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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孤女 (花三娘)


  那人大部分时间还是睡着,并不理会外间烦杂。
  待敲开一家门户说明来意,田庄人掀开麻袋看了看,才道:“你们两兄弟,倒是比你们姐姐还要清秀一些。”
  阿竹与唐白忍俊不禁。
  怕借宿的农户被追杀的人盘问走漏风声,唐白给那人脸上用口脂充作胭脂,又用匕首割了刘海梳了发髻,换上了女子的衣衫,就是小了点紧了点——这是她们打算到了山东府认亲的时候穿的。
  吃了晚饭,唐白便和主人家套近乎,说起路上遇到的事情。
  “哦,你说那一伙人啊,在咱们村子里盘旋了两天走了,再没回来过。”男人拍拍胸脯:“原来小哥你也遇到过,真是吓死人了,骑着大马带着刀,恶狠狠的。”
  唐白听完放下心来,阿竹去后院打水洗衣服,她便回房清点行李。
  偶听闷哼一声,唐白端着油灯过去查看,瞧见他一脸女装,忍不住捂着嘴笑起来。
  那人抬起眼皮睃她一下,不明白她为何发笑,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最终没有说出口。
  他这一动,让唐白发觉他唇上的胡渣冒出,好在是夜里,主人家没有察觉。等到了白天,说不定会穿帮。
  思及此,便从靴筒中拔出匕首,将他立起来靠在墙根,用手托着他的下巴,慢慢刮起来。
  顾少钧只感觉一只温温的掌心在下颌处,唇上有冰凉的触感。他攸地睁开眼睛,警觉地举起胳膊一把掐在她的脖子处,用足力气,手背青筋爆出,表情凶狠。
  脖子上的力道并不大,唐白知道他还是很虚弱,在他耳边轻声道:“你别慌,我给你化了女装,现在刮胡子。”
  声音脆脆的没有掩饰,气息灼热的扑在他脖子上,酥酥麻麻的。
  顾少钧瞬间松开手,无力地垂在身侧。只眯起双眸,看面前黑炭一样的清秀小伙,蹲在身前一下一下的用手按住他的脸,匕首轻轻剐蹭。
  她清香的呼吸在他鼻尖,带着些许汗味。额头饱满光洁,除了黑乎乎的一团灰。
  认真做事时她的眸子是亮的,带着一丝狡黠的光芒。嘴唇轻抿,低头颔首,全神贯注。
  因着细致,圆润微翘的鼻头沁出些许汗珠。
  他喉头一紧,心潮起伏,想伸出舌头将那晶莹剔透的珠子舔去。却又暗恨自己,怎能生出如此无耻猥琐的心思。
  阿竹端着木盆进来,瞧见此情此景吓了一跳,惊呼:“小姐,男女授受不亲!”
  “事急从权。”唐白将剃了一半的胡渣给阿竹看:“若是被识破就完蛋了。”
  “那也不能是小姐动手。”阿竹接过匕首:“这种粗活还是奴婢来做吧。”
  唐白蹲了半天也有些累,由阿竹接手,她去洗漱。
  顾少钧闭上双眸。
  幽静的夜间,瓷器突然破碎的尖锐将阿竹惊坐起来。
  唐白也披上衣衫。就见眼前一盏油灯,晦暗不定地跳跃着,映着农户家两夫妻狰狞的脸。
  男人挽着袖子,露出粗壮的胳膊,正在翻她们放在桌上的包袱,女人拎着一件鹅黄色杭绸衣衫,眼露贪婪。
  见她二人醒来,男人将油灯举起,抓住桌上的柴刀走过来,面上露出怀疑:“两位小哥出门还带女装啊。”
  “哦……”唐白笑笑:“那是给新娘子添妆用的。”
  男人“呵呵”笑着,从怀里掏出一块金令牌:“这是什么?”他冲唐白一吼:“把字念来听!”
  唐白见他不识字,淡定些,摇头:“路上捡的,大哥若是喜欢就拿去!”
  男人怀疑的望着她,见包袱里不过一些碎银子,与这面金牌格格不入,收了怀疑,将金牌重放入怀里,笑嘻嘻的用刀指着阿竹:“好东西都拿出来。”


第14章 给大哥送艳福
  他脸上虽笑着,眼里却带着惧意和杀意。女人已经走到顾少钧旁边,手里握着一把菜刀。
  她道这二人为何敢动手呢,却原来有些小聪明,早就想好了抓伤患为人质。
  唐白笑着看了那男人好一会,才装出一副很是识时务的模样:“此去高邮县不远,要不了多少盘缠,所以带得不多。倒是这几件衣裳,穿在身上太过招摇,想跟您换一些粗布衫,路上也稳妥些。”
  女人眼里就露出欣喜,没想到夜里偷窃被识破后,居然主动要求换衣裳,忙不迭地答应:“好,好。”他夫妻二人虽有些贼心,到底不是惯常的买卖,多少有些害怕和心虚。
  女人又真的带着些好心说道:“咱们后面山上有一伙子土匪,打家劫舍,心狠手辣着呢。”
  男人没料到唐白这样好说话,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当下答应。又狐疑道:“你们不会报官吗?”
