,凡尘并不在意,却还是要谢大人一声赞。”
肖县令点了点头,道:“燕公子是聪明人,一家家凡尘遍地开花,想必财源广进。”
燕凡尘谦虚道:“糊口尚可。”
曲南一发出一声意味不明地轻笑:“呵……”
肖县令疑惑道:“曲大人和燕公子,是旧识?”燕凡尘是商,本应多方讨好曲南一,才是正理。然,二人不但不说话,且隐隐有敌对之意。若真是如此,肖县令也不能开口询问,毕竟那是曲南一的私事。怪就怪在,二人虽不言语,但其神态却并无憎恶之意。当真是奇怪。
曲南一回道:“燕公子本是六合县里的人,其名声之大,如雷贯耳,如何能不熟悉?”
燕凡尘道:“曲大人翻手云覆手雨,治理六合县手腕了得,自然是熟悉的。”
肖县令后悔了,他不应该问。这二人一开口,听起来好似在夸奖对方,实则……那语调令人浑身不舒服。
肖县令呵呵一笑,化解尴尬,垂眸对肖茹说话:“茹儿,你可选好胭脂了?”
肖茹回道:“还没有。”
肖县令道:“你身体不适,明日再来吧。”
肖茹恭敬地应道:“诺。”
曲南一道:“既然如此,我们回去吧。且让南一摆上酒菜,给大人和小姐压压惊。”
肖县令道:“曲大人客气,是小女给大人添麻烦了。”
曲南一笑而不语,让人摸不清他的真实想法。
曲南一和肖县令相互礼让着,就要往回走。
胡颜见无戏可看,也准备离开,去后院等燕凡尘。她之所以一直地垂着头,不敢看曲南一,就怕自己露出破绽,被其发现。届时,一个她,两个男人,怎么办?她还是先陪陪燕凡尘,然后再去陪曲南一。都说喜欢就是陪伴,她决定用后半生死陪到底!
胡颜打定主意,却对肖茹心存疑惑。不知肖茹是如何得知燕凡尘就是凡尘东家?二人之间难道还有其他交集?
本该散场的一出闹剧,却因肖茹又起了变化。
肖茹竟再次对燕凡尘屈膝一礼,道:“公子大恩,小女子无以为报,待明日送上一份小礼,还望公子不要推辞。”
肖县令和曲南一停下脚步,看向肖茹和燕凡尘。
燕凡尘最善察言观色,明白肖茹是想与他亲近。然,他不喜。燕凡尘直接拒绝道:“小姐好意,凡尘心领了。只不过举手之劳,小姐不必挂齿。”心中骂道,有皮没有脸!他哪有时间和她絮絮叨叨、没完没了?!眼下,谁挡在他面前,便是他的眼中刺肉中钉。
肖茹不知燕凡尘心中所想,仍旧仰着巴掌大的小脸,执意道:“家父说过,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小女子不能做那不懂感恩之人。”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肖县令若不表态,倒显得不懂礼数。若在织花县,他可以做主请燕凡尘到府中吃口便饭,给足彼此面子,但在这六合县,他实在不好开口相邀。再者,他是为了亲近卫丞相来的,也没有心情招待其他人。
曲南一明白肖县令的顾虑,也看出了肖小姐的执着,心中有了计较,当即道:“不如请燕公子到府中做客,一同吃上几杯酒水。”
肖县令客套道:“如此可妥当?实在是怕太过叨扰大人。”
曲南一笑盈盈地道:“肖大人就不要如此客套了。”
肖县令只得道:“恭敬不如从命。”看向燕公子,“不只燕公子可否赏光?”
☆、第七百六十九章南一恨得牙痒痒
面对肖县令的邀请,燕凡尘是真心不想去的。
他的娘子就在身边,他要赶快回家才好。为了不露陷,他伪装镇定,不看胡颜,却竖着耳朵,听着她的一举一动。如果她敢转身离开,他立刻伸手拿人。不想,差头竟然出在他这边。肖小姐好生烦人,竟邀请自己赴宴。现在,山珍海味吃在嘴里,也不如胡颜的一记香吻来得销魂。
然,燕凡尘转而想到紫苏儿和她那腹中胎儿,便觉得自己应该去一趟,为胡颜探探虚实。胡颜的心思,他知道,他可以替她守着。然,如果曲南一真的有了其它心思,还有了孩儿,那他就坐主,替她与他有个了断!他想,胡颜绝非拖泥带水之人,自己这般行事,虽会让她不喜,却绝对不会怪罪。再者,胡颜就在身边。她不方便一探虚实,但道长却格外方便呐。
燕凡尘打定主意,点头笑道:“如此,就叨扰了。”垂眸看向胡颜,“道长居功至伟,理应同赴宴。”
胡颜一直蹲在地上,仰头看着四人在那里拉锯,心思也跟着转了几个圈。她见众人看向自己,便一拍大腿,喊道:“正是!”
