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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奴阿真 (长安小郎君)


“爱人?呵呵……那只是她的一厢情愿罢了。只是我当真做不得主,一是伯父之命,二来她父亲又是我的老师,聪慧如你,何须我细言?自他们定下婚约,我一直在反抗拖延,便是你没有出现,我也不愿!她虞秀姚是才貌出众,是佳人难得,可我萧鉴,偏看不上。”
他这话说得凉薄,更把自己的孤傲展现无余。我了解他的身不由己,了解他的性情脾气,也明白他从未对虞娘子承诺过什么,可他这样的态度,倒更让我担忧了。
“阿真,你比所有人都懂我知我,可愿意为我委屈一下?等过了这头两年,我寻个机会聘你为妾。你不要在意这名分,我发誓,在我心里,无人能及得上你!”
我正想着要劝解他几句,他却又道出这番“惊天动地”的话来。可见他是入了迷津,丝毫不懂我的心思。
“十八郎,阿真会在意名分吗?你到现在还不明白,便那正室夫人是别人,阿真没有名分也甘愿,可是夫人是虞娘子,阿真就绝不会!绝不会有那样的想法!况且,阿真从爱上你的那一刻起,就从来没有妄想过能与你并肩而立。如今阿真的梦醒了,也请十八郎清醒一些吧!”我一字一字缓慢却郑重地对他说道,心中隐隐如刀割般惊痛。
“……阿真,那么你……是来和我道别的?”他听罢沉默了许久,脸上显得有些失望,但,也总算明白过来了。
“阿真如今侍候虞公,也不会离开虞家。来日娘子归宁,十八郎身为子婿陪同回府,也还能见的。”我微笑着回答,用一种尽量委婉的说法。
他口唇微张,欲言又止,半晌只低沉地叫了我的名字:“阿真……”
“嗯。”我颔首轻应,泪水潸然而下,耳边回响起不久前与他刚刚立下的誓约:陪他一同面对这无情的长安城……
“阿真,时日还长,我总有办法让你呆在我的身边。”他的语气忽又变得笃定,神情也一改方才的无奈,眼角一挑,深邃莫测。
我害怕而又揣摩不透,只慌忙去恳劝:“十八郎,娘子对你用情极深,阿真只求你成亲之后,与她恩爱双栖,别辜负她的一片心,就当是全阿真一个脸面,让我能一心一意地报答虞家的恩情!”。
“阿真,我不信你真的甘愿放弃!”他攀住我的双肩,瞪大了眼睛,激动地对我喊出来。
“此事本不在于阿真是否甘愿放弃!十八郎是无法做主之人,怎就不理解阿真也是不由己之身呢?!”我使出浑身的劲推开他,剧痛填膺,五内如焚,不知道还要怎么说,他才能真正领会,或者说愿意接受这个事实。
“一时身不由己,便要一世都身不由己吗?”
他看着我缓缓道出,倒平静许多,只是眼里倔强而傲岸,又是一副模样了。我心中顿时“咯噔”一下,我知道了,自己虽懂他,却和他是天差地别的两种人,这差别不仅仅在身份。
我于此再无可论,从袖管里取出竹片与漆盒交到他手里,“这两样东西甚好,阿真已经用完了,疤痕果真淡了些,双手亦白了些。这竹片也还与十八郎,算是阿真应了最后一次约。”
“阿真,你太傻了,这就想与我撇清关系吗?呵呵……”他泰然笑开,仿若无事般风轻云淡,看看手中物件,又抬头看我,“这两样既然用完了还给我也罢,今后还有更好的。至于这竹片,乃是昨日随兄长去送聘的侍女弄影替我给你的,她是我的亲信,聪明机警,日后寻机会叫你认她一认,也好互通消息。”
“什么?”我蓦然一惊,想:遣人送信这倒没什么,可说什么互通消息?难道他又有所安排了吗?