  “大哥说哪里话,分明是我主动要换的,报什么官?”唐白和善的笑着:“再说我大姐不还在你们手上吗?哪里敢!”
  遂主动下床,将几套绸布衣衫拿出来,换了四套粗布衫。
  天色一亮,三人就被赶出农户,扔在田间小道上。
  阿竹清点了包袱,又摸摸中衣夹层里的银票,愤愤骂道:“都说田庄人淳朴心善,我瞧着也未必。”借宿时专门捡夫妻有孩子的家庭,没想到还是中招。
  唐白劝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衣服也的确更适合赶路。”只是强龙压不过地头蛇,碎银子不多,没必要为了几件衣裳多生事端。
  “奴婢知道这些道理。”阿竹念叨:“只是那套鹅黄色的,小姐您多喜欢呀,合到现在,也穿不过三次。”
  “就当破财消灾了。”唐白也有些肉疼。那套衣裙是扬州府有名的绣娘花了一月功夫才绣完,她很是爱惜。
  竖着耳朵听她二人讲话的顾少钧,微微蹙眉不悦。
  这一日走得尤为艰难,相比于在密林里穿梭的迷茫和不安,没有干粮和银两更可怕。
  碎银子被农户拿走,银票不能用,仓促被赶出来,才发觉除了那几件破衣裳,什么都没带。
  阿竹推着独轮车走得疲累不堪,车身一歪,顾少钧从车上滚落,阿竹看也不看他一眼,坐在地上直喘气。
  唐白瞥见阿竹脚踝处肿起来,胳膊也是青红的,知道她这几天推一个一百多斤的大男人使了蛮力,加上独轮车全靠两条胳膊平衡,愈发难撑。
  若非阿竹有功夫底子,她也帮忙扶着推,一路走得慢,只怕阿竹早就倒下了。
  眼下又累又饿,周围都是农田,并无成熟的可食之物。
  唐白喘着气歇下来,听阿竹道:“小姐,我是不成了,带着这人,没到山东,我可要累死了。”阿竹累起来,连奴婢也忘了自称。
  “他伤口在结痂,按理说人早该醒了的。”阿竹歇够了起来翻看,嘀咕道:“都好几天了,还是昏沉昏睡的。”
  “许是伤及脏腑,外面瞧不出来。”唐白猜测,她也觉得这样一直昏迷不应该,但是他的样子又不像装的,是在慢慢好转,有时候能说话,有时候能睁眼。
  只是睁眼的时候,眼神总是浓烈而探究,灼灼的望着,深邃得让她无所适从。
  “我去找些吃的喝的。”阿竹抱怨归抱怨,到底不忍心将他丢下不管,拖着那人挪了个舒服点的位置,叮嘱唐白不要乱走动,一定等她回来。
  只是前一刻还艳阳高照的天空,阿竹走后不久就轰隆隆打起雷。
  唐白浑身一惊,急忙拖着那人找避雨的地方。
  只是荒野四顾,除了远处有一圈泥墙,盖着一些茅草,简陋破败,想来是农人歇脚避毒日头的,再无其他。
  “能走吗?”她试着将人弄到独轮车上去,却不像阿竹做粗活练出来的臂力,不得其法。
  只能弃车了。
  “嗯。”那人闷哼一声,顺从地将胳膊搭在她肩上。
  唐白将独轮车把手对着那道墙,挎着包袱扶着他,慢慢往前行。
  他大腿之前有受伤,碍于男女之别,阿竹闭着眼睛往伤口上倒了一些伤药就没再管,愈合得比胳膊和肩膀处慢。
  如此花了近三倍的时间,等她二人靠近泥墙寸瓦时,雨早已经下起来,衣裳已湿了一半。
  倚着墙根坐下,唐白大口喘气,顾不上那人一头栽倒在地上,脸朝下昏迷。
  外头已经噼里啪啦雨水倾盆而下。
  “个老子啷个突然下这么大的雨。”一声粗亮的嗓门吼着进了泥墙,见里面已经有人不由得一愣,随后冲身后招手:“不得紧,是两个年轻人。”
  唐白往墙上贴了贴,头上的雨不断漏下来,打湿她的毡帽和脸颊。涂的黑炭被一点一点洗掉。
  “老子当是个哥儿,没料到是个小女娃,漂亮得紧。”粗嗓门吼叫着笑起来,身后跟着进来的四五个汉子也笑。
  “老大,这个也漂亮。”一个寸头汉子扑过去瞧了瞧顾少钧,又翻了翻他们的包袱,见什么都没有,不由得失望。
  抬起头看着唐白“嘿嘿”奸笑着:“老子当为啥子要下雨,原是给大哥送艳福来了!”
  又是一阵不怀好意的哄堂大笑。
  唐白悄悄摸住靴筒里的匕首。
  粗嗓门想来就是土匪头子,闻言朝寸头汉子的头顶扇了一耳光,却无恶意,嬉笑着:“就你小子鬼主意多。捆起来,带回山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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