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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案娘子,夫君请留步 完结+番外 (欢城)


一旁的召福看到郡主伤疤处一点点的往外渗出血来,配上那苍白的脸色,看上去让人心疼极了。
好在伤疤并不很大,折腾了小半个时辰后,另外一个太监拿了艳红色的颜料,涂抹在了伤口处。即使现在用的颜料颜色看上去十分深浓,但等到再次结痂脱落后,就能变成浅浅淡淡的嫩粉色,夏术肤白柔腻,与凝脂也没有什么差别,如此一来,更能衬托出郡主的容貌。
反反复复的折腾了好几个时辰,等到这些太监终于住手后,夏术已经被那股又涨又麻的感觉弄醒了,她睁开眼,只觉得左脸颊处难受的厉害,即使没照镜子也知道肯定肿得老高。
太监冲着夏术道:“郡主,您面上的刺青等到结痂脱落后,便可出门了,前七日记得不要沾水,饮食上也要注意着些,不能食辛辣以及发物……”
毕竟是自己的脸,夏术自然小心极了,因为太难受的缘故,女人一双杏眸中蒙上了一层水雾,眼泪无意识的掉了下来,再配上又肿又胀的面颊,看上去可怜极了。
送走了那些太监后,夏术有召福搀扶着走进了主卧中,她现在都张不开嘴,坐在了铜镜前看着妆匣里的人,面上缠了一层厚厚的白布,估摸明日结痂后就能拆下来了,她伸手摸了摸,心中不免有些害怕,不知道恢复好了之后到底会是什么模样。
这几日因为伤口不能沾水,夏术自然不能直接洗漱了,而是让丫鬟送了热水进了房后,用干净的软布沾湿了仔仔细细的擦脸,不能沾水面上黏黏腻腻的,好在洗澡不会耽搁,就这样憋了整整七日,夏术这才能稍稍舒坦几分。
自打拆了纱布后,她每日都会花大把时间坐在铜镜前,盯着自己左边脸颊的伤疤瞧,刺了青后又结痂了,不过这一回与上次不同,疤痕虽然暗红发黑,却再也不是坑坑洼洼的模样。
院子里突然传来了一阵吵嚷声,正好召福走了进来,夏术便问:
“怎么回事?”
召福放下手里头端的托盘,将熬好的燕窝放在主子面前,轻声道:“刚刚大人将凝玉给带走了,因为凝玉肚子里怀着易昭唯一的孩子,大岑氏现在在院子里又哭又闹,就是为了将她孙儿给要回来……”
也亏得易迟封被大岑氏下了绝嗣药,这辈子都不能有别的子嗣,否则当时凝玉跟了这父子两人,哪知道肚皮里的孩子到底是谁的?
现在易昭那话儿被人踩成了烂泥,即使将案子告到了京兆尹府,也没有半点儿消息,当时的那个凶手好像凭空蒸发了般,再也寻不到踪迹。
易昭得知自己大仇难报,日日在青竹园中折磨那些小丫鬟,有不少易府的丫鬟被他给打伤了,管家怕闹出人命,就赶紧将那些丫鬟给调出来,换了几个五大三粗的婆子,这几个婆子都是聪明的,一看到易昭手里头拿着马鞭,满目狰狞的要抽人,她们便赶紧退出了房中。
到了如今易昭的身子骨仍旧没有好全,连下床都费劲儿,哪里能追上那几个力气颇大的婆子?日日被这些刁奴气的眼前发黑,大岑氏虽然宠爱自己的儿子,却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出手伤人,否则传了出去,昭儿日后还如何娶妻?
大岑氏也不想想,易昭都已经是个断了根儿的废人,除了凝玉肚皮里的孩子外,再也不会有其他的子嗣,若是好人家的姑娘被诓骗过来,嫁给他后哪里还会有好日子过?
夏术脸上露出了一丝厌恶之色,拿起勺子在青花小碗里轻轻搅了下,等到热气散了之后才送入口,道:“把她赶出去吧。”
易清河一早就想将青竹园的一家子给收拾了,不过在易昭与易迟封父子两个都成了废人后,他就暂时将此事给搁置下来,一直没空出手将大岑氏赶出去,以至于最近大岑氏的胆子越发大了,竟然还敢来到朝云苑中闹腾。
召福诶了一声,转身走出了门,冲着守在院子外的婆子吩咐一声:“去把易夫人送到朝云苑中。”
听到这话,大岑氏气的浑身发抖,脸色一变大声道:“你这贱蹄子算什么东西?跟你主子一样没规矩,竟然还让人将本夫人往外赶,就算郡主金贵,我也是她名正言顺的婆婆,现在居然被这么对待,你们难道不怕我去官府里告她吗?”
