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国公夫人听了也是愤怒:“是啊,谁能想得到他们家所谓的病得起不来的那位,能这样一好起来就害人,这样的人,就该病着!”
“那皇上怎么说?”这才是梁思贤关心的重点。
“忠义伯已经整好了证据,皇上看了折子,也是大怒,当即申斥了安国公一顿,让他给我们几家赔礼道歉,令他好好教女,并勒令安国公嫡女安竹林闭门思过,但是奇怪的是,皇上虽然大大削了安国公的面子,却没有夺了安竹林选秀的资格。”
梁思贤听了不由得不满:“那这算什么惩戒?这样的人还能继续选秀?那华冰清呢?”
要她说,安竹林退了徐大哥的亲,就为了参加选秀,就该让她没了选秀的资格才能让她知道疼,不然安竹林前十几年也是在家里闷着,闭门思过算是什么惩戒?
至于被皇帝下旨申斥的名声,那安竹林为了选秀退了亲,早就没什么名声可言了!
“华冰清那边,并没有确凿的证据说明她跟这件事情有关,也只能不了了之了。”梁国公对皇帝的处置也并不满意,但是事已至此,几家女眷毕竟并无伤亡,再追究下去,也是没什么用。
梁思贤恨恨不已:“便宜华冰清了!”
梁国公换了衣服出来,喝了盏茶,才注意到一边默不做声的侄女儿,一想就知道她定是为冯家的事情来的,也不遮掩,直接就问道:“思容,你们冯家,可是得罪过詹士春?”
如今上到朝臣,下到百姓,谁不知道皇帝身边风光无两的詹士春?
梁思容知道这人,却是不明白这话:“这和詹士春又有什么关系?”
“你们冯家这件事,昨儿皇上并没在意,就是晋王嚷着要讨公道,皇上也没直接下旨,看样子要容后定夺,本想着最多就是申斥一番也就罢了,却没想到,皇上昨夜忽然暴怒,据打听到的消息,是詹士春昨夜进了宫,在皇上面前使的力,你回去让冯家人好好想想,到底是哪里得罪了詹士春,这件事,怕是还要着落在他身上!”
梁思容百思不得其解,冯家算是清流,自上而下看不上詹士春那样蛊惑帝王的道士,但也没有着意去招惹过那位,怎么就无缘无故得罪上了?
此时见伯父已经明言告知,心里也算是有了个底,知道不是那白成欢的缘故,也就不再急着让梁思贤带她去威北候府给白成欢道歉,闭口不提这事儿,匆匆告辞回去了。
梁思贤却冷笑:“瞧瞧,这根本就没有道歉的诚意,一听说不是成欢的缘故,就一丝愧疚也无,这样的人,下次若再寻到我头上,我是再也不管这件事情的!”
梁国公夫人也不由得尴尬,暗恨梁思容不值得人相帮,她跟女儿讨了这个面子,让女儿去做这个中间人,梁思容却如此行事。
那白小姐再毫发无伤,也是苦主,梁思容却这副转脸无情的样子,可见冯家人心中,也根本对人家白小姐没有半丝愧疚。
当下梁国公夫人也灰了心,吩咐以后梁思容再来,就说不见。
梁国公听女儿把侄女儿的行事一说,心中也不快。
那位白小姐,救了这么多人,如今又在威北候府住着,侄女儿却全不放在心上,可见也是个目光短浅的。
梁思贤没了梁思容要跟着,心情倒也不错,就往威北候府去了。
待到她见了白成欢,把皇帝对冯家,还有安竹林的处置一说,白成欢也很纳闷。
她纳闷的事情有两件,一件是詹士春莫名其妙为她出头。
若是詹士春不以詹松林的身份去见过她,她可能还不会意识到,詹士春把冯家拉下来多半是因为她。
可这为什么呢?詹士春无缘无故对一个虢州武官的女儿示好做什么?真是太奇怪了。
另一件,就是这位安氏竹林。
一个久病不起的人,一到威北候府倒霉,皇帝选秀,就立刻好了起来,退婚,报选,一气呵成,难不成早就打算好了,无意嫁给哥哥?那也太有些诡异了。
这倒也罢了,可是此时她来害威北候夫人,又有什么好处?万一那天她不在,娘亲和这些人全都遭了难,难道就不怕这几家合起来生吃了他们安国公府的人?
梁国公府,威北候府,还有忠义伯府,哪一家都不是软柿子任人揉捏的。
安竹林这简直就是找死!还有华冰清,自己都死了,她还跟威北候府过不去做什么?
梁思贤看白成欢神情闷闷,就拉了她出门,在威北候府的花园里溜达起来。
走到花园南边的时候,却忽然听见一个僻静的院落里传来一阵喧闹尖叫。
“我要见皇上,我要见太妃!”