肖茹好像被惊了一下,竟捂着胸口向后退了一步。
隔着幕篱,胡颜看不清肖茹的表情,却隐隐觉出她的不快。胡颜用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猥琐一笑,开口道:“小姐要如何感谢老道?”胡颜一开口,果然杀伤力很大。
曲南一早已主意到胡颜,正在心里合计此人的来历,冷不防见她不再扭着脸作怪,心中滑过异样的感觉,于是笑吟吟地问道:“肖小姐应当如何谢你?”
胡颜一边站起身,一边回道,“老道……啊…… ”她因蹲得太久,膝盖不太听使唤,竟一头栽向肖茹。
肖茹反应很快,下意识地往旁边躲去,却没躲开,被胡颜抓了个正着。袖口,留下一只黑漆漆的爪印。
燕凡尘和曲南一同时出手去搀扶老道,那份紧张伴随着自然,令人侧目。二人揽着胡颜的腰肢,胡看一眼,然后同时松手。
曲南一微微挑眉,扫了燕凡尘一眼,然后眯眼打量起胡颜的侧脸。他既想不明白,为何自己会下意识地护住老道,也想不明白燕凡尘何时变得如此尊老爱幼。然,手缠绕伤腰间的那份熟悉感,却令他的指尖都开始颤抖了。
曲南一这个人,满腹坏水。他在慌乱中松开手,是不想燕凡尘发觉什么。但转念一想,才惊觉,被当成傻子的人,唯他一人而!
肖茹大惊失色,一扭身,躲到肖县令的身后。
粉黛怒道:“你个老道,怎如此不知礼数?!”
胡颜摇摇晃晃站直身子,一脸无辜道:“贫道绝对不是有意的。当时那种情景,姑娘也是看在眼里的。贫道站不住,才往前扑了去。若站在小姐位置上的是头母牛,贫道为了站稳,也是要扑的。贫道向天保证,绝对不是占你家小姐的便宜!”
一番话,说得多少人嘴角抽搐?忍笑的忍笑,忍怒的忍怒。
粉黛羞红一张脸,道:“好个无赖!”
胡颜倒吸了一口气,做出惊讶的样子,道:“你……你…… 你怎知贫道的名字,莫不是心悦贫道,特意打听了吧?哎呀妈呀,吓死贫道了!”
粉黛火冒三丈。她真想撕了这没脸没皮的臭老道,却还要顾及自己是个姑娘家,不能如此泼辣。她心中委屈,眼泪噼啪落下,视线若有若无地撇向了肖县令。
肖县令轻咳一声,呵斥道:“怎能胡说八道?!”
胡颜正色道:“怎就胡说八道了?贫道姓吴,口天吴,单名一个籁字。天籁的籁。”
肖县令一哽,道:“道长这个名字好,正是…… 极好。”他上上下下地打量着老道,突然上前一步,伸手去撩老道的胡须。那胡须,正好挡在老道的脖子上。
老道一把攥住曲南一的手,幽幽道:“非礼勿动。”
曲南一钉着老道看了半晌,见她眼皮耷拉,满脸斑点,皮肤褶皱,但一只眼睛却泛着寒星点点,偶有笑意划过。那笑意,就好似流星,滑亮夜空,既令人心生狂喜,又满心生怨,怒火中烧。
曲南一因为太过激动,身子竟微微颤抖。他深吸一口气,让自己看起来如常,却还是忍不住,突然抬起另一只手,在老道地额头上轻轻一弹,发出咚地一声响。
燕凡尘的眸子突然一缩,一双猫眼突然睁大,又慢慢回归到原位。
老道后知后觉地哀嚎一声,捂着额头道:“完了完了,贫道被大人弹傻了,不养个一年半载,好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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