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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奴阿真 (长安小郎君)


“玄龄啊,你是左仆射,此事就交给你办,务必周全。”
“臣明白。冯盎将军的这份奏请臣会好好斟酌,对于确实有功也有才能的人,臣会安排合适的职位,拟好后再呈陛下定夺。”
正在殿前观望寻路,未料一阵谈话声从殿门内传出来,且越发近了,细听之下竟是皇帝和人在议论事情,不免大惊,转身就跑。
“谁在廊下?!还不站住!”
不过两步便听后面一声大喝,被发现了。一时间,我只觉浑身筋骨都僵住了,百般羞惭涌上心头,不知这皇帝会怎么处置我……
“你是哪里的宫人?竟敢私闯两仪殿!跟我走!”
一个卫士模样的壮汉怒气冲冲地来到我面前,略扫了我两眼便提着我的衣领将我拽到了皇帝面前。我这才见,除了皇帝,他身后还跟着三五个紫袍红袍的大臣。十几只眼睛直直盯着我,有打量也有质疑,我心中适时地冒出几个词来:骑虎难下,颜面扫地。
当然,皇帝是认识我的。
“陛下,便是此女在廊下鬼鬼祟祟,如何处置?”那卫士问道。
事已至此,我只将头低下去,也不愿解释,想自己不过误闯,他未必能杀了我?最多笞打几棍,我又不是没挨过,听凭发落便了。
“你起来,先站到一边去,稍待再说。”
不曾想,皇帝一未动怒,二也不罚,更亲自将我从地上拉了起来,同虞府里初见时一样。那卫士一惊,再不敢多言,退后而去。我同样很惊诧,不知这皇帝究竟想做什么,只好疑惑着站远了一些。
“去岁底罗窦洞僚起事,是冯将军身先士卒,头七箭箭无虚发,起势便吓住了反獠。他倒不为自己请功,这奏请上的名单也没有他自己的子侄亲信,足见其人乃出公心,实在可贵啊!”
“嗯,这冯盎是可堪大用之人,朕没有看错人。”
“其子智戴现任卫尉少卿,也是个才德兼备之人啊。”
那一边,皇帝和众人又若无其事地谈论起来,你一句他一句好像没完了似的。而我也未闲着,忖度着目下的境遇,筹谋起自己的大事来:今天还真是个“剪枝”的绝佳时机。
“玄龄,别的凭你先拟定,只其中有一小将,朕之前虽从未听冯盎提起过,但他能将此人排为首功,朕亦很感兴趣。就让冯智戴以省亲慰问之名回乡将此人带来见朕,若果然实至名归,朕另赏之。”
“陛下说得是那个叫做徐道离的小将吧!臣这就去办。”
“嗯,你去吧,你们都先去吧。”
徐道离?那个大臣说的是“徐道离”三个字吗?我正想着稍待要如何与皇帝亮明主张,一遍遍打着腹稿,蓦然听见这熟悉的人名,觉得十分不真切,可那边众人散去,也无可印证了。若真的是“徐道离”三个字,也非重名之人,那当初他离开长安竟是去投军的吗?
“你在想什么?”
收回思绪,见是皇帝来到了我面前,身后也未跟个侍者婢女。他目光深沉,嘴角却含着一丝笑意,倒不是要怪人的样子,我便先向他施了一礼,然后平静回道:
“臣什么也没想。”
“呵呵……不觉得该解释一下你为何会闯到两仪殿吗?你可知两仪殿是什么地方?”他背起手,神色倒还等闲,只是透着一股子戏谑人的样子。
我自也敢应承这话,便道:“臣不知两仪殿是什么地方,但臣也非有意闯之。结束侍读返回掖庭的时候,其他傧从走得太快,臣一时没跟上,又不认路,不知怎么就走到这里了。”
他听罢先是皱眉,很认同似的点点头,忽而却又大笑开:“哈哈哈……是别人走的太快,还是你自己走神?哈哈哈哈……”
这意料之外的反应在我看来有些过度,至于吗?我在他的眼里到底是怎样的人?无论是没跟上还是走神或者迷路,又有什么可笑的?我又不是宫里生长的,这不是太正常了吗?便是我这样可笑,他又看中我什么了?我的可笑吗?呵呵,无稽。
“你……”
“陛下,礼部尚书李孝恭殿外求见!”