他舒缓开来,轻柔地抚过我的脸颊,又将我揽入怀中,贴着我的耳朵说:“此前我想了许多,今日要你来,一是向你解释,二也是要你知道四个字,来日方长。所有的事,包括你,我萧鉴自有担当。”
他的话,令我感到前所未有的迷惘,就像站在大雪铺天盖地的原野上,四围广阔无垠,却什么都看不见。
分别之际,他抬起我的脸,在我的唇上落下轻轻一吻,又说了许多温存入骨的话,我虽则沉默,虽则负疚,却再也阻挡不了他。或许我今日来错了,我把“了断”想得太简单。
回转不久,落了一场雨,雨势不大,却淅淅沥沥萦绕耳畔,不知添了多少惨淡寒凉之感。我偎在寝床上,忽而睡去,忽而醒来,只觉周身轻飘,头脑空洞,好似连魂魄也散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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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重帘未卷阴沉沉(一)
自纳征过后不到三天,萧府派人将请期礼笺送了过来,虞公满心欢喜,也无意见,便就此将吉日定在了十月十六。我一番滋味聚在胸臆,逢人只作强颜,更把精神都灌注在书房的小小天地,求这一时的心安理得。
十月孟冬,小阳天气,倒比之前还暖和了些。许是上天感知虞家喜事,降下恩典,更显得这一段良缘乃是天赐,众人口中无不如此说。身处这般氛围,我也有些麻木,想着挨过那一日也就好了,却谁知娘子让我做她的傧相,还给我裁了套新衣裳。做傧相,扶侍新妇,送入百子帐,这不是要我的命吗?可我没有理由推辞,在她眼里,我是她的姐妹,她信任我,要与我分享欢喜,错的是我,代价与惩罚就这么来了。我捧着那套崭新的,精致的衣饰,觉得自己可耻而虚伪。
好在,一场适逢其时的风寒帮我巧妙地推开了这个劫难。那是十月十五,次日便是吉期。我浑身发热,昏沉不起,迷糊之间看到娘子来探我,问汤问药,很为我担忧,好似忘记了自己明天就要出嫁的事实。我除了说对不起,只能是对不起,她满不在意,劝我休养,却不知道,我这句“对不起”里,包含了多少别的意思。
这场风寒让我在寝榻躺了七八日未得出门,我避开了婚典,也避开了新人的第一次回门。听陪伴在身边的小婢以惊叹艳羡的口气描述:这对新人堪比天仙,从才貌到家世,没有一样配不上的,极好极妙。她来回说了好多遍,怕我不能体会似的,最后词穷了,还总说“他们真是一对仙人下凡”,唯恐有一点说不尽,道不全。我笑着去迎合她,说也听见东南院传过来的鼓乐笙箫,想必热闹,但其实帘幕重重,院墙深深,能传过来的也只是一阵风了。执手相看,誓言如昨,都随这阵风飘逝不再。
——从萧鉴处写来
这位十八公子萧鉴,自成婚后行事做派像是换了一人,减却疏狂,豁然从容,心思越发缜密。旁人都道他是成婚成人,真正做了丈夫,然而个中曲折只有他自己明白。
这一日,长公子萧锐与襄城公主夫妇请东,在府内摆下小宴,萧氏子弟齐聚,再贺萧鉴新婚。酒酣宴阑,众人离席往偏厅饮茶歇息,女眷自又另处。萧锐因想着萧鉴之前万般拖延婚姻的态度,如今虽已缔成鸯盟,少不得还要再嘱咐他几句,防着他那性子又上来,便将他叫到了自己书房,而萧鉴亦明白这点,心中早有计较。
“十八郎,我看你是比先前稳重多了,也收心了,呵呵……这是思礼的功劳吧?父亲选中的人,不会错的,你先前还那么反对,可委屈人家了!你看她年纪虽轻,似是柔弱,可举止应对,尽显大家风度,哪一点配不上你?以后好生度日,再不可胡来了。”萧锐本是性格敦厚儒雅的人,从来对这个幼弟都是十分疼爱,此时面对十八,一番话满怀真情,又很实在。
萧鉴展了展衣袖,无声一笑,却显得几分不屑,道:“以前的十八不谙世故,我行我素,是未免疏狂些,如今不过经一事,长一智,却并不关思礼的事。她只要按伯父的所想,做好我的夫人就行了,我自然也会做好我该做的。”
“十八郎,刚说你稳重了些,怎又说这样的话?什么叫按父亲所想?难道你到现在还不接受这桩婚事?”萧锐一听十八话外有音,着急起来,觉得自己这一劝,反倒劝出他的脾气来了。
萧鉴只便摇头,回答:“兄长与我说的并不是一回事。这婚事么,我已经接受了,而且觉得应该接受。”
萧锐暗忖,觉得十八颇有深意,便缓了心气,说道:“有什么话直说吧!”
“呵呵……”萧鉴慨然笑开,并不愿把话讲得太直白,想他这位兄长,一向是个遵从礼教正统的规矩之人,头脑纯粹,没什么嗜好,也不是性情中人,有些话讲出来他也未必懂。
“你又笑什么?”萧锐追问。
“没什么,方才不是说了?经一事,长一智,突然明白了许多道理罢了。”萧鉴一摆手,语气随意,但转而目光在萧锐身上扫了扫,又道:“就好比兄长与公主吧!陛下赐婚前也未听说过这位公主,亦不像寻常人家做媒,还可打听打听这女儿的品貌,婚后不还是相敬如宾,又很快有了孩儿?十八会向兄长学习的!”
“好了好了,就你嘴乖!你明白这道理就好,不许妄议公主!公主纯孝,陛下天恩,是我的福分,也是我萧氏一族的福分。”
“嗯,是啊!”萧鉴看他兄长也满意了,便佯作附和,不再多言。
时近黄昏,萧鉴夫妻作了别,乘上马车归家而去。一路,虞秀姚兴致未减,对着萧鉴频抒倩语,而萧鉴默然,只是看着这个已成为自己夫人的美貌女子,心中另有盘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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