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为了他的江山社稷,什么都可以不要的男人,却不知,最后到底能得到什么?
“那……要告诉王妃提防罗刹么?”千城恭敬的问。
穆寒清用手指轻轻的划过灵兮柔滑的侧脸,淡声说:“不用,他对灵兮没有杀心,只是不要让她知道罗刹是来杀她的,她真心待罗刹是朋友,孤王不希望她伤心。”
“诺,属下知晓了!”千城说罢,便要退出去。
“等等!”穆寒清叫住千城说:“问问宇馨与罗刹在何处,孤王有事同他商议。”
千城用意念叫很多次,被罗刹的欲念吓到的宇馨都没有回复。
“主上……”千城为难的看着穆寒清,穆寒清挥了挥手,示意他可以出去了。
穆寒清搂住灵兮,笑着说:“你这个狠心的小东西。”
他便这般抱着灵兮,只要能抱着,他也觉得欢喜。
可是,宫里出了这么大档子事,他却无法眷念温柔乡,过了一会儿,穆寒清便踏着月色离开了灵兮的房间。
翌日早朝。
金殿上,大家屏息以待,谁都没敢说话,连呼吸都谨小慎微。
昨夜毒发,被折腾了一夜的玄德皇帝幽冷的看着台下众人,淡声问:“你们调查了一夜,便给朕一个一问三不知,便想打发朕么,朕养你们这些废物何用?”
太医院的院判颤巍巍的跪下,哀求道:“求陛下息怒,陛下所中之毒,微臣等确实无能为力啊?”
“既然太医院的人没这能力,何不去请周老先生来给父皇诊治?”储君之位悬空,穆寒清外出游历的这些日子,宫里大小事务,皆是穆由人在协助皇帝,昨夜事发突然,他当时正在通州办事,所以并不知具体情况。
八皇子冷声道:“周老先生我们自然是请过了的,只是他也束手无策。”
听了八皇子的话,穆由人心里顿生一计,他眸色沉沉的看向穆寒清,两人的视线刚好在空中交汇。
穆寒清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可他并不打算说。
果然,穆由人站出来躬身道:“父皇,老七身上中了那么严重的毒,老七的妻子都能给他治疗,何不让她给父皇诊治诊治?”
穆由人话音刚落,皇帝便气得吐了一口鲜血。
“我寒食泱泱大国,难道只能靠一个小小的女子了么?”玄德皇帝颤抖着手指指着穆由人大骂,骂得穆由人根本不止皇帝的火气从何而起。
他心里虽然愤愤不平,但是表面上却毕恭毕敬,不敢有丝毫的不满。
“父皇儿臣不是这个意思,儿臣只是想替父皇分忧。”在穆由人极力的掩饰下,皇帝总算是没那般生气,他只冷冷的说:“这几日朕身子不适,国事全权交给七皇子处理,都给朕滚下去。”
说完,玄德皇帝自己便离开了大殿。
跪在地上的穆由人站起身来,紧紧的攥着拳头,愤恨不平的看着正在跟众官员商议的穆寒清。
穆寒清透过人群,淡淡的勾唇,丝毫没将穆由人的敌意放在眼里。
这让穆由人十分气愤,他愤然拂袖的,大步离去。
离去之后,穆由人离开皇宫后,没有回王府,而是直接去了盛京最大的妓馆百花楼。
一般妓馆都不会这么早有客人,可是小厮们见到穆由人却一点都不惊讶,反而好像司空见惯了一样,甚至连招呼都没打,只是微微颔首,穆由人便自己进了一个雅间。
他进去许久之后方才出来,待他走后没多久,一个着深绿色锦缎长袍的男子从里面走出来,不是叶景依的大哥叶景均是谁?