他似乎又要说些什么,却忽然跑来了个小黄门。便随着殿前阶下看去,果见一个紫袍大臣恭敬地站立着。
“嗯,知道了。”他微一颔首,神色立马改为严正,略顿了顿又指着我对那黄门说道:“把她送回掖庭,带她认认路,另外告诉掖庭当值的人,不许为难她。”
“小奴记下了。”
他丢下这话便转身离去,背影高拔笔挺,而我突然发寒颤似的浑身一抖,只觉得那一句“不许为难她”,戳到了我的心坎上。这感觉说不清,道不明,异怪得很。
后来,我从这小黄门的口中得知,这两仪殿原是后廷之界,是皇帝与大臣集议的内朝,与鹤羽殿更是一南一北,我差一步便要越过后廷了。于是大惊,我不是向西走的吗?何以如此大的偏差?这深宫啊,果然不是我这种人能轻易摸透的。
我终究安然返回掖庭,原本掉队迟归是要受罚的。半晌,一阵软润的春风拂入我的窗台,将轻薄的帘幕吹得上下飘舞,屋子里忽然弥漫着一股醉人的香气。
哦,我今天又错过机会了,我明明有时间对李世民直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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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此时此夜难为情(一)
——从萧鉴处写来
转是四月暮春,萧鉴成婚已有了半年,他夫妇二人虽表面上恩情甚浓,但在萧鉴看来多是自己迎合别人罢了,终是不得意。他不畅快,却又一时无法,便每每寄情良驹,借此忘忧。而偏偏是这样,倒反令他不断思想起先前和阿真在马厩谈讲的情景,越发郁郁。
三月间梅园重聚,萧鉴将内心的一抔脆弱展现在阿真面前,一番话亦出自真情。可其实,他一面想得到阿真这个知己,另一面却更想早立根基,早得志向。于是,权衡之后,他变抗拒为妥协,接受了伯父为他安排的一切。这也许是天性赋予的骄傲,也是出身决定的必然。他从一无所知到如今粗解深浅,只觉是步步被套牢,步步入彀中。这份身不由己,也多少掺杂了一些“咎由自取”吧。总之,此间千丝万缕,纷繁种种,对萧鉴的影响是潜移默化的。
“十八郎,我猜你就在这里!”
这日下职后,萧鉴依旧是在马厩留连,不想过了片刻虞秀姚倒寻过来。他知虞女并不懂马,也不想有人搅扰他唯一的安静辰光,便早就说过不让她来,此时自有些反感,却也不至发作,只平常问道:
“我自然在这里,你有何事?”萧鉴问完,见虞氏只抿嘴含笑却不开口,便思量起她这神态,明朗欢快,好似有什么喜事,心下一时好奇,转了口气,柔和问道:“思礼,到底怎么了?”
“呵呵,我还不都是为了你!有件好事!”虞秀姚也非作弄人的性格,当下也不卖关子,便一边走近一边同萧鉴说了,“前些时候父亲不是告诉你我,伯父大人就要调任回京了吗?今天你出门后,我阿兄又特来相告,说父亲向陛下进言,举荐伯父为太子少傅,陛下同意了,还下了一道旨意,让伯父月底就回京任职。这虽说不是官复原职,但伯父好歹回来了,定会越来越好的,萧家也会恢复如旧,越来越好的。十八郎,你再也不用为此忧心了!”
萧鉴乍一听闻自然高兴,满腔思虑瞬时消尽,胸中久悬的巨石也落定了。他不由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心中默叹:这一两年来的纠结愁闷总算真正完结了!他握起虞秀姚的双手迫切而激动地想向她表达喜悦之情,可望着虞女这张笑容灿烂的脸庞,他却忽然念及了一些更深的东西,神色不觉凝滞。
他自成婚后便知悟,当初萧瑀让他寻机接近虞世南方才有了之后的种种,而萧家这样基业深厚的贵胄门第尚须结交虞家,足见虞家并不像表面那样清清淡淡,仅是一个文士之家。而如今,虞世南区区两次进言,便能让贬谪的萧瑀重新回京任职,且速度之快,实在有些不可思议。这一点让萧鉴越想越感到吃惊,他只道萧瑀老于世故,深谋远虑,也道虞世南不算等闲,却不料在这等前途命运的大事上,虞世南竟能起到这样的作用,着实是他自己小觑了。
“十八郎!十八郎!你怎么了?”
“哦,没事。”
只听得虞秀姚阵阵呼喊,萧鉴才转过神来。这一回神,方才的喜悦激动统统不再,萧鉴放下了秀姚的双手。
“这一两年里,未有几人敢进言伯父的事,便是身为伯父长媳,陛下长女的襄城公主,为避亲嫌,也都甚少回宫探望,回也只略请安就出来。没想到岳父大人竟有如此气魄,真是我萧家的大恩人啊!”萧鉴这话说得虽是感激之语,却并非感激之意,脸上淡淡的笑一度显得十分僵硬。
虞秀姚忖度萧鉴的神态语言,觉得他是有所误会了,以为自己说这话是来邀功的,岂不挫了他男儿自尊?便有心劝解,道:“你我既结为夫妻,萧虞两家便如一家,说这生分的话做什么?况父亲虽进言,不过是见机,定夺的还是陛下,可见是陛下想让伯父回来了。伯父本是朝廷重臣又是陛下的儿女亲家,这一点才是最重要的啊!”
“呵呵,思礼,你这是怎么了?我是真心感叹的啊。”萧鉴确实未像虞秀姚想的那样,但他也不会说出自己的思谋,便装作无辜,一笑置之。“不说这个了,好好准备迎接伯父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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