虽然那声音很快就被捂了回去,但还是足够白成欢听得清楚,脸色顿时就变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三章 眼中钉
不用任何人说,白成欢也听得出来那个声音是属于徐成意的。
生前,对于这个庶姐,她和娘亲一样,虽然不喜,但也从不曾放在心上刻意刁难。
而徐成意,仗着生母朱姨娘得宠,又有一个同胞的弟弟,在府里很是嚣张,只不过因为萧绍昀和父亲的缘故,从不敢在她面前放肆。
可是此时她不用多加打探,也能看得出来徐成如的处境——那个偏僻的院子,从来就没有人住过,若不是犯了大错,娘亲断然不会对她刻薄到这个地步。
想到昨天摇蕙就已经打听出来关于候府如今状况的消息,白成欢还是不由地皱了眉头。
朱姨娘被送到家庙,几个姨娘彻底失宠,徐成意对外说是病了……种种迹象看起来,好像是娘亲占了上风,可是仔细思索下来,若不是犯了天大的错,候府后院维持了十几年的格局绝不会被这样轻易打破。
摇蕙并没有打探出更多的内情来,但是白成欢却是由衷地感到欣慰,这样才是娘亲当家的威北候府啊,若是随便一个外人的丫鬟都能立刻把府里的情况摸个透,那就不是威北候府了。
挽着白成欢手臂的梁思贤自然也听见了那几声叫喊,眼神中闪过一抹厉色,直言不讳就跟白成欢说了起来:“那边的事情你不必理会,我也不瞒着你,那位是威北候府的二小姐徐成意,一个庶出的,却不知道天高地厚,从前成欢……孝元皇后在着的时候,就成天张牙舞爪让人不齿,如今更是成了京中贵女的眼中钉。若是以后在候府见了这个人,你也不必客气,她和成如姐不一样,成如姐好歹是个知恩的人,徐夫人对她十分好,她也能领个十分,不像这位,对她十分好,她能还给你十分不好来。”
梁国公家和威北候家一直亲近,也听说过徐成意进宫是私自所为的事情来,倒不像京城别的人家,以为威北候是要再送一个女儿给皇帝。
白成欢十分敏锐地听出了不对:“这位二小姐,如何就成了京中贵女的眼中钉?”
徐成意几斤几两白成欢很清楚,要说她在外面得罪了人还行,要是能一次把京城贵女全都得罪光,那也得要有那个本事。
京城跟虢州相比,看起来十分接近权贵中心,但到底不是一个圈子,京城高门的种种,不是这个圈子的人,轻易也不能全都知道,她能打听到候府发生的大事,但是候府的庶女到底做了什么,她并不知晓。
梁思贤也没有觉得白成欢孤陋寡闻,反而认真地跟她说了起来:“这件事侯爷也是非常不情愿,能压都压了下来,如今她不在宫里住,轻易也没人提起,免得皇上又想起她来,不过我还是要跟你说清楚,免得京城的水把你搅进去。”
梁思贤也说不清为什么她明明只和白成欢认识了几天,却像是从前和徐成欢在一起时那么熟稔,白成欢跟她说话的不卑不亢,两人说话间的默契感,甚至是两人走在一起,自己恍然间把她当成徐成欢去挽着她的手臂的时候,她也处之泰然的淡定,都让梁思贤想要跟她一直这样亲近下去,就当是徐成欢不在了,自己又失而复得了一个好友。
抱着这样的心思,梁思贤唯恐她初来京城会吃亏,就一五一十地把徐成意如何进宫,如何在宫中住了一段时日的事情完完整整说了一遍,这中间,还带着一些别人都不知道的内情。
白成欢一听就明白了。
按说徐成意进宫陪伴淑太妃,淑太妃是她的亲姑姑,并不算违了规矩,偏偏大齐的后宫到了萧绍昀这里,真是不同寻常的冷清。
宫中没有太后,也没有皇后,妃嫔更是没有,只有几个老太妃,也是没什么权势不管事儿的。
这样一来,京中贵女想要进宫都没个借口,没有后宫的旨意,女眷是没有机会进宫的,甚至连过年的朝见都免了,没有太后,没有皇后妃嫔,朝拜谁去?
如此一来,能蒙皇帝亲自关照住进慈宁宫的徐成意,那真是太过惹眼,京城贵女中,凡是对萧绍昀有些心思的,如何能不对徐成意忌惮憎恶?
“虽说威北候和夫人都没有这个心思,但架不住徐成意惹了这桩事情出来,如今京城参加选秀的贵女,心中头号大敌可就是这位二小姐,万一皇上真看上了她……”说到此处,梁思贤忽然眼圈就红了,放开了白成欢,随手在一边拂到眼前的垂柳枝上揪下了一片翠绿的柳叶来,揉在手里碾了个粉碎,“若是皇上当真纳她为妃,成欢地下有知,会何等难受?她算个什么东西,能让萧绍昀忘了成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