大业朝以孝治天下,若是被家中长辈状告不孝的话,轻则杖三十,重则杀头,这后果自然是极为严重的。不过大岑氏自己也不想想,她自己只不过是易清河的继母而已,甚至还间接逼死了他的母亲,现在弄出这副做派,还真看得起自己。
召福根本没理会大岑氏,那些婆子也都在夏术手下伺候有一段日子了,一个个都是人精,直接拽住了大岑氏的胳膊,将人推搡着弄出了朝云苑。
大岑氏本是江南人士,生的柔柔弱弱的也没什么力气,被婆子一推,浑身一个踉跄差不点摔在地上,好在身边的丫鬟扶了一把,这才没让夫人在这么多人面前丢了脸面。
脸上有些挂不住,大岑氏撂下了些狠话后,就气哼哼的往青竹园的方向走。
路上一个小丫鬟不小心撞了她一下,因为心里憋着气,大岑氏狠狠的甩了这丫鬟一耳光,口中怒骂道:“你是没长眼吗?”
被狠狠打了一下,小丫鬟摔倒在地,大岑氏看到她脸上一道黑漆漆的伤疤,好像一条蜈蚣趴在面上般,看起来既恶心又吓人。
“府里头哪里来的这么个丑八怪,怎么还没把她给赶出去?”大岑氏满脸的厌恶之色毫不遮掩,她根本不记得府里有不少丫鬟都被易昭毁了容,成了这副模样。
丫鬟死死低着头,赶忙跪在地上,表面上看似恭敬,但一张脸却扭曲的厉害,额角迸起青筋,恨不得将大岑氏那张脸皮给撕烂了,才能将她心里头的恨意消减些。
大岑氏冷冷的哼了一声,直接往前走,等到一行人离开后,跪在地上的丫鬟才爬了起来,眼里头爬满了血丝,看上去狰狞极了,好像要吃人一般。
夜里易清河回到府中,也听说了大岑氏过来闹事。
他根本不是在乎名声的人,直接冲着管家吩咐道:“明日将大岑氏送回江南。”
易清河嘴里头只说了大岑氏,并没有捎带上易迟封跟易昭二人,这父子两个如今都成了废人,只要关在院子里不再放出来,就不会生出什么大事,至于大岑氏,回到江南去,自然有人收拾她。
心里这么想着,易清河面上不由露出了几分杀意,老管家跟在易清河身边伺候着也有不少年头了,知道主子幼时过的苦,没少被大岑氏折腾着,如今将人赶回江南,无非就是想报复一番罢了。
人心都是偏的,在大岑氏入京的这一段日子里,老管家简直对着一家子厌恶极了,现在一听要将人送走,嘴角忍不住的上扬,赶忙应了一声。
交代完此事后,易清河直接往朝云苑的主卧的方向走,夏术正在屋里头泡澡,也不知是不是水汽太重了些,她面上的伤疤竟然有些发软了,好在只有薄薄一层,很快便能脱落下来。
易清河还没推开雕花木门,就听到里头传来一阵水声。
男人眸色深了深,一把推开门,因为水声的缘故,夏术并没有注意到有人进来了。
女人雪白的脊背对着雕花木门,隐隐能露出右边的脸颊,眼角微微上扬,透出一股媚意。
易清河的喉结上下滑动了一瞬,丝毫不知道客气这两个字如何写,直接走上前,抱住了女人纤瘦的脊背,夏术吓得低呼一声,闻到男人身上那股淡淡的沉香味儿后,就闭上了嘴,下意识的伸手将面颊上的伤疤给捂上,却忘了水中旖旎的风景。
即便二人在一起已经有些年头了,但易清河就好像吃不腻似的,恨不得日日抱着夏术,将人揉进怀里头才罢休,夏术被这人纠缠的有些怕,她低头一看,正好发现该露的不该露的全都露出来了,心里咯噔一声,她赶紧把放在一旁的巾子扯了过来捂在胸口,哼唧道:“你先让让,我马上就洗好了……”
男人轻轻嗯了一声,往后退了几步。
夏术心里头还奇怪着,平时易清河见了他就跟嗅着了肉味儿的狗似的,今个儿怎么这么听话,说走就走了?
伸手摸了摸自己面上的伤疤,夏术暗想:莫不是易清河嫌弃她了?不应该啊,昨晚上她二人虽然没有被翻红浪,却也是被男人抱着睡的,若真腻歪了,何必靠的那么近?
突然,她耳边传来了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好像衣料摩擦一般。
夏术扭头一看,发现易清河不知何时将衣裳脱了,露出精壮的胸膛来,木桶本就不小,这男人趁着夏术没反应过来时,直接跳进了水里,溅起了一片水花。
伸手抹了抹脸上的水迹,夏术抿着嘴,整个人好像木头桩子似的愣住了,那只捂着面上伤疤的小手也软软的垂了下来。
易清河粗噶的低笑一声,将夏术拉进怀里……
第二日,即便大岑氏有千万般不愿,仍是被堵了嘴用麻绳绑住了双手,塞进了马车中,往江南的方向送去。
随行的有不少丫鬟,其中一个贴身伺候大岑氏的人,正是那日面上有一道长疤,被大岑氏扇了一耳光的丫鬟。
大岑氏现在根本不能动弹,跟丫鬟两个人一起呆在马车上。
只见这丫鬟慢悠悠的从袖笼里掏出了一个布包,摊开一看,里头竟然是一根根细针,大岑氏瞳仁一缩,一股寒意顺着骨缝儿中升起来,让她忍不住浑身发抖,偏偏被软布堵了嘴,口中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根本叫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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