叶景均从雅间离开后,便直奔大理寺而去。
不多时,大理寺的人匆忙从大理寺出来,朝皇宫走去。
彼时,穆寒清正在勤政殿处理公文,玄德皇帝不放心,便在一旁的软垫上躺着,由贵妃娘娘服侍着,看着穆寒清处理公文。
穆寒清每处理一个折子之前,都会将自己的意见告诉皇帝,皇帝确定要这般作为之后,他方才批阅。
“老七,父皇这身子骨,也不知能不能好,见你处理政事这般沉稳,父皇倒也放心了!”看到自己的儿子能有此成就,玄德皇帝的心里很是欣慰。
穆寒清起身,贵妃娘娘也站在皇帝面前来,两人跪在地上,一起说:“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父皇(陛下)乃天子,这点小病,很快就能治好的。”
“万岁不过是自古帝王对长生不老的期许,事实上哪有人能长生不死?为父这一生,到这个节骨眼上,方才知道,当年我父皇为何执意要在正当壮年的时候舍弃帝位,让我成就霸业,为了这个位置,父子兄弟阋墙,这皇位一天不确立,不知还会有多少腥风血雨。”
皇帝躺在榻上,眸色幽幽的看着穆寒清与贵妃娘娘,听到这话,两人心中皆已有数,不过穆寒清却表现得很淡然,倒是贵妃娘娘显得有些亢奋。
“父皇,儿臣定会寻遍名医为父皇治病,适才在朝堂上,四哥说得不无道理,儿臣这便去将灵兮接回来,她定有办法替父皇治病。”
原本,穆寒清是不希望将灵兮牵扯进来的,可依他对玄德皇帝的了解,他如此语重心长的话,也未必就是真心实意,指不定就是想要套穆寒清的反应。
不得已,他不得不提及灵兮。
“灵兮……朕要许久未见她了,却不知她在山中可好?”皇帝的心里是苦涩的,他没想到,自己竟有一天会被人下毒,而几乎所有人,都将他生的希望,交给了灵兮,可偏生灵兮却被他杀了。
他,无疑是给自己找了一条死路。
可是这样的苦楚,他却不能发泄出来,不能对穆寒清表现出丝毫的破绽,一旦穆寒清知道事情真相,他想自己只怕会死得更惨。
“她现在身子骨好多了,儿臣正好也想接她回来,养了大半年,现在她的身体已经恢复了,我们也该给皇家开枝散叶了。”穆寒清的话,带着一丝惆怅,他的惆怅恰到好处的表明了他对失去那个孩子的惋惜。
说起那个孩子,玄德皇帝与贵妃娘娘皆是黯然,那个原本不存在的孩子,对他们而言,却是真真实实的遗憾。
“陛下,您适才说……”
“母妃,儿臣觉得有些饿了,烦请母妃去让人准备些食物可好?”穆寒清打断了贵妃娘娘的话。
贵妃方知自己适才差点就说错话,她战战兢兢的看着皇帝,等着他如何反应。
玄德皇帝拍了拍自己的腿,对贵妃娘娘说:“去将文公公叫进来吧?”
“诺!”听到皇帝的话,贵妃娘娘高兴得不知如何表达自己此刻的心情,她生怕生出变数,连忙起身朝门外走去。
“父皇……”穆寒清的话又被玄德皇帝打断,他看着穆寒清说:“朕这一生都在放纵你们兄弟斗,一轮轮的厮杀中,父皇唯独对你各位恩待,父皇也只希望,父皇做的这些决定,都是正确的。”
“儿臣觉得父皇不必如此着急,父皇正值壮年,立太子一事,可等父皇身子骨好些了在说。”虽然玄德皇帝一直阻止,但是穆寒清还是开口了。
玄德皇帝笑了笑说:“若是别人,都盼着朕快些立太子,你倒好,反而让朕不要着急,老七有些事情,把握好尺度是最好的,太过分的去强调,反而会让人生疑。”
穆寒清在心里嗤笑,老东西,自己的儿子都算计伤害,自己的儿子都不相信,你活着的意义就只为江山?
那,孤王便要让你看看,你的江山是如何毁灭的!
“儿臣失言了!”穆寒清不解释,坐回原处继续办公。
少时,文公公手执拂尘踩着小碎步出现在内殿,他一一进门,便行叩拜之礼,对玄德皇帝说:“陛下召奴才何事?”
“你速速准备好笔墨诏书,朕要立诏!”玄德皇帝说。
听到玄德皇帝的话,文公公的眼角抽了抽,心里却在思量,这是要立什么样的诏书?
“速速去准备吧?”见文公公没动,皇帝又喊了一声,文公公连忙回话,起身时,文公公下意识的看了一眼端坐在桌案上的穆寒清,总觉得事情与他有关。
穆寒清虽然知道文公公在看着自己,但他目不斜视,全然没将文公公放在眼里。
文公公离开大殿后,并未按照皇帝的要求去准备东西,而是着急的去到皇宫一处僻静处,用红绸绑在一棵大树上,静静的等在一旁。
不多时,一个黑衣人从大树上闪身下来。
“哎呀呀,吓死咱家了!”文公公没料到那人会忽然出现,吓得直拍胸口。
那人冷冷的看着文公公道:“何事?”
“陛下让咱家去准备诏书,看样子要立穆寒清为太子,咱家无法阻止,你们自去想办法去吧!”说罢,文公公便要走。
那人冷冷的用剑挡住文公公,在他耳边耳语了一番,文公公脸色瞬间便苍白如纸,他指着那黑衣人说:“你们想过河拆桥?”
“你?你顶多就是一个小卒子,如今大势已成,自然要弃车保帅。”那人冷笑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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